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焚稿
那个时候,由于我国正处于文化变革和转型当中,别说什么《弟子规》了,就连《三字经》知道的人也不是太多,能够背诵上来的,更是寥寥无几。
天底下,最困难和最难办好的事情是什么?彭禹经过长期思考,得出的结论是:教育!
在改革开放初期,人们形容中国人,说十亿人民十亿商;意思是说,所有的中国人,都在挖空心思地从商赚钱。当然,还有人说,中国人人人都是政治家,都有一颗与众不同的脑袋,都有大同小异的思想。出现这样的状况,和当时中国社会的变迁是分不开的;由于大多人缺乏信仰和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人们的认知发生变异是不足为奇的,这就像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左走还是该往右走,抑或是该往前还是该往后,失去了明确的方向。这种现象,在当时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高层领导们形容他们的策略和布局,都是用“摸着石头过河”来比喻的,何况亿万见识一般、缺乏超前意识和远见卓识的普通老百姓呢?
我说教育最难是有根据的,据悉:中国大陆海灯法师的同门师弟宣化上人(曾是美国加州的万佛城的主持)生前谈到昔日佛祖的灵山法会时说:舍利弗尊者诚请佛祖演说《法华经》;佛说:“止止不須说”舍利弗二请说法;佛说:“止止不須复说。我法妙难思”舍利弗三请说法,佛祖感动,故为大家演暢开權顯實的道理。但当佛告訴舍利弗,你要专心一致,洗耳恭听,我当为你們详細解说时,会中竟有五千余人退席。佛祖当时并未阻止他們,却說:“我今此眾無復枝葉,純有真实。舍利弗!如是增上慢人(未知言知、未得言得、未证言证者),退亦佳已!”当那些增上慢者离席后,佛说:現在留于此者,皆是上根利器、机緣成熟的人,于是开始宣說《法华经》。这个脍炙人口的故事,早已路人皆知。
通过上面这篇小短文,大家可以看出,教育是何等的艰难;要知道,那退场的五千余人,可是实实在在的佛门弟子啊!连他们都对佛祖的讲经不感兴趣,何况是其他普通人呢?
说道正统教育和灌输正能量思想,其实我们国家一刻都没有放松过,无论是广播、报刊、网络、电视和电影,自从国家走上正规以来,几乎都是一天到晚这样宣扬的;令人遗憾的是,越往后宣传,效果越差,思想发生南辕北辙和巨大变化的人越多,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我们的教育手段没有跟上形势的发展,显得滞后和落伍了,面对改革开放后资产阶级不良东西趁虚而入的浪潮,我们有关部门只会一昧的被动防御,主动反击太少的缘故。其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主要是怕禁言,希望读者谅解。
就在当天,在彭禹孜孜不倦的教导下,汪超群和小彭芳学会了《弟子规》,两个小家伙直到睡觉前还兴致勃勃地朗诵个不停。《弟子规》的内容,也引起了爸爸彭国庆和姐姐彭薇的密切关注,在听取了彭禹详细的解说之后,作为一校之长的彭国庆敏锐地感觉到了它在育人方面的重要性,当时就让彭禹将内容抄写下来,准备第二天拿到学校试行和推广。
参加过全国文化教育战线大会,尤其是在大会上作了发言后,彭禹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潜意识里,他已经感觉到了重生的意义和任务。那么,这个意义和任务究竟是什么呢?目前他只总结出一条:正本清源、扶正祛邪!
正本清源、扶正祛邪是什么意思,彭禹心里很明白;它的意思就是说,自己重生之后,就有了一份使命或者说责任,就是竭尽全力去扭转因为改革开放所难免带来的那些不良因素,尤其是扭转文化艺术方面的不正之风。当然,彭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尽管自己掌握的东西很先进,也超前这个社会很多年,但是,彭禹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光凭单打独斗,他是无法改变社会现状和后来的发展趋势的;只有努力去团结那些正派文人,形成一种积极向上的强大力量,才会产生出好的效果,才会抵御那些无序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的侵蚀,才会有所建树。现在,社会才刚刚开始转型,没有被不良风气污染的正派文人还是很多的,只要方法应用得当,让他们聚集在自己的旗下,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只是,在头脑灵活方面,他们还需要思考、锻炼和逐渐地适应与提高。
当天晚上,彭禹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从床底下拉出那只盛放稿件的铁皮箱子,打开来开始清理;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挑选出一大摞稿件。翻阅着这些稿件,彭禹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禁不住左摇右摆、天人交战;这些稿件,都是他没日没夜赶出来的,花费了他不少的宝贵时间,真要把它们处理掉,心中的痛,绝对是无可言喻和他人难以理解的。这类稿件全部都是篇幅超大的穿越小说,像什么《铁器时代》,他已经写了将近80万字,《回到明朝当王爷》写了40多万字,其他的,都是古龙后期的武侠作品,有两部已经写完,正在等待时机面世。
看着桌面上高高摞起的书稿,彭禹喝着茶水犹豫不决地想了半天,理性终于战胜了私情杂念,一咬牙,抱起书稿就往外走;出门后,他走进小树林子里,将书稿扔在了一片空地上。为了不让自己的大脑出现心慈手软的迹象,彭禹从口袋里掏出火柴飞快地划着,点燃了书稿。
正阳有句妇孺皆知的话:正阳一场风,从春刮到冬!意思是说,正阳地区的风很大,刮起来常常沙尘满天飞,遮天蔽日的,终年不断。那个时候,沙尘暴这个名词还没有开始流传,不过,本地区的人们却早已经受惯了沙尘暴的侵蚀,习以为常了。好在,自从彭禹从北京回来之后,正阳一直风和日丽;就算有风,最大也不过三四级,实在算不上什么。今天的夜晚就不错,天空晴朗,月华如水,四周一片寂静,一个人也没有,风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不远的村庄,很多人家黑漆漆的一片,就连屋里的灯都拉灭了。
出现这种状况,司空见惯的彭禹心里明白,那是大伙儿吃过晚饭后闲的没事干,都去农垦指挥部小礼堂或者红卫中学看电视去了;看来,虽然很多天过去了,尽管现在的电视节目实在是单调乏味,但是,人们对电视的兴趣依旧有增无减,热情高涨啊!此外,为彭家建造房屋的那些工人们也不例外,晚上一吃过饭,除了轮流着委派一个人看场子以外,其他人都在汪庆洪或者队长的带领下,通过学校的后门,去校会议室看电视去了。
明亮的火在燃烧着,为了燃烧的干净和彻底,彭禹一边往篝火里扔稿纸,一边收集着周围的干柴;火越烧越旺,照亮了四周的景象,也使本来较为凉爽的林中气息炽热起来。由于天气逐渐变得炎热,彭禹的上身只穿着一件单衣小褂;这件小褂是用的确凉布料做成的,没有袖子,样式和陕北的农民服装差不多,是妈妈按照彭禹的构想新创的杰作。不同的是,小褂的上方靠近胸口的部位,有两个小口袋,那是彭禹插钢笔和装一些小笔记本之类的东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