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桑,这是个充满色彩的地方,原本这个名字,代表着北境最强盛的时代北桑联盟,那时候,世间南有南桑称霸,北有北桑傲离,两个皆是联盟,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去惹,可惜,后来两个联盟双双瓦解,北桑更是艰难生存,变成一个国度,最后连国度也毁灭。
北桑故地,是如今这片大地上,人们心目中的最后称呼,那是一片延绵数十里的贫瘠之地,准确的说,人们口中的北桑故地,只是那一座城,时至今日,依旧命名为北桑城。
从西山沧海来到北桑,因为过程中的波折,也几乎耗去了云晓天半年时光,如今又时临冬季,冰天雪地就是入目之境,时不时的看到几株枯桑之树,在寒风中摇曳,树虽死,其躯依旧挺拔,仿佛它在告诉人们,真正的北桑男儿,即便死,也会傲立于这天地之间。
定军山,曾经北桑联盟聚集的地方,四面皆有雪阶,高达千丈,孤零零坐落在北桑城西面十里之外,山巅有一座残破的大殿,如今却毫无人烟。
山脚,西面谷底,有一朴素村庄,名为北桑村,暗中有官兵看守。
这日清晨,白雪皑皑,炊烟寥寥,村庄西,雪路上,云晓天与楚清梦徒步前行。
“这一路上,辗转反侧,你已经看过不少风景,该离去了吧!”
云晓天试探的说了一句,楚清梦佯装没有听到。
“不是,接下来,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凶险,在西山沧海我就和你说过,我母亲与弟弟消失,只有这里有线索,有事情,恐怕会触犯某些大人物,这也是为你好啊!”
此时的云晓天,是真心希望楚清梦离去,虽然没有将具体的告诉对方,但他母亲涉及北桑国曾经曾经的皇室,牵连的可是一般人,特别是他师尊酒先生告诉他,这世间还存在一恐怖势力,足以搅动各国风云,不说他二人,就是西山沧海,也不敢说比肩,未来的凶险可见非凡。
“哎呀,你真烦,姑奶奶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操心了,小屁孩!”
云晓天苦笑,在这半年,楚清梦的性格,他可算是领教了,有时候超出常人般的成熟睿智,有时候又是一个非常刁蛮、不拘一格。
“算了,随你!”
入村,云晓天一脸疑惑。
“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里住的都是曾经真正的北桑人么?”
原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修者,不但如此,这里几乎没有年轻力壮的人,个个年迈,手脚带镣铐,身形消瘦。
倒是云晓天二人进村,路上不少村民看到后,面色奇怪的打量了几眼,似乎觉得这样的地方,不该有云晓天这样的人前来才对。
白雪织衣纺天景,镣铐一带无人问,寒风不吹来路魂,牢笼之下愁伴君!
“这位叔,留步!”
一名手抱柴木,衣不遮体、面脏体弱的中年男子,被云晓天叫住。
“小友何事?”
云晓天疑惑的问道:
“请问,你们是曾经的北桑人吗?这是被何人锁住?”
男子自嘲一笑:
“北桑?苟延残喘的人罢了,身于牢笼,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小友,在下劝你,在这大韩之地,莫要再提‘北桑’二字,不然哪天遭了横祸也不知!”
说完,男子便自顾往一个方向走去,云晓天远远问道:
“为何?”
没等男子回答,五道身穿银色盔甲的人,从四方飞来,其中一人,长相凶狠,还未落地,便朗声笑道:
“哈哈,为何?小小少年,也敢质问为何?你想知道,本座来告诉你!”
“北桑人是我大韩国奴隶,曾经,他们是乱臣贼子,阴谋颠覆我大韩国,后被我大韩铁骑挫败诛杀,要不是我大韩国王仁慈,哪里会有他们在此繁衍生息的机会!”
那本已经走远的男子,听到这话语后,双眼一闭,内心仿佛对这样的话,极为不认同。
“繁衍生息?国王仁慈?亏你等说得出,大韩颠覆我北桑,对北桑人赶尽杀绝,囚我北桑血在此,繁衍之子嗣,被你等掳走当奴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成为你们肆意玩弄的笑柄,你们满意了,到头来却是颠倒黑白,你们也好意思说,猪狗都不如的东西!”
嗡!
一杆赤红长枪,刹那飞至,穿过男子胸口,血地染血,柴木落下,一尊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给诛杀,只不过男子死前,面带笑意,仿佛是在告诉云晓天,他即便受苦受累,也决不会让人侮辱冤枉北桑人。
其实男子不傻,一个询问北桑人的外来修者,即便不是与北桑有关,也多少有些牵连,他希望云晓天得知北桑曾经的真相,更希望云晓天二人是一方正义之人,不要被如今大韩的说法给蒙蔽。
以躯捍卫争相,北桑人的做法,顿时把云晓天震愣当场。
“抹杀手无寸铁之人,大韩国士兵,闻名不如见面!”
一士兵冷哼道:
“杀了就杀了,贱民而已!”
“倒是二位,擅闯牢地,死罪,乖乖跟我们走,或许还能活命!”
云晓天脸色微变,这五人此刻释放修为,全是虚纹境的人,看来这个地方,常年有强者看守,并不单单是牢笼那么简单。
“楚姑娘,这些人隐藏得深,我们来时竟然没有半点发现,你可有把握!”
云晓天暗中传音询问楚清梦,然而后者的回答,却是让他心凉了半截。
“单是应对这几人,逃走没问题,但是,这周围从他们出现,便散发出阵韵,或许我们已经深入一方大阵之内!”
原本,云晓天是想来这里打听消息,结果消息还没打听,却又深陷绝地。
“哼,你们是不是在想,凭那位小美女的修为,能否突围而出?”
“实话告诉你们,这里隐藏一方绝世杀阵很多年,即便是相体境来了,也逃之不得,原本不是针对你们的,只要你们乖乖就范,今日也不会针对你们!”
这时,楚清梦暗中传音云晓天:
“暂时依他们吧,等离开这里,我们再想办法,放心,有姐姐在!”
云晓天叹了一气。
“我们也只是路过此地,并无冒然之意,几位大哥何必为难?”
唰!
一个身穿盔甲之人,瞬间出现在云晓天身前,神秘的指法,点在云晓天身上各个部位。
“为难?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不过是我大韩在补充兵马...!”
“耶,没有修为,这么垃圾?我靠,浪费我元力,当个马奴都太弱!”
说白了,此人是相当的嫌弃云晓天。
同一时间,楚清梦也被另一人制住,封了修为。
“嘿嘿,我早就给你说了,他是个废物,这小美女估计是一方天才,虚纹境,若是出现在北桑大欢阁,每日必将人满为患,啧啧,我都有些舍不得了!”
楚清梦一脸轻松惬意,好像并不担心。
“各位帅哥哥,你们打算如何玩呀?”
几名身穿盔甲的人,同时愕然,其中一人轻笑道:
“果然,天才在哪儿都是如此自负,玩,会让你玩个够的!”
“带走!”
......!
就这样,初入北桑故地,云晓天与楚清梦,被分开带走,云晓天被带去韩国大军营地,而楚清梦则是被带到了北桑城。
雪原之上,北桑城虽然历经很多次战乱,但依旧巍峨独立,久经风霜,其占地数千米,城内大大小小的建筑,数之不过来,此城虽然不是大韩国国都,但却是大韩国仅次国都的巨城。
正如那人所言,城内有一座庞大阁楼,其名大欢阁,单是此阁,就足有数百米庞大,可以说是城内的地标建筑也不为过,这是专供富人娱乐玩耍的地方,大欢阁有一巨大舞台,仿似莲池,也仿似道台,烟云缭绕,似真似幻,四方更是有无数身着华丽衣衫的人聚集。
而北桑城北面十余里之外,一方冰原戈壁,紧靠庞大的冰川,这里驻扎有大韩国其中的一支铁骑大军,军队在冰原上搭建营帐,常年以苦寒严格操练士兵,维持战斗之力,这支铁骑,名为:寒铁军,其将军战功赫赫,其名:秋寒衣。
马奴,实际上就是喂马的,在这里,身份也是最卑微的人,毫无地位可言,相当于奴隶般,被人吆来喝去。
“喂,新来的,你叫什么?看什么看,十营训练归来,你与刑峰去水房,端热水去给马匹捂身,那百匹战马,每匹全身捂五分钟,但凡有差错,小心掉你脑袋!”
云晓天初来马营,还没来得及熟悉,便被一粗狂大汉,站在营帐之口叫唤。
大汉旁边战战兢兢的一名青年,模样朴实,衣着单薄,不知是冷,还是惧怕,总之,就是全身发抖,云晓天暗想,他应该就是大汉口中的刑峰了。
“晚辈晓天...!”
没等云晓天话说完,大汉便呵斥道:
“我管你是笑田笑地,赶紧给我去!”
说完,还踹了一脚刑峰,后者险些被踹倒在雪地,刑峰稳住身形,给云晓天使了个眼色,迅速的往另一个营帐走去,见此,云晓天也不迟疑,赶紧跟去。
水房,摆放有十余口大锅,每个锅炉都是大火燃烧,锅内热水滚烫。
“兄弟,你是哪儿人?”
云晓天刚一跟进大篷,刑峰便关切的问道,似乎有人来与他分担,让他格外的高兴,云晓天只是随便说了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地方,后者看他也不是爱说话的人,就随即解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兄弟,你要是端不动,就少端些,反正也一次端不完,我都习惯了!”
......。
一番简单接触下来,刑峰倒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一来二去,云晓天二人倒也熟络得快。
给马匹捂身,简直就是一件既无聊又辛苦的事情,那刑峰也是边给马匹用热布擦拭躯体,一边在抱怨。
“哎,以前都是我一个人被呼来唤去,累得要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马的待遇都比我们好,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云晓天也怀揣疑问,随即询问:
“你就没想过逃离这里?”
刑峰摇头苦笑:
“你以为我不想,这里常年有数千士兵轮番苦训,况且军营长期有人巡视,稍有动静,就会被发现,去年也曾来了一个,与你一般大,军营都未能走出,就被诛杀!”
“哎...我已经好些年不曾见过我爹娘了,他们怕是以为我不在了吧!”
“耶,你怎么不怕冷?莫非是修行者?”
云晓天并未承认。
“我只是天生抗寒而已!”
......。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晓天每日与刑峰为伴,早晚伺候战马,忙得颠倒黑白,虽然他不是很在乎,但时间越久,心神也会感到疲劳消耗。
据他得知,马营主事的大汉名为吴大逵,刑峰五年前,一次出门玩耍,不小心被吴大逵撞见,诱骗他可教修行之事,结果就来到了这里,五年不曾归去,如今十六岁,也是第六个年头。
呆了一段时间,云晓天对这里,也算是了解个大概,据说营地冰川之北,严寒非常恐怖,即便是修者,也很难抵抗,那里几乎上不适合人滞留,而这座庞大的冰川,似乎隔离了恐怖的严寒,导致南面才可以停留居住,在这里的人,一般只有修者,才能抵抗寒冷。
而整个军营中的士兵,基本都是有修为的人,虚纹境以下,以战力划分等级,不过,想要有一职半位,都必须是立过一定战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