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尸人骆山在屋子里面待了许久,给他死去的妹妹上了香,好半天才出来。骆家的老两口也跟着走了出来。
眼见许阳他们还站在门口,老两口俩个上来就对他们一顿跪拜。
大娘哭求道:“几位道长,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就放了我们家山儿吧。我们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这个儿子了。他的本心不坏,是我们老两口俩个没有教育好。”
“要怪就怪我们吧,我们也不想这样的。我们都已经老了,岁数大了,现在孩子回来了,我们希望他给我们养老送终啊。”
那个骆老爷子也跪在地上,开始“邦邦邦”地磕头。可能是不忍,龙云老道他们三个老家伙就都背过了身去,许阳还见到龙云老道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这画面的确是让人觉得不忍。但是,许阳除了是一个道士以外,现在还是“特别案件调查办公室”的主任。也就是说,名义上他是一个警察。所以说,他做事情还是要遵照法度和规定的。
更何况,这个养尸人骆山的确是控尸,害死了人。这件事情,骆山是必须要承担责任的。
“大爷,大娘...你们先起来吧,我们起来说话。”许阳紧忙去搀扶,想把二位老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但是他们就是怎么都不肯起来,那张脸已经是哭成了泪人。
“骆山,你还在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扶起来。”许阳说道。
没想到,骆山却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后抡起手臂,就开始扇自己的巴掌。
“对不起,对不起...爹,娘,我对不起你们,你们都起来吧,是儿子我不孝,是我干了坏事,我害死了那么多人,是有罪的。”
“就算是我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孩儿,给你们磕头了,你们二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然后,这个骆山就趴在地上,开始磕头,一连磕了好多个,把脑袋都磕破皮了。
磕到最后,老两口两个抱住儿子骆山,一家人抱头痛哭。
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但是梁南村也就这么大点地方,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邻里乡亲都能知道。听到哭声的村民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来到了骆家的院门口。
他们看到骆山的时候,都以为见鬼了。不过,也都没有多说什么,还有好事的村民来到许阳跟前,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都被龙云老道他们给撵走了。
要知道许阳身上还穿着警服,所以说,梁南村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好了,骆山,你不要为难我!”许阳正色道。
骆山安抚了一下老两口的情绪,从怀里面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两沓钱,塞在了骆老爷子的怀里面。
“孩儿不孝,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孩儿来生再报答你们二老!”说完,挣脱开老两口的手,抹着脸上的泪水,骆山就朝着村子外跑去。
许阳和龙云老道他们几个紧忙跟了上去。后面还能够听到骆家父母的哭喊声,撕心裂肺。他们可能知道,他们的儿子骆山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骆山一直跑到村口,才停下来。他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许阳走过去,说:“走吧,你跟我们回纯阳教,明天我带你去市局,你的案子比较特殊,需要特殊处理。”
骆山低垂着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他们上了警车。
这里提一嘴,警车是先前许阳和马纤瑶见面的时候,马纤瑶开过来的,虽然许阳没有驾驶证,但是因为是警车,所以也方便了很多。
上了警车,骆山被许阳拷上手铐,手铐也是马纤瑶准备的。三个老道可能也是受骆家父母的影响,心绪有些沉重,所以一直都没有吭声。
回到纯阳教山门前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钟。没想到,黄天黄掌教和郭无忌他们竟然等在山门口。
“许警官,师叔,你们可总算是回来了。”黄天紧忙上前,“我可是担心坏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就带人去找了。”
龙云老道撇撇嘴,说:“用你找,我们三个老家伙难道还不认识路吗?!”
幸哉哉的,三个老道和许阳打了声招呼后,就进到了山门里面。许阳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这是事先商量好的。
在黄掌教的安排下,许阳和养尸人骆山吃了一点东西。饭菜很丰盛。
吃完饭后,已经到了子时。没有打搅许阳他们休息,黄天就离开了。
许阳把养尸人骆山安排在了自己的屋子里面,也是怕骆山逃跑。不过,骆山已经报仇,心中执念消除,也不会这么做。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可怜无花子了,他被赶下了床,位置让给了骆山。
骆山本来还不肯接受,但是眼见许阳坚持,他也没说什么。半夜,许阳快睡着的时候,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声,是那个骆山捂着被子,在被窝里面哭泣。
“兄弟,你没事吧?”许阳把手搭在骆山的被子上面,轻轻拍了拍。
骆山掀开被子,说:“我没事的,许警官...这么多年了,我这心里面从来都没有这么的踏实过。我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叫做一个人了。”
许阳说道:“其实,有时候,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但是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也不能莽撞,冲动,任何事情都应该想好了才去做。你还是太过冲动了!”
骆山点点头,叹气说:“没错,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当初的那个小男孩,一点都没有改变。要是那天晚上,我没有和我爹赌气,没有带着我妹妹离家,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许阳和骆山两个都睡不着,就靠在一边,聊了起来。
骆山把他这些年的遭遇都告诉了许阳,许阳打心眼里面也是很同情他的。但是同情归同情,许阳也只能是安慰几句,罪过还需要他自己来承担。
聊到最后,骆山从他自己的布包里面摸出一本书,递给了许阳,说是他师父传给他的,书中记载的,乃是养尸、控尸之法。本来许阳是不打算要的,因为他对养尸、控尸可是没什么兴趣。
不过又担心这东西落入到心存歹念之人的手中,所以他才勉为其难收下。
第二天。
天蒙蒙亮的时候,许阳还没有起来,手机就响了。电话是潘小文打来的,很急,他接起电话,才知道原来有人找他。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赵梦竹。
想起赵梦竹,许阳内心很不爽,就让潘小文赶她走。没想到,潘小文却是说赵梦竹已经在公寓外面等了他一个晚上。潘小文怎么赶,她都不走。潘小文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就是哭泣,也不说话。
总之,似乎赵梦竹遇到了什么麻烦。而且潘小文还旁敲侧击的说,说赵梦竹说了,只要许阳他肯帮她,她愿意做许阳的女朋友。
许阳在电话里面让潘小文转告了赵梦竹一句话:滚犊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