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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十八章 兵马思洛阳(八)

星尘武者 三水禾米田 18255 2022-10-29 09:05

  呼延合杀心已起,再无多言,十五万大军分作四处。

  一处留在北桥头,一万之众。

  一处留在南桥头,一万之众。

  再一处,南北贯通,运输资源,互成掎角之势。

  如此,有十万大军,乃有呼延合亲领,顺势而下,直捣黄家港。

  骑兵所到之处,风沙扬起,乌泱泱的军队,宛若成群结队的蚂蚁,合力同心,呼延合是一个有着非常严重强迫症的人,若是战士们的坐骑,有一匹死亡,便是要立即更换一匹,如此,晋西北对于战马的需求量,真的是非常巨大,尤其是在乱世,往往两三年都应接不暇。

  不过,这一战过后,黄家港内部所供养的战马,或许可以延缓强迫症带给呼延合的摧残,有人说,强迫症是病,要治,还有人说,强迫症是心理障碍,疏导一下即可。

  不过,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可不是三两句话都可以讲明白,说清楚的,一个强迫症严重到,足以让魔化都暂时失效的人,未免有些恐怖。

  黄家港的守卫战斗力很差,仅仅只是先头部队,就已经突破了重重防御,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黄家港从来就不存在什么防御,总的来说,就好像是成年人虐待小朋友一样,剩下的,就只是阵阵哀嚎声。

  骑兵手中屠刀,高高举起,而后落下,无辜的百姓,连同那些原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守卫,被屠戮殆尽,唯独黄家府邸,暂时还没有被攻破。

  府邸中,上到老爷夫人,下到家丁女仆,都心神不定,议论纷纷。

  家仆们觉得,府邸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倒不如快点从后山逃走,可惜,他们这个想法,有点天真,后山是矿区,且不说山道崎岖,是否有这个脚程和体能,可以支撑半月的绵延山道,抛开先决条件,假设真的出了山道,那三万四处游荡的骑兵,也会捎带手,解决他们。

  如今,就只有一条路,开门投降,然后看对方的心情如何。

  有些人至死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谁要挑起战争,当然,这些事,与他们无关,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首恶必办协同不问。

  那一刻,黄老爷突然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黄氏一族,在荆襄区域,一直都是世家贵族,虽然已经避世多年,可是早在百年前的九州,黄家人,可都是朝廷重臣,三百年前的荆州鼎盛时期,黄家有一个女长老,甚至担任了当时的宰相之位,后来,荆州诸侯王,起了坏心思,单独约谈女宰相。

  可惜,荆州王没有得逞,他酒量太差了,灌酒灌到一半,自己就先醉了,反观女宰相,甚至脸不红,心不跳。

  从那以后,历任诸侯王对于黄氏一族的女人,就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因为祖训的存在,黄氏一族,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无奈,在这世家贵族的传承背后,是一代又一代,贤君能臣的付出,以及九州人,对于内部统一的徐图理念。

  看起来越是光鲜亮丽的东西背后,就越是枯木败草,甚至恶臭腐败。

  庄稼要有好收成,肥料,是必不可少的,不管是农家肥,亦或是合成肥,其本质,都是一些废弃边角料,试问,哪里有十足的真善美,和无暇之碧玉呢?

  摧毁一个家族的,从来都不是外部势力,而是内部的原因所导致,黄家港名为黄家港,黄氏一族的人,在这里便是土皇帝,这点倒是不假。

  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大家所想象的完全相反。

  治世,尚且有避世不出,偏安一隅的说法,独享一方洞天,好不快活。

  可惜,现在是乱世,而且还是绵延了四代人,近百年的乱世,在铁蹄和硝烟席卷而过时,没有人是无辜的,手无寸铁如何,素衣草鞋又如何?

  只要强者想滥杀无辜,那么杀戮这个行为,就是成立的,品德,和客观事实,并不冲突。

  不起刀兵,吹熄狼烟,这是品德修养的体现,是作为强者,对于世之弱者的保护和体恤。

  可是,古往今来,能有多少强者,会在乎弱者的生命?

  生命只有一次,纵是有轮回转世,纵是在亿万年后,熟悉的人们,还是会相遇,纵是在宇宙湮灭后,宛若系统重启一般,该发生的事,依然发生了,那么这对于今生今世的人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唯物主义最大的贡献,或许就是让人重拾面对残忍现实的勇气。

  唯心主义,亦是如此。

  “若真有来世,惟愿天下青宁,莫要投身王侯世家!”

  “既然生命只有一次,既然同为青春年少,要我甘拜下风,凭什么!”

  天赋,机遇,家境,一条又一条的丝线,连接纠缠在一起,古人说,这叫缘分,叫命运,今人觉得,有,总比没有好。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以人力违抗天命,难免不得善终。”

  黄继彦一想起,自己的家族,曾经是那般辉煌,那般叱咤风云,庙堂上,说一不二,一度作为权臣,压制王族,天下诸侯,无不是高看一眼。

  可如今,弹丸之地,偏安一隅,还要被无缘无故的拖累。

  其实,就连家仆们都清楚,正是因为勾结了徐行一派,所以就招来了杀身之祸,灭门惨案,只能证明一件事,徐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挂在荆襄西北角的黄家港,便是呼延合第一个要扫荡的对象。

  兵法家可不会去讨论庙堂那一套,他们只知道,如何徐图进取,让瞬息万变的战局,逐渐放缓,逐渐不如自己的节奏和思维,难怪人说是,武夫的内脏,又烂又臭,宛若那下水沟里的油污,上面漂浮着一层肥油的同时,夹杂着无比恶臭。

  “夫人...”

  黄继人正准备煽情,却被黄夫人直接捂住了嘴,抢过了话头,说道。

  “老爷,妾身明白你的意思,府门外的军队,之所以还没有攻进来,只是为了谈条件,想拿我们做人质,要挟女儿和女婿。”

  “我们的女儿,虽然脾气是古怪了一点,却特别的孝顺,这么多年来,谈不上听话,却也懂得体贴家人,为数不多的温柔,也都给了我们。”

  “如今,他有了丈夫,就应该为了夫家多做考虑。”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原本的悲凉气氛,荡然无存,眼神中那份温柔,对于彼此的感情,只有四个字。

  心满意足。

  其实,只要另一半足够好,称心如意,哪怕只是一日夫妻,也无怨无尤,更何况,是一对相濡以沫二十载的恩爱伴侣。

  只是可惜,呼延合的大军,已经压在府门前,只要动动嘴皮子,一声令下,便叫整个黄家港最后的一点脸皮,荡然无存。

  “若是答应呼延合的条件,等于让女儿陷入两难之地,反之,若是不答应,我夫妻二人身死是小,害死了家中上前家仆,那可是大罪过。”

  黄继彦暗自道。

  这种事,他当然不会放在明面上说,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老绵羊,没有什么手段,却也很少出差错,纵是如此,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

  诚然,没有大作为的人,往往也不太容易犯错,只是,这些人的心理,是个状态,往往鲜有人知。

  出生于世家贵族,社会名流,祖上阔气,还是庙堂首座,万人之上的地位,九州豪杰,闻名,无不泄气,大呼尊声。

  黄门先生。

  现在,整个黄家港的命运,都掌握在了呼延合的手中,满意,就刀下留人,不必再造杀孽,不满意,就冲入府邸,乱杀一通,毫不留情,再把黄家夫妻的首级,当做杀威风的铁棍,硬生生的抽在诸葛和黄贞的脸上,管叫他们哭笑不得,身心崩溃。

  “狄审,猜一猜,这黄家的男女主人会如何选择,赌一赌,十个大金元。”

  呼延合倒不是出手阔气,相反,他平日里是个非常节俭的人,或者说,非常的抠门,不过,在军中,他向来是大手大脚,而且一开口,就必然是大头子。

  这金元,分作三个级别,最贵的,是大金元,其次,是中金元,最后,是小金元。

  估摸形容一下,一个小金元,差不多等于一户五口之家三年的花销,大金元的话,不好换算,理论上来说,呼延合所设定的军制,会让军人的身份地位不断提高,如此,物价失衡,军人就从普通的战士,变成了世家贵族,到时候,大金元的换算,就更难估计了。

  不过,依呼延合当时的初衷,应该是希望,每个战士在退役后,都能拿两三个大金元,回去置办家业田产,良田百顷,娇妻美眷。

  “又要赌十个大金元?”

  “这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狄审摸了摸后脑勺,尴尬一笑,作为一个人,他自然是爱财的,没有人会嫌钱多,更不会有人放着赢钱的机会不去尝试,让利益在眼前溜走的人,最是暴殄天物了。

  “这奢侈什么?”

  “你每次拿了金元,都置办鱼肉,分与诸将,诸将再各自回营,熬煮肉汤,鱼汤,士兵分食。”

  “输给你金元,便是输给三军将士一顿大餐。”

  呼延合可是一点都没有夸张,作为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大可不必在乎这些,只是,想来狄审算是一个滑头的人才,能力不济是一方面,可是情商高,会做人,单单是这一点,足以让很多人,望尘莫及。

  试问,古来豪杰,能有多少人,得到了上司给的好处,一分一毫都不留,不管多少,尽然分与众人,如此,还不配称为会做人吗?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么倒显得徐行有点不知好歹了,面对这种高情商的人才,竟然直接一棍子打死,还引来了呼延合的震怒。

  可惜,并非如此,且不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单单是从这场战役的起因来看,便是没有理由的理由。

  什么叫做没有理由的理由,解释起来非常简单,所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借口本质上,只是为了让行为看起来比较符合逻辑,然而,小说故事中有逻辑线,现实没有。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艺术源于生活,因此,它必然低于生活,因为生活原本就是一件无厘头,无逻辑的艺术品,并不高尚,还很低俗。

  不过,有些时候,低俗或许更有意义,必然说,呼延合早就有南下吞并大楚的念头,所以莫名其妙的和两个女儿大吵一架,故意说点与先前不同,更加难听的话,逼走两个女人,还任由他们带走铁娘子军,如此,放任他们在外面游荡,总有一天,会闯大祸。

  只是,呼延合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这大祸,竟然来的那么快。

  至于是降临在徐行头上,亦或是自食其果,那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历史,只有结果,没有如果。

  “那我就猜,这黄继彦老爷,和黄夫人,会为了女儿,放弃自己的生命,顺带殉情,为后世提供一段凄美的爱情佳话,好让我们来做这个坏人。”

  话音刚落,狄审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在场诸将,也都纷纷跟着大小,唯有一人,神态自若,要知道,纵是高冷如呼延合,也忍不住笑嘻嘻,只是,作为一个主帅,不方便过分展露自己的情绪。

  那人唤作王强,乃是王家四杰中的四弟。

  “此时,若是攻入府邸,必然会引起反抗,按照情报来说,黄家港的护卫军,不是用来保护黄家港百姓,而是用来保护各个家族的安全。”

  “如此说来,现在围困其他府邸的守军,也在面临这个问题。”

  “数千守军,和数十巡逻护卫的战斗力,可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早听闻黄家港是有杀手组织的,若是贸然进攻,必然会被反击,如此,损兵折将是小事,断了汹涌的士气,才是大忌。”

  王强心里想着,却不好说出来,作为裨将的裨将,他实在没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发表自己那不见得完全正确的观念。

  有实力,才有话语权,这个道理,任凭是谁,都一清二楚。

  不过,有些事,还是因为视情况而定。

  “哈哈哈,狄审,若是黄家夫妇,也是打的这个算盘,那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做法。”

  “说实话,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注重名声的,活着的时候,我一时之雄,没有人敢议论,确但是人终究有百老归天之日,九泉下,若是后世人都骂我是棒打鸳鸯的狗贼,该当如何?”

  呼延合邪魅一笑,笑的有些难看,甚至有种特别猥琐的感觉,作为一个老年人,实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表现,不过,谁让豪杰都难免有些怪癖呢?

  恶趣味,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有些人,他总是觉得自己能够预测未来,觉得自己聪明的很。

  周遭谋士,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着,文人相轻,他们最是喜欢用贬低别人的方式,来抬高自己,下一位发言的谋士,必然要否认前者的言论,然后在高调的抒发自己的才气时,更是要来一句。

  “在下所言,确如其事。”

  简简单单八个字,就好像天下玄机,都被一人占去了,无奈,投身在了普通士族,若是让这些人,天生帝王之命,只怕是亡国还不够,得让后世人拖出来鞭尸才行。

  “好了好了,诸位所言,皆是肺腑之言,接下来,静观其变即可。”

  呼延合其实早就有想法了,在大军压境时,所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正如同判罪时,犯罪动机,只是为了掌握罪犯当时的心理活动,并非重点,重点是在于,罪犯所犯之罪,到底应该如何惩罚。

  现在的情况,呼延合大概是一个还没有犯罪的歹徒,挟持了人质后,并没有人来搭救,因为这是乱世,正义之举,就好像是凤毛麟角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毕竟,与众不同的东西,往往难看到让人想吐,正义之举,放在太平年代,自然是一种楷模,事实上,只要能够保证生存,多做点好事,行善积德,谁不愿意呢?

  可问题是在于,乱世之中,就连人吃人,都变成了默认的生存法则,那么所谓的善良,品德,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句话,不过是老实人,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

  真正的老实人,往往是懂得规矩,顺应大流的人,趋吉避凶,堪比超凡脱世的仙人。

  可惜,仙人也是人,不是神仙。

  “静观其变,这话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多浪费一刻,襄县就有了一刻时间,来布置防守,想来,过不了多久,黄家港周遭,就会有伏兵了,多半是泥龙湾的守军。”

  王强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很显然,他想多了,此时的刘贝,诸葛等人,知道了黄家港已经沦陷的消息,立即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黄贞的事。

  撤军。

  是的,如果说刘贝撤军,是放弃据点,集合在襄县,合力对付呼延合,那么诸葛,就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和自己的岳父岳母相提并论了。

  不过,这到底是个谬论,一向是相夫教子,相濡以沫的黄贞,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当然,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非常清楚,这种事,不能在这个节点爆发出来,要生气,要发火,也必须要等到撤军回襄县后,大敌当前,断然不可为此而拖延。

  到时候,一个人的情绪影响了整个军队的回防速度,这口大黑锅,最后还是难免让诸葛来背。

  人说是乱世佳人。

  但是实际情况,却和人们所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乱世,不存在佳人。

  只有盛世太平,女人才似黄金珠宝一般珍贵,虽然都有被物化的情况,但是乱世的女人,除了被当做战利品以外,只有一个待遇,那就是到七重天应聘,成为那里的工作人员。

  万幸,徐行是个有良心,有底线的人,他非常反感从事夜间特殊服务行业的人,虽然说,这是一个体力活,常常为了茶米油盐,每天上夜班,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作为一个青春饭,七重天里的工作人员的工作周期,是非常频繁且枯燥的,三点一线的工作模式,让他们的身体,迅速衰老。

  诚然,按照黄帝内经的说法,有阴阳调和的帮助,女人会看起来更年轻,更有活力,因为被疼爱了,滋润了,所以内分泌就正常了,新陈代谢也更顺畅。

  说是这样说,正如同体力劳动者,身体会更快衰老一样,吃饭睡觉,挑战极限的三点一线,让这个行业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卡好点,白天是大多数人的正常活动时间,所以在夜间工作,白天睡觉,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常常被外面给闹醒。

  有人说,七重天因为其特殊性,所以隔音环境好。

  说实话,纵是如此,那些流言蜚语,依然可以隔着玻璃,飞到他们的耳朵里去。

  由此看来,乱世佳人,完全就是一个幌子,美人尚且如此,丑妇,更是不必多说了,不过,黄贞虽然丑,却深得诸葛喜爱,或许诸葛有审美障碍,常人觉得丑陋的,他反倒是觉得漂亮。

  然而,其中原委,也并非人人都可以理解。

  “军师,此番变动,苦了你夫妻二人了,贝之罪也。”

  刘贝的歉意很真诚,不过,这个时候,就算他跪下来道歉,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诸葛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深明大义,在大义面前,亲情,也是可以舍弃的,只是可惜,这次舍弃的,是黄贞的亲情,而非诸葛。

  爱屋及乌这种事,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从诸葛的角度出发,辅佐刘贝,成就一番事业,加上泥龙湾这数万将士的生命,更是应该考虑进去。

  “主公,岂不闻忠义为先,儿女私情,不过小事,事已至此,主公应速速回襄县大本营,集合军队,共抗呼延合的大军,臣早闻,西北狼,十五万铁甲骑兵,纵横一方,所向睥睨,堪称当世巅峰。”

  “依臣所见,必须要避其锋芒,待到局势逆转,再做计较。”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

  这句话解释起来,非常的简单,就好像是一个有力气的大力士,他在那里疯狂的练器械,举重,硬拉,各种力量训练,但是这个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并没有人在乎他,是否力大无穷,所以,兴致方面,被压的死死的,再下来,就是垂头丧气,精疲力尽了。

  “若是只看兵力,整个西楚加起来,未必够这些土匪杀的,但是西楚却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便是城池防御优势。”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十五万骑兵,战斗力虽然精锐,可他们总未必见得,个个都会飞檐走壁之术,腾跨坐骑,朝着城楼上而来,因此,只要把守住城池,莫要让对方攻入城内,则一切尚有转机,反之,万事休矣。”

  诸葛的一番描述讲解,正如同当年隆中对。

  “此诚不可与之争锋。”

  仔细想来,当年的诸葛亮,只是一个南阳躬耕的农夫,村夫之名,由此而来,古来多少豪杰才俊,都推崇诸葛亮,然而,他们都搞错方向了。

  论能力,放在悠悠岁月五千载里,比诸葛全方面强的人实在太多,单单是汉末,便有北魏荀令君,稳压诸葛一头。

  更莫要说文不如管仲,武不如乐毅这两个经典戏码了。

  人在得意的时候,最是容易跌落谷底,因为站在高处,处于优势的人,是没有警戒心和怕心的,换而言之,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楚风得意时,就连马匹,都是草莓味的,只是,那时的他,仿佛忘记了,马,不吃草莓。

  能力固然在茫茫历史中,排不上号,但是其品德,却是模范中的模范,与图图的君臣鱼水,更是传为千古佳话。

  单单是凭借这一点,后世那么多人缅怀他,便是理所应当。

  “军师,待到回城后,要不要即可通知二妹三妹他们回襄县抵御呼延合的进攻?”

  刘贝很着急,也很担忧,因为他知道,一旦一边开战,其他势力就会想尽办法的去找麻烦,尤其在某些人,春风得意时,只要看中了机会,便是如同一条疯狗一般,四处乱吠。

  狗,就是狗,没有人的自控能力,那是必然的,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了。

  “主公,万万不可啊。”

  “主公以仁德为立身之本,仁者,慈悲之心也,德者,恭谨自守也。”

  “现在,西楚之主,乃是徐行,而非主公,若是主公下令,使关张二将回城,此所谓僭越,乃是代徐行所令君主之事,万万不可。”

  诸葛说的,倒也没有问题,只是,刘贝却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有自己的想法。

  “军师,二妹,三妹,相隔大本营,并不远,若是此时动身,完全来得及,我们只要在日落前回城,发一封疾书,快些送达,或许整合一下大部队,还有一线生机。”

  在刘贝看来,呼延合简直就是恐怖电影里的反派,因为其扭曲和变态,所以显得猎奇而惊悚,更是因为其不尽如人意的外表,使得大多数受众,都会吓一跳。

  呼延合作为世之枭雄,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在巴蜀当守将时,刘关张三姐妹,便已经是在留意天下英雄事了。

  只是可惜,现在出山似乎也并不算早,更不算晚,毕竟,要成就一番事业,总是要经历岁月的磨砺,加上命运的认可。

  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

  这大概是图图,不同于常人的核心原因吧。

  或许,刘贝等人,怎么都想不到,接下来的历史走向,竟然会如此玄妙,或者用离谱来形容,更为贴切。

  刘贝急行军,回到了襄县,城门先开后关,为的,只是能够多挣扎一会,至少,现在的徐行,对于这场战役,是不抱有太大希望,说清楚前因后果,刘贝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的情况。

  关张二人,加上玄家兄弟,正在东战场,进攻中楚,在与韩龙的交手中,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很难想象,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关语的主力军,竟然可以突破韩家军的多重防御,战阵都给打乱了。

  可惜,阵型乱了,未必就代表可以无视一切,就胡乱冲锋,虽然说,乘胜追击,是一种非常合理的战术安排,但是现在的局势,不足以让关语,直捣黄龙。

  镜头,从北战场,拉到东战场,关语的军队,正在赣县的西城一带,肆意的挑衅,虽然他自己也不敢孤军冒险,但是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些时候,胆子大一点,也未必不是好事,只要有谋略,勇气,就成为最锋利的宝剑。

  “韩龙,我这冷艳锯,也唤作青龙偃月刀,你犯了兵器的忌讳。”

  关语在阵前又挑衅了一次,只看见一个小黄旗,在赣县城楼上,迎风飘扬,虽然有风,却已经不再坚挺,不得不承认,人一旦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刚刚新败撤军的韩龙,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弟,还在和张菲,玄家兄弟鏖战,就气不打一处来,若是自己的两个弟弟,能够再争气一点,早点杀败张菲,火速来支援,背刺关语,或许还有反击的可能。

  如今,虽然说不上大势已去,却也有三分颓势。

  “忌讳?”

  “我呸!”

  “占了优势,就开始耀武扬威。”

  有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情形,最为合适,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

  关语一路冲杀,抢了不少粮草军资,俘虏了约莫三千左右的敌军,可惜,韩家军的精锐,是一个都没有抓获,唯一造成的影响,或许就是让这些人的士气大减。

  士气这个东西,玄乎的很,并不是有些人说的,可有可无。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士气这个东西,等于是心理暗示,当人们,在看到自己处于优势的时候,膨胀和亢奋,是必然的。

  何为膨胀?膨胀,就是把自己想象成更高级别的人,但是实际上,这只是想象,并非现实。

  何为亢奋?亢奋,是一种情绪,一种精神状态,当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出现激动的反应时,入股不及时控制,那么激动,就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加深,从而变成亢奋。

  事实上,往往亢奋这个情绪,会带来更多的错误,这也是为什么,情绪管理,是极为重要的能力。

  在战场上,膨胀和亢奋,大概是可以理解为,立即生效的兴奋剂。

  众所周知,兴奋剂是一种特殊作用的药物,最早是用于赛马比赛。

  让比赛的马,服用兴奋剂,从而让马的爆发力,以及冲劲都有所提升,不过,这个行为,是有严重副作用的,长期使用兴奋剂,会大大缩短马的寿命,以及运动周期,换而言之,就是在加速淘汰赛马。

  后来,兴奋剂也一度被体育界所使用,运动员在比赛前,服用兴奋剂,透支生命力和健康,来换取短暂的超人体能和恐怖的爆发力。

  但是,这种透支生命力换取的体育成绩,不仅仅只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和摧残,更是对于其他参赛者的不尊重。

  战争,谈不上原则和道德。

  但是体育比赛,至少应该有体育精神,尤其是在有身体接触,肢体碰撞的比赛中,一旦有一方服用兴奋剂,全方面的亢奋化后,拳脚无情,硬生生,不顾裁判和规则限制,活活打死对手,这简直就是违反了体育的初衷。

  其实,有很多事,正在逐渐远离其初衷,不管是在哪个世代,都是如此。

  仔细想来,河洛天子会的初衷,有点类似于奥运会。

  虽然没有传递圣火这个环节,但是河洛天子会,也有象征性的标志,九州鼎。

  然也。

  早期的河洛天子会,象征物,正是各个诸侯王所拥有的大鼎,那个时候,谁拥有的地盘大,所拥有的九州鼎的数量,也越多,如此,皆有这两个互通的特性,完全可以彰显一代雄主的王霸之气。

  不过,霸气这个东西,太过分了,也不好,尤其是在九州,人们都更加提倡仁德兼备,单单有霸气,而没有长者之风,就显得有点乳臭未干,让人很难去信服。

  青年才俊,固然是好,然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青年才俊。

  试想一下,哪一个年迈的老翁,没有个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

  只不过是因为,年纪的增长,身体机能的退化,逐渐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

  尘世上,新人换旧人。

  最初的兵人中,便有一位,最应景的人物。

  那时节,大禹已经分化了九州,约莫只是百年光景,九州鼎所带来的气运,便是让各地都繁荣昌盛,这也是九州历史,自三皇五帝的辉煌世代结束后,为数不多的兴盛时期。

  不过,从现在的角度看来,那个时期,并非是承上启下,再现辉煌,相反,这种更加趋近于,回光返照。

  所谓回光返照,就是人在死前,身体机能会出现一段非常激烈的反应,声音洪亮,思维清醒,就好像是提前知道自己已经要离世一样。

  那时节,正是辉煌时期最后的,回光返照。

  不过,要说辉煌,倒也并非凡俗庸人所处之世。

  灵气没有衰败,九州鼎中,尚且还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和气运。

  在灵气,气运的加持下,许多能力者,都纷纷完成了多段进化,世代,也按照他们所预测的那般,茁壮成长,甚至都可以用,野蛮生长来形容,也不过分。

  只是,有些事,在一个人看来,是如此的,在另一个人看来,却又都变了,这就是所谓的,主观概念,普遍具有差异性。

  “天下不平事,皆有一剑平!”

  这句听起来还算比较霸气的话,出自一位剑客之手。

  严格意义上来说,上古时期的能力者,应该称之为修士,至于修的具体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说修命的。

  寿命这个东西,没有人会嫌长,大家都是希望能够长命百岁,多活几年算几年。

  也有人说,修运的。

  人生在世,怎么过,都是过一辈子,然后百老归天,有些老人保养的很,长寿,能一百出头,甚至一百一十,一百二十。

  说实话,这些都是个体案列,人生七十古来稀,能够活到七八十岁的,其实算是平均值以上了,寿命这方面差一点的人,一个甲子都撑不过,就提前退出游戏了。

  更有人说,修财,修妻,修父母。

  修财,尚且可以理解,人生在世,钱是非常重要的,作为通用货币,理应作为人的几大追求之一。

  “金钱是万恶的,不是万能的。”

  “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金钱都不是万能的,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万能的呢?”

  简简单单两句话,道破了理想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的本质区别,然而,不管是理想主义者,亦或是现实主义者,他们其实都是理想主义者。

  理想主义者,在为了遥不可及的美好,在努力,在无私付出。

  现实主义者,更是如此,在欲望的驱使下,原本懒懒散散的普通人,能够变成勤奋务实的强者。

  欲望的存在,有很多种形式,其中,求生欲,便是强者们,最核心的一点。

  那位用剑的修士,在少年时期,就已经扬名立万,被无数人所追捧,不过,那个时候的九州人口,还远不如现在的多,算是一个部族,挨着一个部族,两个部族的族长,如果关系好,就结为盟友,反之,就彼此打仗,直到一方吞并另一方。

  这样的现象,让剑修少年,有些疑惑,为什么人妖打打杀杀呢,明明普通的生活,就已经非常美满了,彼此囤货,尔虞我诈,难道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一个简单的问题,让剑修少年沉默了很多年,直到他四十岁那年,真正意义上了解了,什么叫做四十不惑,还有他一直都放在内心深处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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