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吴磊就先被送回来知青点。
众知青得知以后都觉得不可思议,吴磊能看的上红霞?难不成他真是被冤枉的?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红霞就来帮吴磊干活,红霞多能干啊,一个人能顶仨,队里的大娘大婶们纷纷调笑。
“红霞,这还没进门就护上啦,听婶的,男人可不能惯着,不然就让他骑在你脖子上了。“
“是啊,红霞,看你对象这细胳膊细腿的,得让他好好锻炼锻炼,不然以后苦的可是你。“
结过婚的妇人听完这话都笑起来,吴磊当然也听明白了,被人这么大庭广众地议论,还是一群没文化的大妈,他只觉得羞辱至极,连忙赶红霞走。
红霞当然不走,秦三叫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她得做到底。
吴磊怎么说都没用,只好由着她了。
红霞得意,听秦三的果然没错。
从此以后,红霞都跟吴磊贴的紧紧的,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吴磊走到哪,她跟到哪。
吴磊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听,威胁利诱都没用,还能怎么办?
现在队里人都认为他们在处对象呢。
舒梅可怜巴巴地来找他,问他是不是真的,他烦躁之余也不免觉得,娶红霞还不如娶舒梅的,好歹是工人家庭,也认识几个字,长得也还凑活。
现在他觉得,是个女人都比红霞强。
怎么就着了这个悍妇的道了呢?
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信上说他们也无能为力,说吴磊要是真做了这事,把人家姑娘娶了就是,如果是被陷害的,就让他拿出证据,家里会为他做主。
证据!他就是没有证据啊!
好不容易挨到了秋收结束,队里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队长在第一时间就召开了大会,对这件事打算做个了结。
队上人这段时间都是看在眼里的,一致认为两人是在处对象,对吴磊的否认行为是义愤填膺。
队长问:“你说你是被迷晕的,是被谁?有谁看见?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可是醒着的啊。”
吴磊苦不堪言,他走着走着就有人从后面蒙住了他,接着就晕了,哪里知道是谁啊,不过,队里如果有人想害他又有这能力的话,也只有秦三了,难道他知道写举报信的是自己了?
对。
“是秦三,我看见了,是秦三迷晕的我。“不管看没看见他都得说看见。
秦三立马跳出来。
“嗬,见识了啊,没见过这样红口白牙地冤枉好人的,你说看见是我就是我了啊?那我还说我看见是你自己脱的衣服躺那的,你信不?“
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吴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队长也再一次说:“你得拿出证据来,你跟秦三无冤无仇,人家为什么陷害你啊?”
吴磊脱口而出:“那是因为他记恨我举报他。”说完有点后悔,随即又想,只要能让自己摆脱那个女人,被人知道这件事也没什么,反正他也是举报的实情。
“你不会是故意这么说,好制造我跟你之间的矛盾吧,举报信我可是看了,根本不是你写的。“
“信上我写的是周晓君的名字,模仿的也是她的字迹。“他跟周晓君同学三年,好了两年,模仿个五成像压根不是问题,骗骗秦三这个混混足够了。
坐在知青队伍中的周晓君却是一惊,难道秦三就因为这个对她疏远的?
只听秦三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用周晓君的名义呢?你为什么要陷害她?”
吴磊畅快一笑,“我就是为了陷害她,你不是喜欢她么,我就想看看你被人家举报之后还会不会喜欢。”
队员们都炸了锅了,这爆出这么多消息来,还有桃色新闻,能够讨论好些日子了,纷纷作观众状,看起戏来。
秦三转而对队长说:“叔,您也听见了,我之前并不知道是吴磊举报的我,还以为是周晓君呢,又怎么会仇恨他呢。”
队长深沉地点点头,嗯,是这么个道理。
秦三又接着说:“如今,革委会已经证实了我的清白,那吴磊的举报是不是就属于诬告了呢,我们是不是也要把他送到革委会去好好审一审,他为什么要蓄意谋害我。”
队长再次点了点头,嗯,也没毛病。
吴磊焦急地想说些什么,又无话可说,所有的事可是他亲口说出来的,他这才发现,他踩进了秦三给他设的扣里。
红霞的大嫂此时嚷起来:“我们不管他什么举报不举报的,今天开会是讨论跟我家红霞的事,队长,我们家已经商量好了,趁着这有点空,下午就去把证领了,明天就摆酒席,到时候大家伙可都要来喝喜酒啊。”
大嫂一下子就把事情给敲定了。
吴磊焦急,他真的是被陷害的啊,就红霞那模样,他都不一定能硬。起来,怎么会做什么啊。
可是,他没证据。
领结婚证的条子很快就开好了,吴磊是被五个哥哥压着去领证的,还向办事人员绘声绘色叙述了一遍事情的发展,吴磊又收获了两枚白眼。
不得不说,在大众的眼里,女方还是处于天然弱势的地位,跟你凶不凶,力气大不大,无关。
红霞跟吴磊的婚礼举办的很盛大,队上人几乎都去了,还好红霞家条件不错,又为妹妹结婚攒了许多年了。
听说当天晚上的洞房,动静很大,隔了十几米远的邻居都能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
舒梅眼都要哭瞎了,怎么也没想到吴磊最后居然娶了这么个人,或者说娶不一定准确,因为吴磊结婚以后就住在红霞家了。
周晓君心情有些复杂,吴磊的事她没什么想法,毕竟现在的吴磊对她来说连朋友都谈不上,她想的是秦三,他真的相信了是她写的举报信?
秦三看周晓君别别扭扭那样,就知道这事她往心里去了,不由有点头疼。
“我是真不信,我看到那信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是吴磊那小子干的。“
周晓君用手把头发撇到耳后,暴露了红红的耳尖。
“那…你怎么…那样?“
“哪样?“秦三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我没来找你是吧?”
周晓君见秦三这么直白就说出来,只觉得臊的慌,她一个女孩子,问男同志这种问题,太不矜持了。
秦三拿下周晓君捂着双脸的手,顿觉心中一股甜蜜涌出,声音都轻柔起来。
“你听我说,第一,我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一时大意着了别人的道,把自己身处险境,让你担心,是我不对。第二,我要设计吴磊那小子,得先麻痹他,让他以为我就是误会你了。第三,我…这几天好好想了想,决定还是踏踏实实地上班,给你一个稳定的生活,我大哥给我找好工作了,进县公安局,晓君……”
周晓君好像意识到秦三要说什么,啐了一口,“我才没有担心你呢。”又捂着脸背过身去。
“晓君,等我有工作了以后,你能不能…能不能答应我。”
周晓君低声问道:“答应你你什么?”
秦三忙说道:“答应我做我对象。”
秦三见周晓君久久没说话,急道:“我一定对你好,不欺负你,也不让你被别人欺负。”
周晓君是相信的,他就没有让吴磊欺负他,至于他自己,就没那么相信了,第一次见面就欺负了她,还有之后……
哼,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他。
“我考虑考虑,以后再说吧。”
秦三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话,就看到一个已经跑远的背影,心里郁闷极了,摸了摸脑袋,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了?她明明也是喜欢自己的呀!
秦三在为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世纪难题苦苦思索,周晓然却在为圈里的两头肥猪发愁。
她家两头猪目测已经两百出头了,即使近一个月以来,她已经没有喂空间的食物了,她怕再这样长下去,就要长成大象了,她还不想出名。
她想现在就杀猪。
去找有根叔商量了一下,由于之前有根叔已经见识过她家的猪,彷佛这是意料中的事,没有多惊讶。
一上称,一头二百三十斤,一头二百一十八斤,小的那头交了上去,周晓然就开始准备杀另一头了,心里还真是舍不得呢,忙活一年,一下子交出一半去。
这事在队上可是引起轰动了,杀猪当天好些人都跑来看。
杀猪匠是有根叔帮请来的鲁大叔,她还请了菊花婶子,桂花婶子,有财叔,以及桂花婶子的丈夫大军叔来帮忙。
“晓然啊,这么多肉你打算咋弄啊?”菊花婶子问她。
她其实想全放进空间,但又怕自己留这么多肉招人眼红,就说:“我留下一点做成腊肉,其余的全拿去供销社换了。”
桂花婶子一听赞同不已,“是该这样,你一个小女娃能吃多少,换了钱捏在手里保险。”未尽之意周晓然听懂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有财叔,我明天想拉肉去县城,你能送我去不?”周晓然冲正给鲁大叔打下手的有财叔喊道。
有财叔也大声回答:“没问题。”
走的时候,除了给鲁大叔该给的工钱之外,还另外包了两斤的条子肉,肉肥的滋滋冒油光了都,鲁大叔这么些年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猪养到这份上。
接下来就是帮忙的几个人,每人一碗猪血,一根筒子骨,一块一斤的条子肉,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不年不节的,还吃上肉了。
桂花婶子开玩笑道:“我家可是占便宜了,占了两个人的份。”
“你家也出了两个人的力啊。”
众人纷纷这样说道。
正在这时,周奶奶和大伯娘来了。
“哟,这么大的肥猪,抵得上别人家两头了,晓然可真能干啊。”
大伯娘一进门先将周晓然一顿夸,周晓然现在对大伯娘也不像以前那样不设防了,她发现大伯娘的心要比她想象中的贪。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这个当奶奶的说一声,我也来帮帮忙啊。”周奶奶看着队里几个人手里拿的东西眼都红了。
周晓然笑道:“就这么点事,哪里用得着劳烦您老人家,这不,我正打算给您送肉去呢。”说着拿出两斤肉来。
她杀了两百多斤的猪,一点不给周奶奶也说不过去,毕竟在众人眼里,她是亲孙女,这种大面上的事她不会落人口实。
周奶奶不接肉,径自走到码肉的框子面前,“啧啧啧,这么多肉,你一个女娃子哪里吃的了那许多哦,放在家里也招贼,还是搬到我那去,我给你做成腊肉,你想吃了就过来拿。”
呵呵,那还不是羊入虎口,还能有她的份?
菊花婶子几人都不由想起了之前周奶奶抢粮食的那一出,都挺诧异,周奶奶这人平时为人还是不错的,怎么对自家人反倒如此刻薄了。
“呵呵,奶奶,这肉可进不了我的嘴里,是要拿去换钱的呢,我明年一年的嚼用可在这上边呢。”
菊花婶子也帮腔:“是啊,婶儿,晓然这孩子不容易,老二不是总给你寄东西嘛,您也不缺这口吃的。”
她怎么不缺,周奶奶心想,这么多肉,换成钱得多少啊,足可以爱华一家子花用好久了,周晓然又不是她老周家人,凭什么吃她家肉?
“我是当奶奶的,还能亏了自己的孙女不成?我是怕被贼惦记上,这样,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县里,换了钱我给你保管着,每月按时给你生活费。”
“奶奶,给您保管,恐怕回头就到我姑姑那了吧。”
周晓然把事情点出来,在座的也都恍然大悟,可不么,周奶奶这些年可没少往县城跑。
于是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婶儿,您可不能这样对孩子,那也是老二的亲骨肉啊。”
“是啊,老二这些年可没少孝敬你。”
“晓然这孩子对你多孝顺啊,还给你留了那么大一块肉呢。”
“这可是你亲孙女。”
周奶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脱口而出:“她才不是我亲孙女,她是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