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三月的苏州,风正和煦,雁齿桥红。
“喳,喳……”地上掠过几道剪影,和暖阳一起洒下来的还有几声鸟鸣。
我站在火车站南广场,看着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一条条道路交错,宛如血脉一般遍及各方。
“要离开了啊……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我心想,在这儿四年多的时间,过着江南流水叮咚的生活,体会着自古以来“江南丰,天下足”的美誉,已不知不觉人都变得平和了。
我轻笑,带着三分回忆,五分期待和两分忐忑。我默默地说,天阳,我又回来了!
……
高铁上我的座位靠着过道的一侧,实话说,这不是一个好座位,我更喜欢挨着窗户,看着自己以两百多公里的时速飞奔在大千世界,会让我感觉到一起轻快,可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旁边是不是一个粗犷的抠脚大汉。
我楞楞地看着窗户发呆。
“先生,先生?”我眼前一亮,好清甜的桑音!就像,就像为天帝唱歌的百灵,清脆,甜美。
抬起头,一张略施粉黛的娇颜映入眼帘,嘴角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我看得出神,这张俏脸隐隐透着一股熟悉,似乎在哪儿看到过,但我又记不起来在哪儿认识过这样一位美女。
怎么形容这张脸呢?完美!柳叶细眉如水波般荡起一丝弧度,大大的眼睛像是动漫少女,鼻子小巧挺拔的,点缀得恰到好处,两片薄薄的嘴唇涂着淡粉色的唇彩。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完美的黄金比例分布在莹润光洁的瓜子脸上,额前几缕刘海飘动,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垂倒腰间。
她穿了一件白色桃心T恤,罩着牛仔外套,下摆在肚脐位置打了个结,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从我的视角看去,就像百花丛中一枝独秀的牡丹,高雅,热烈。
也许是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她皱了皱眉头,换了个词又对我道:“帅哥,能不能帮我把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啊?”
我回过神,才发现她身后还有一个粉色的行李箱。“啊,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只是感觉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呢?”我对她笑笑,说道,顺便起身帮她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
她风情万种的看了我一眼,道:“这么老套的撩妹手段啊,帅哥。”
“哈哈,漫漫旅途有个美女为伴总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嘛。”我打了个哈哈,“你不会不坐这里了吧?”我指了指身边邻窗的座位。
她瞥了我一眼,袅袅娜娜的走过去坐下,给我打个手势“谢谢你哦。”
我耸耸肩,表示不用,也坐回自己的座位。偏过头看见她正拿出一副耳机戴上,看来,是不准备和我说话了,我有些失望。
这时,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像檀木,更偏向一种牛奶的味道,非常沁人心脾。我到处嗅着,找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这股香味来自旁边的女孩。我稍微凑过去仔细闻了闻,果然是她身上的,难不成是所谓的处子幽香?我胡思乱想却也得不到答案。
随着列车缓缓启动,我距离苏州也越来越远。心里慢慢安静下来,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我身边,似乎对于宁神有奇效,我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一个黑脸瘦高的,穿着一身迷彩作战服的男子对我们大声训话。
“你们都是所谓的聪明人,来自不同的城市,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他顿了顿,
“而我,就是给你们这些花朵风雨的人。”
“我会带给你们肉体,乃至精神上的折磨,帮助你们锤炼自身的意志,如果有怕苦怕累的,现在提出来,可以马上回到温暖的家,培训费用也会如数退还。现在告诉我,有吗?”他几乎吼着说出来。
下面多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他们从不同地方而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参加这次夏令营培训。
在为期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将全部按照军事化管理生活,训练、学习,费用是两万元。
他们有些主动要求参与,有些是因为父母希望他们得到锻炼,可不论如何,他们都将在这两个月里成为彼此的后背,伙伴。
而现在,他们面面相觑,都有点忐忑,这个下马威对他们来说,还是起到了震慑的效果。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不愿轻言放弃。其中,有两个男孩神色最为轻松,一个叫李克,他显示出一种不屑,似乎教官的话对他来说毫无威慑。另一个叫做周子沫,他眼里闪着兴奋,好奇,和期待,对于未来,他希望能带给他更多的惊喜。
黑脸教官把大家神色都看在眼里,嘴边掀起玩味的笑容,“好,没人是孬种!那么,现在,分宿舍,跟我走!”说完带头往后面几栋高楼走去。
众人跟着教官,一路走到一栋三层建筑前,很明显,这是一栋很老的楼,外墙上爬着些枯枝烂叶,灰色的墙皮偶尔剥落一块,门口的玻璃大门贴着两个大字“宿舍”。
地上的瓷砖已不在发亮,和黑黑的边缝泾渭分明,如同一块块被均匀分割的五花肉。这一切虽然看起来老旧,但依然整洁、干净。
可是对于习惯了大城市的孩子来说,都看得直皱眉,特别是几个女生,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一时,现场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吵闹起来。
“闭嘴!”黑脸教官从宿舍大门出来,大喝一声。瞬间大家都安静了,按照之前的队列迅速站了回去。
黑脸教官看到现场又恢复秩序了,才拿出两张纸,说道:“这里,就是为你们40个人分配的宿舍房间床号,每人两床棉被,男生二楼,女生三楼,未经允许,不准相互串楼!特别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别给我惹事!”很显然,他说的是这些男生,男生们也嘻嘻笑起来。
“好了,下面开始念宿舍号,都自己记好了。马莉,3301一号床,蔡晓晓,3301二号床……”
……
“帅哥,帅哥!”我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动我的头,然后又听到那百灵一样的声音,夹杂着点点羞恼。
我睁眼,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倚靠在身边女孩的肩头睡着了!我连忙坐正,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口水,尽量使自己脸部柔和那么一点,露出微笑,对女孩赔不是道:“那什么,实在不好意思,借用了一下你的肩膀,但我发誓,这绝对是世界上最舒服的肩膀!”
她正取下耳机,听我这么一说,噗的一声笑了一下,转过头对我说:“这么油嘴滑舌,说吧,骗了多少女孩子。”
我有点纳闷,这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看着她嘴角那似有似无的笑,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又道:“哪儿能呢,瞧你说的,我一向光明正大,从来不骗,人送外号诚实可靠小郎君。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周子沫,你好,美女。”我说着伸出手去。
她一听我的名字嘴角咧了一下,“周子沫...”她轻轻重复了一遍,也不理我伸出去的手。
我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收回手,看她似乎有点出神,一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忽然,她又像回复了神采,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笑靥如花的对我伸出了青葱般的手指,甜甜地笑:“你好,大哥哥。”
这忽然变得甜腻的声音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我迟疑一下,才轻轻握上去,入手微凉,柔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我捏了捏,她也不生气,还是在那儿对我笑,我有点莫名其妙,对她说:“怎么称呼啊,美女?”
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神色又变得有点幽怨,朱唇微启:“亏了人家一直记着你,那年我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你了,你竟然连我名字都搞忘了,气死我了!”
我听的心惊肉跳,连忙说:“美女,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不说名字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还有,我可没占过你的便宜,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