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道：“先不着急，说一下现在已有的对我不利的证据吧。”

　　他看向何阳的眼睛，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隔阂，互相猜忌。任何一点的漏洞都会被凶手利用，他可以准确的发现我们身上可以利用的一切缺点。”

　　“我保证我可以绝对信任你。”何阳道：“我还可以保证，老张也是绝对信任你的。只是他这个人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待的。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他只是对你之前的一些行为有些不满，仅此而已。”

　　王旭黯然神伤，道：“我知道。可是我多么想，我之前就能知道，我多么想，这些话能够由他亲自来跟我说。”

　　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道：“不说这些了。我们来聊一聊跟案子有关系的。”

　　“好。”何阳道：“对于你不利的证据有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老张是接了你的电话才会去那个农场的。而且那把弓，经过调查，的确是你的，上面也只有你的指纹。”

　　“这些我都可以解释。”王旭叹了口气，道：“那个电话并不是我打的，凶手有着相当厉害的模仿技巧，别说是声音，他可以完全化身成为另外一个人，就连那个人最亲密的人都无法识出破绽。这一点当初林小峰和林正军一家的情况就是证明。至于那把弓，就更简单了。只要戴上手套，从我家里偷出来，带到农场，就不会留下他自己的指纹。”

　　何阳道：“那你的手机呢？”

　　王旭道：“在我去农场的路上，凶手打电话给我，让我把手机丢掉，否则就直接杀人。我没办法，就只能丢了。不过大概的位置我还记得，随时可以拿回来。至于凶手的手机号码这方面，就不要抱希望了。之前我就找过通信公司，可是他们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号码，一切登记信息都没有，我估计是凶手黑入通信公司的网络，给自己弄出来的一个无身份无法追查的号码。”

　　何阳皱了皱眉头，道：“这么说，凶手还是一个黑客？”

　　“嗯。”王旭凝重道：“这个凶手在很多方面都称得上是大师级的，若非心术不正，他甚至可以成为福尔摩斯那样伟大的人物。对于案件相关的几乎所有能力，他几乎一点漏洞都没有。而且就目前这个案子，很可能都不是他全部的水平，只是他的试水之作。”

　　何阳道：“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尽早抓捕他。”

　　王旭问道：“那么关于我，还有其他的证据将我指向凶手吗？”

　　“暂时没有了。”何阳道：“但是就那几条，你就很难反驳。那些证据可以证明你是凶手，而你的解释，却没有证据来证明。所以你现在的嫌疑还是无法洗脱。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旭道：“我明白，那么我能够有什么程度的自由？”

　　何阳沉吟一声，道：“这样吧，今天是第十一天，明天早上吧，我安排放你出来。今晚，你还得在监狱里待上一夜。只要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我可以用你的说法来让那些证据暂时失去效应。这样一来，在有新的证据证明你是凶手之前，你都是自由的，但是行动范围不能离开慕江市。”

　　“这就已经足够了，我可以确定，凶手现在还在慕江市，他还要欣赏他的杰作，所以我也不会离开慕江市。”王旭思考一下，道：“正好，现在就把李奇抓回去，今天晚上我可以用犯人的身份审问他一下，就是采用一些严刑拷打的手段，也不算违背规定。”

　　何阳问道：“李奇？就是那个治疗张嘉言的医生？”

　　“没错，就是他。”王旭道：“你先去安排人抓他吧，这家伙身手不错，多安排点警察。抓起来就直接送到监狱里，整个过程中尽量避免有人和他接触。晚上把我安排到和他同一个囚室，我来审问他。”

　　何阳道：“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要抓他，而且，审问的时候，我要知道他说的一切内容。”

　　王旭道：“你先安排人吧。”

　　何阳点了点头，拿起手机，低声打了几个电话，挂断之后，对王旭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我这次来，本就带了两个中队的警力，足够抓住他了。”

　　王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道：“你们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信不过你。”何阳解释道：“只是这个医院已经连续有两位重要证人死去，你是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我不想你有危险。所以才带了这么多警力，要保证你的安全。”

　　王旭道：“这些都无所谓了。晚上的审问，你可以给我一支录音笔，我全程开着，审问的过程你也就可以详细的了解。至于为什么抓李奇，原因就是他和凶手有很大的关系，至少帮助凶手杀了一个人。”

　　何阳一愣，道：“还有这种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我和张国华争吵的那个晚上。”王旭淡淡的说道：“我用玻璃厂的杨老板做诱饵，想要引出凶手。可是那天晚上，凶手并没有出现，杀掉杨老板的是李奇。当我赶到玻璃厂的时候，他正在放火，想要毁掉所有的证据。由此可见，他的水平是远不如凶手的，至少凶手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毁灭证据。”

　　何阳问道：“那他杀人肯定是有掩饰的，你是怎么判断出那个人就是李奇的？”

　　王旭道：“我从杨老板的尸体上判断出来的，尸体的动脉被割开，可是血液却并没有喷出很远，被某种东西阻挡住了。那个东西就是杀人者的身体，尤其是我和凶手交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衣服上四处遍布血迹，我推测是他把杨老板的血喝掉了。有一种病症叫做卟啉症，就是吸血鬼病，我觉得李奇的症状就很像。我相信我的推测不会错，如果需要证据，那也简单，卟啉症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遗传的，只要调查一下慕江市的卟啉症患者的信息就可以确认。就算患者记录里没有李奇，只要有李奇的父母，就可以确认李奇本人也有卟啉症。”

　　何阳道：“好的，我这就安排人调查。”

　　这时，何阳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说了几句之后挂断，对王旭道：“李奇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们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