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
“如果你愿意帮我找回我的孩子,那么我,就属于你了。”
男人有几种通病,要么贪财,要么好色,作为名门闺秀,作为一个深知人性黑暗的前任楚王的王妃,以自己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身体,作为交易品,显然是十拿九稳。
这并非是在勾引,相反,这对于虞美人而言,更像是以身侍贼,但是,没有办法,伯令已死,留下孤儿寡母,孩子下落不明,更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帮助他找回孩子。
“搞了半天,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既然你是想要找回小公子,那你之前在皖县城下的时候,怎么不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和仁山做这个交易呢?”
“难道说,你是觉得,我比仁山更好色?”
“还是说,别有所图?”
徐行说的非常明确,毕竟,男人除了贪财,好色这两个通病以外,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硬性通病。
“仁山?”
“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好不好。”
“虽然我已经落魄了,但是仁山那种人,我还是看不上眼。”
虞美人虽然气色暗淡,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依然强势。
毕竟是大楚最后一任王妃,同时也是名门闺秀,这点见识和魄力,还是应该具备的。
“那你这样说,难道我比那仁山,还要高一点点?”
徐行说道。
“现在仁山占尽优势,收编兵马,合并吴越,韩龙原本打的如意算盘,是要裂土封王,结果皖县,赣县,闽县全都归了仁山不说,还被当众打了一个巴掌。”
“坐拥吴越两城,还有韩龙拱手相让的三县,等同于五座城池,手握几十万兵马。”
“仁山如此,当世无人能及也。”
“你再看看我这个鬼样子。”
“被人当成丧家之犬,扫地出门。”
“带着一万五千兵马之中,竟然有一万两千是内鬼,只残存不到三千兵马,跟着我在这座空城里面,受冻挨饿。”
“襄县,腾不出三千人。”
“湘县,降兵都已经被我悉数焚杀,短时间之内,再无有兵力补给。”
“粤县,桂县的精锐,不过是一批拔龙骑兵,要对抗数万大军,尚且勉勉强强,更不用说是和几十万大军硬碰硬了。”
“至于黔县,滇县,看似受我管辖,但是实际掌权者,乃是徐牧。”
“同姓不同路罢了。”
说到这里,徐行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很希望,虞美人能够就此死心,毕竟,伯令在死前,那忧郁而怆然的眼神,真的是让徐行深有感触,悲情的英雄,值得可怜,值得可悲,值得可叹,就是不值得尊敬。
然而,徐行却破天荒的觉得,伯令也算是一位豪杰,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这个想法,也得益于虞结死前,和自己的交流。
“同姓?”
“你还是不要假装谦虚了。”
“你姓风,怎么就和徐牧同姓了?”
“简直笑话。”
事实上,虞美人是认识徐牧的,不仅仅如此,他还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正是用这些关系作为对比,他才得到了徐行是最佳选择的答案。
首先,徐牧是个中年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和韩飞同朝为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这个事,也是虞结亲眼见过的事实。
那么,从这个角度出发去思考,徐牧肯定是远远不如韩飞的,否则,也不可能在权力争夺战之中,被韩飞打的节节败退,更何况,当时的韩飞,是三路开战。
内部要团结势力,东路军和南路军,同时开弓,打的徐牧,一直带着仲令,逃到黔县关口,才勉强因为虞结从中作梗,捡回了一条命。
从这个对比,不难看出,徐牧完全没有资格和韩飞对比。
那么问题来了,徐牧比之韩飞的三个儿子,韩龙,韩蛟,韩蟒如何?
这个问题,却也是不难得出结论。
韩龙三兄弟,有韩家军亲卫,实力雄厚,十万之众,在非常短暂的时间之内,连续踏平了三个城池,直接拿下东楚的屏障。
因此,至少韩龙是要强过徐牧的。
再来看韩龙和仁山的对比,从那一巴掌就可以证明,目前的情况,是韩龙依附于仁山,因此,仁山要强于韩龙。
但是,仁山却又是在上官雄的帮助之下,成功从北伐战役,收获了最终的战利品,由此可见,北伐也好,西征也罢,强的是上官雄,而非仁山,韩龙,徐牧之流。
然而,现在出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上官雄已死,仁山,韩龙蛇鼠一窝,徐牧是个老将军,却又没有出色的军事才能,如何可以纵横天下,而不受约束。
“徐牧不过是一条老狗,仁山,韩龙之流,更是奴才中的奴才。”
“如何有资格,与你相提并论?”
“徐行,虽然我恨你,但是我并不否认你的实力。”
“仁山,韩龙,凭借你师父的帮助,才稍稍拿下了一点点战果,可是到头来,还是把豫县还了回去。”
“只是从这一点来看,我就看不上这些人。”
“不入流的小人物罢了。”
说到这里,虞美人还是纠结了一下,虽然用自己的立场,去称赞仇人徐行,有点奇怪,但是作为名门闺秀,他还是不吝赞美之词,说道。
“我不奢求什么。”
“只求你能够帮我找回孩子,并且,给我和孩子,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
“你怎么样对待我都可以,但是,孩子必须由我亲自照顾。”
虞美人的眼中,泛着泪花,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但是,他并没有一头钻进仇人的怀里,他是一个女强人,他不需要所谓的男人的温暖胸怀,因为,伯令已经死了,那颗温润娇羞的少女心,也随之死了。
“徐行,你说自己,是一条丧家之犬,我偏偏不这样认为。”
“我父亲生前,最是佩服三人。”
“其一,乃是太古时期的元皇帝,纵横天下,一统九州,万古一帝也。”
“其二,便是天水风王,风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风金老先生,正是你的曾祖父。”
“其三,上官雄,这位先生,你比我更了解,我也不需要赘述。”
此时此刻,徐行对于虞美人的看法,有所改观了,他觉得,作为一个女人,他或许是妩媚娇柔的,因为他和伯令恩爱缠绵,让人好不羡慕。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个失去了丈夫的未亡人,他又是如此的坚强。
声泪俱下之时,依然不卑不亢。
“徐行,你是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横扫恶鬼,荡平奸贼,责无旁贷!”
这一声至高无上的赞美,并没有让徐行骄傲,相反,他打击了徐行,让徐行无地自容,可是,在这之后,便是奋进拼搏,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