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销毁后，珍珠就不再适合做代孕机器人。”也对，每每要承受母子分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珍珠即便再坚强也承受不住。

　　“我给她安排过很多身份，有孤寡的老妪，有送花的孩童，报信的邮递员，工厂的工人……这中大多身份都不适合两人相守，但他们觉得彼此还活着，偶尔见上一面已是满足。遗憾的是这些身份只是随机的，会根据剧情需要取舍。”

　　“也就说这一年存在，下一年未必还在？”

　　“没错！”

　　“你们还真用心良苦，这种随机性强的身份最不容易被人察觉。这样不是很好吗？”

　　“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就在珍珠不停更换身份时，我们发现她的记忆，情感在消褪，逐渐跟其它机器人无甚区别。”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可以恢复数据吗？”

　　“我也说过，觉醒后的机器人是数据无法掌控的。”大概太苦太痛，潜意识里排斥。

　　“……她变成ji女跟这个有关？”

　　“嗯，ji女这个身份每个场景都有，不需要销毁，直接重置记忆便可，很多东西就能轻易留下。虽然风险大了很多，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至少珍珠的状态缓解很多。”

　　“这就是导致阿瑞斯死亡的原因？”

　　“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待久了，总会露出端倪，阿瑞斯为保珍珠，选择死亡。”

　　“……”官楚葳沉默半响，低喃道，“果真是个为爱痴狂的傻小子。”

　　“等等，木阳曾经告诉过我，母子之间是有感应的，难道这种感应也会随着身份变换而消褪？”如果不这样，阿瑞斯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没错。成为智慧体会伸出一种母子感应，这种感应很玄妙，像根无形的线将两人连在一起，几乎没有什么办法能将其隔断，这也成为他们迅速销毁智慧体的主因。”

　　“难怪他们对外界机器人连续觉醒事件并不惊慌，对付起来游刃有余，原是前几十年就开始做这样的事。”

　　“不错。可就是这种坚不可摧的感应，却在不停变换身体时意外的消褪。”

　　“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算！”

　　“你没告诉他们？有心的话，不会累及珍珠的。”

　　“如此耗费成本他们肯？”

　　“也是！资本家都是贪婪的。”

　　“等等，木阳能感应的她的母亲，还有，珍珠的孩子就是木阳吧。”

　　“没错。珍珠变为ji女后，那种感应已经变得很微弱，时有时无，而阿瑞斯也无法再唤醒珍珠。就在我们渐渐失去希望时，那个被阿瑞斯送出去的孩子长大了，这种感应有了变化，微弱有余，但不会随时消褪。

　　可仅这些是不够的，还不足以唤醒珍珠，阿瑞斯的死让我们几乎陷入绝境，停滞不前，直到你的出现，还有和那孩子的缘分，一切有了转机。”

　　“你是怎么做的？”

　　“珍珠感应微弱，我给她编写了条求救程序，又强化感应，但持续时间不长，必需抓住时机，一击必中。”

　　“原来是这样，”难怪木阳之前频频感应到‘救母亲’等字样。

　　“我受到终端攻击也是你的主意？”

　　“不，是他们，而你，有他们觊觎的东西。”人总是最贪婪，为了利益可以抛弃一切，只执着于不停的争斗。

　　“就这么推的一干二净？”

　　“你的意识很强大，比同阶的异能者高出许多倍，哪怕高阶的都未必能敌，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修炼出这么强大的意识。”

　　两世灵魂算修炼发子吗？丁砚给自己特别制定的模拟系统也很有用，再加上几次实战，大抵就这些了，别的她也想不出。

　　“最让我惊讶的是，你竟能开辟出生长空间。”他果然知道空间的事，真不是一般人！

　　“如果我还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绝对不会放过你，可惜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解放这里。”毕生心血，只求一个结果，但愿能得偿所愿。

　　“我该感到庆幸吗？”

　　“不，没交手过，就不该下定论！”

　　“你该改改这小心严谨的性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说的也是。”

　　“说说我的强大意识让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总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

　　“正常情况下催眠对你无效，但如果受了伤，耗损神识，就方便很多。”

　　“所以你干脆顺水推舟，外加些小手段？”“不然那孩子也不可能进来，他是关键。”官楚葳皱了皱鼻子，“我好像闻出阴谋的味道。”

　　“我们的敌人非常强大。我在强化珍珠感应时被他们察觉，随后不断有监督员入住这里，现正面临解雇风波。所以，很多事几经迂回才可达到目的。”算是解决了官楚葳的问题。

　　这种事没什么好计较的，将林木阳弄进来本是他们计划中的事，“冒昧的问一下，那些监督员——”官楚葳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谭龄笑的不言而喻。

　　官楚葳缩了缩脖子，得了，杀人这种事都能表现的如此淡然，她还是老实听话些为好。

　　“你被催眠，意识进入这里，任务唤醒珍珠，表现的……差强人意。”

　　“……”好歹她也完成了任务，怎么评价这么低？算了，活的越久的人越吹毛求疵，她就大方的原谅他，“说说你的打算？”

　　“Angel已经在做了。”

　　“Angel真的是机器人统领？她怎么会到这里？”

　　“这个由她自己决定，她想告诉你，你便会知道。”

　　言外之意，不告诉就不必问了？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官楚葳顿时觉得心像被猫挠似的，痒的难受，忍不住套话道，“没必要这么神秘吧！”谭龄但笑不语。

　　又是这个表情！一说到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就是这表情。

　　得了，她也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Angel在做什么？珍妮已经觉醒，应该商量如何出去。”

　　“共享感应。”

　　“共享……感应……”这字眼听着怎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直觉，官楚葳不想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