大都废墟之坑的北面,残破的城墙痕迹上,一曲箫音落下,云晓天收起九箫,神色充满了笑意,沈梦倪见此,说道:
“闻名不如见面,这就是师妹说的那一神奇之法吧,果然了得,若不亲眼所见,即便是我也很难相信!”
“传闻,西山沧海有一遗落的术法,后被道武君酒先生参悟并改造,可惜酒先生从不开山收徒,人们皆不知此法的诡异,看来,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可得了什么消息?”
云晓天凝望北方道:
“北国吞并了南韩,但这依旧抵挡不住漠阳和永泽两国大军,如今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北国大军节节败退,已经被打回曾经的北桑地域,呵呵,夜中人暗自集结,欲做那黄雀!”
“殊不知,北国这才是真正的以退为进,死亡军阵,注定会出现在北桑地域,很多人会死,当真天赐良机。”
沈梦倪淡问:
“所以,你想如何做?”
云晓天看了一眼这个半步人帝境的强者,似乎她已经迫不及待需要一场大战来验证自己的实力。
“秋寒衣与石岩是如今北国仅剩的两个相体强者,不过石岩已经消失不见,秋寒衣也被重伤,死亡军阵,或许会由她运转,倒是漠阳和永泽,一共出现了十尊相体强者,同时,夜也暗中汇聚了约么三十尊强者。”
“沈前辈,你若想出手,得等死亡大阵开始,夜中人涉及后,才是最佳的时机!”
他以为沈梦倪会同意,但偏偏沈梦倪却摇了摇头道:
“不,若死亡军阵在战场出现,造成的浩劫将不可估量,况且,我需要的是一场生死战,以你如今的实力,加上雨烟和姜不悔,足以自保,想做什么尽管去!”
“这一次,我会将夜中人,替你留在北桑,也算是我给师妹的相好一份见面礼!”
听完第二句,云晓天顿时脸色有些微红。
“那个前辈,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你注意安危就行!”
沈梦倪笑道:
“呵呵,传奇天骄,足以配得上我师妹,好了,就这样吧,你们就自行前去,我先走一步!”
......。
一尊半步人帝,两尊相体天骄,一尊虚纹顶级妖孽,这样的配置,同境顶级妖孽不出,谁可抗衡?
姜不悔身怀恐怖奇功,战力可怕,雨烟更是在虚纹境就达到绝世妖孽的级别,逆伐相体,如今真正到达相体境,若不强,那是绝对没人信!
三日后,北桑地域,除了北桑城外,方圆百里之内,还有三座城,琥珀城、长信城、益石城,三城自西向东,几乎围着北桑城,如今永泽大军介于琥珀城与长信城之间,就地屯兵,漠阳大军介于长信城与益石城之间,北国已然四面楚歌,大军退守三城,终日城门紧闭,无视永泽与漠阳大军的叫嚷,死守不出。
漠阳与永泽大军,已然认定吃死了北国,却不知北国大军正在暗中筹谋大事,琥珀、长信、益石三大地域的平民,以及修为低下的道者,纷纷被北国大军以保护的名义给不断聚集带走。
第四日清晨,长信城外,漠阳与永泽分别派出了一支数百人的军队前去叫嚷。
漠阳领头人韩末,手持一杆青色长枪,身穿银色盔甲,骑在战马上,枪指城内。
“北国小儿,速速出来归降我漠阳,否则,我大军强行破城,让尔等尸骨不存!”
永泽领头王洪,手持蓝色战刀,身形粗犷。
“哈哈,漠阳临阵换主,这是朝野大忌,就不担心被瓦解么?北国儿郎,归顺我永泽,我皇定能庇佑你们永世安宁!”
漠阳大军与永泽大军,虽然不交战,但终究是异国朝臣,相互之间,言语交锋也很正常。
韩末远远看了一眼王洪的分队,笑道:
“呵呵,朋友,我漠阳朝事,你居然如此上心?看来我们之间得有一战啊!”
王洪回道:
“这多无趣啊,还不如看看,漠阳与永泽,谁先征服北国,你漠阳对益石城势在必得,而我永泽对琥珀城同样是如此,都想要直捣黄龙,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实力!”
韩末轻哼道:
“懦夫而已,永泽有你这样的兵,也真是悲哀,不日我大军就会破城,届时,你永泽可要跟上啊,别怕了!”
王洪看起来更为理智,他笑了笑,正欲开口,忽然长信城南大门咯吱一开,引起二人同时一愣,几乎在相同的时间,三城大门相继打开,远远看去,城内空无一人,开门的士兵,直接仓皇逃离。
“啊哈哈,放弃了吗?空城计,就这亡国之地也敢玩空城计!”
“走,通知我漠阳大军,有强者在,空城计又如何!”
说完,韩末掉头而去,王洪也是同样带着分队离去。
没过多久,山呼海啸的杀音,滚滚传入琥珀、长信、益石三城,浩浩荡荡的大军,漫山遍野,如潮水般冲入三城。
有相体境的强者暗中跟随,两支大军数以万万计,根本就没担心北国会玩出什么花样,事实上,三城也是真的没有任何一人存在,极其的空寂。
随后,漠阳与永泽大军,分别合一,直奔北桑城,等接近北桑城二十里范围时,两国大军,终于见到一些伤残绝望的士兵,他们竟然被抛弃野外,个个面如死灰,精神失常。
“我不想死,救救我,朋友,救救我啊!”
“天地不仁,我不服,我不服啊!”
“杀...杀...!”
“一生征战无数回,风雨飘摇魂不归,北国,我诅咒你,今日毁灭!”
......。
越来越多的伤残士兵,怨天怨地,甚至还向对手乞救,这倒让两国的将领好奇心大增,纷纷欲抓去问个究竟,然而,被他们抓到的士兵,一个个忽然炸裂,暴死当场。
就在两国大军继续前进时,东、南、西三面,大军的后方,无数隐藏在荒野雪地的士兵,悄悄跟进,北桑城外,无数人被囚禁,密密麻麻的凡民被士兵带着挣扎,哭天喊地,漫骂不断。
定军山上,北国国师与秋寒衣站立山边,秋寒衣面色不忍,眼中划过一丝怜悯。
“国师,你确定这只是凝聚万千人精气的阵法?为何我有一种负罪之感?”
姜邪笑道:
“秋将军不信我,应该信得过王上,我知道你担心的是这些凡人的安危,这你可放心,此阵只需借他们精气神一用而已,只要击退了强敌,他们要不了半年就可恢复,届时当毫发无损,毕竟我研究了此阵很多年,不会有误的!”
秋寒衣还是有些担忧道:
“那...那些伤残的士兵呢?你怎么解释?”
姜邪解释道:
“将军,战争总会伴随着死亡,您已经入相体多年,大小征战无数回,当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这些伤残士兵有你寒铁军的人,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已剩残命,为守护家国,只能牺牲他们来换大局了!”
“大将军,此阵的成败,全看你的运转,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秋寒衣勉强点了点头,姜邪就此踏空走下定军山,不过其面目上,满满的阴笑之意,待走远后,他才轻笑一语。
“赵国名存实亡,我将大军暗自带来潜伏北境,蛰伏这么久,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小小北国,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能力不足,这一次,我要借助死亡军阵破境,让漠阳永泽彻底重创,北国覆灭,我重组赵军,一统北境,争霸中土,哈哈!”
......。
乱世之下,人心十足可怕,特别北国之王蔺默,注定会成为一个悲催人物,他所信任的人和势力,几乎消失,唯独留在身边的,大多是有异心,虽然大军依旧在抵抗,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想守住自己得以生存的净土,北国太年轻,想要所有人真正效力,基本上是没有可能。
姜邪离去后,秋寒衣最终盘膝于地,她大手一挥,数千颗诡谲的微小晶石,划出彗星般的光芒,急速飞向各地。
北桑城外,数百晶石炸裂,一股巨大灰暗的灵韵,化为风暴落下。
啊!
无数凡人,当场死亡,化为一具具干尸,悲惨的叫声,震天动地,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伤残士兵全部死亡,自定军山开始,一场恐怖的阴寒风暴,席卷八方而去,北桑方圆五十里范围,瞬间天昏地暗,仿似末日来临,后方北国大军,全部暴起,彻底在昏暗的天地之内,与漠阳与永泽大军乱战在一起。
厮杀震天,道法弥漫,荒山、峡谷、草地、河道,没有一处不在大战,其中有数十恐怖的人,所向披靡,举手投足,皆造成巨大的死亡。
渐渐的,无数死去的人,竟然诡谲复活,并且变得更加强大,他们之中,有些本就是漠阳与永泽的人,结果反过来击杀自己人,这样的异变,让漠阳与永泽的强者都震惊了,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多,场面一度惨烈血腥,可怕之极。
在其中,姜邪化为一个异数,四处寻找被复活的人,但凡被他抓住,犹如丧尸一般的人,顷刻间被他吸走体内莫名之气,随后那一人就会化为血泥,彻底消失。
就这样,姜邪每一次出动,都会强大一分,那满脸的黑色纹路,也如一条条黑色的虫子般,不断蠕动,他的双眼,也渐渐变得血红。
吼!
半个时辰后,一座山巅,身为虚纹境的姜邪,遇到一尊相体强者,他一瞬吞噬数十人,仰天一吼,体内仿似潜藏的某种凶魂苏醒,惊得天地巨震。
那漠阳强者徐景面色一惊。
“道友好功法,不但能破这诡兵,还能助长修为,不知师承何处?”
姜邪身躯起伏,伴随着一声声厚重的喘息,以沉闷沙哑的声音道:
“哈哈,我已停留虚纹多年,终得参悟奇阵终极奥义,布阵解阵,一切本就是嫁衣,朋友,你有幸见证真正的死亡杀阵,不过,你遇见我,却是不幸!”
嗡!
刹那间,姜邪浑身解体,化为黑雾,消融于昏暗的天地,徐景面带怒意,恐怖挥出一方强大道法,但最终却是一无所获,没有人被他击落。
“雷...劫?”
“死...亡...军阵,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错,漫天黑雾旋转在他四周,随着他道法施展,九天一股天地意志,顷刻将他四周笼罩,没有任何一个虚纹境的人让他心惊,但今日,他却惊了,在他心中,姜邪或许已经算不上人。
死亡军阵已经足够让徐景极度变色,如今再加上雷劫,他已经来不及多想,唯一个字,逃!
可惜,因为他的出手,那本属于姜邪的雷劫,已经锁定他,根据他的修为,成倍降下,无论他逃到任何地方,也避免不了。
就此,数十里庞大的战场上,一个相体强者,嗷嗷大叫,四处逃离,无边恐怖的劫雷降下,配合这天昏地暗的场景与无数惨叫,彻底将末世演绎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