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许动!”
“举起手来!”
“转身,转身!”
正当老刀试图接近把总之时,横地里突然跳出几个兵丁,揪住老刀的衣服,二话不说开始搜身检查。
看来在林风行刺知县之后,整个绍城的官场都多少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知道检查可疑分子是否携带武器了。
不过老刀的武器存放在系统背包里并不在身上,被搜身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还张开双手尽力配合。
不久,兵丁检查完毕向把总回话:“长官,他身上没家伙。”
“既然身上没有武器,那就——”
把总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就先把他押起来,待枪决犯人之后给老子严加审讯!”
哈?!
老刀整个人顿时楞住,这把总不按套路出牌!
这套路在林风手里,不是应该知县请林风近前说话,林风则突然暴起一举擒住对方,然后为所欲为吗?
怎么到了我这里,便成了兵丁们忽然暴起,举起一排排的洋枪,子弹上膛,拉动枪栓,枪枪指向自己的脑门?
不单老刀发怔,一众新人更是发怔,因为现场的情况变得完全看不懂了。
明显老刀谈崩了,但他似乎又没有动手的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手里的烟雾弹和闪光弹究竟是投出去呢?
还是再等等?
还是逃?
几个藏身在看客中的新人,同一时间带着心里的问号将视线聚集在老刀身上。
然而他们沮丧的发现,老刀的手在发抖。
老刀不敢动。
格洛克就在他的系统背包之中,信手就能招出,而且在这个距离上,他有九成的把握能够将把总一枪毙命。
但问题是击毙把总有什么用?
之后,又该怎么办?
毕竟这次与二十几天前遭遇的行刑队不同。
二十几天前执行对象是县衙衙役,没有游街示众的排场,整支队伍不过才十几个人,火器不过才两支抬枪、三支土枪而已。如此中看不中用,自然老刀敢说可以全身而退。
但这次游街押送阿贵的队伍,连灰衣新军加黑衣巡警足足有四、五十人,各个都还背着毛瑟或者汉阳造。虽然武器并不统一,但在绍城这个阵容几乎可算作它的全部战力,即便老刀的枪法再准,也不是他自己能单独对付的。
何况,他现在还被枪指着脑袋!
老刀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自己能全身而退,也未必能带着阿贵一起撤退。
就算能拉着阿贵逃出去,阿贵的身份也会变成通缉犯,而要让一个通缉犯在短短一个月内成为末庄的大人物,这个洗白的难度恐怕也不是老刀能够接受的。
看来这次的副本要失败!
老刀叹了口气,他已经对拯救阿贵并不抱太多希望,唯一纠结的地方在于,不拼一下就收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副本是赚不到积分了,但总得给自己一个GG的理由。
“可一定会失败么?”老刀正在纠结中,突然不能自控地浮出一个念头,“如果是林先生在这里,他会怎么做?”,随后又暗自苦笑数声,“罢了,罢了,大概人家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境地。”
反正杀了阿贵副本自然结束,所以老刀也懒得反抗,任由几个兵丁扑上来将其按倒在地。不过奇怪的是,趴在地上空等了好一会儿,竟然没听见执行枪决的响声。
好奇之下,老刀挣扎着将头抬起,随即惊讶的发现刑场上又有一人从看客中站了出来。
此人身材高瘦,衣着朴素甚至于有些寒酸,五官倒还斯文,只是眉毛下的那双眼睛竟然是白多黑少,好像时时刻刻总在藐视别人。
“咦?”老刀一愣,“这难道是和林先生一起,连夜奔赴沪城的白眼人?”
“这么说,林先生回来了?”
一个念头瞬间占据了老刀的脑海。
终于有救了!
他紧绷的神经先是一松,随即又是一愣:“难道我居然会认为,那个人能把现在这个无解的局面扭转过来么?”
他发呆了几秒钟,却不愿意细究下去,只是抽空向着几个新人连使眼色。意思是先别动手,静观其变。
那白眼人顶着面前涌上来的刺刀毫无畏色,慢慢走到了原本老刀所站立的位置,斜眼瞧着把总,负手冷笑。
把总望了望他的一头短发心有顾虑,不敢像对留着辫子的老刀那样傲慢,反倒率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客气:“先生怎么称呼,做何营生?”
白眼人稍微直了直身子,朗声道:“我姓范,名肇基,字斯年,号爱农,家住绍城皇甫庄。没什么祖产,平日靠在乡下教几个小学生糊口。”
原来不过是个乡下佬而已。
“好大的胆子!”
把总的表情马上变得狰狞起来:“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谁指使你跑来撒野!”
“指使我的人自然是有的。”范爱农不卑不亢,反倒让把总看不出深浅,“指使我的人那可多了,有前有后,不知把总大人想听哪一位?”
“什么前啊后啊的,快说!否则按扰乱刑场论处。”把总指向被兵丁按倒在地的老刀,“就像他这样。”
后者顿时羞愧不已。
范爱农对着西北一拱手:“第一位能指使我的是吾师徐伯荪,是他让我晓得什么是革命二字。”
“徐锡麟,你是徐锡麟的弟子?!”
徐锡麟,字伯荪。
这个名字让把总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怕。
惊得是徐锡麟乃革命党里人人敬仰的烈士,得罪不起。
怕得是在光复前,包括他在内的绍城乡绅大多曾诋毁甚至检举过徐、秋二人,唯恐被提及此事,传到省里革命党领袖的耳朵里讨不得好。
然而范爱农哪里管得着把总是什么心思,他只顾继续朗声言道:“第二位便是被代元帅黄克强誉为东南第一名士的夏瑜,夏子渊。”
“夏瑜?东南,第一名士!”这个名字把总如雷贯耳,“就是那个独个杀出刑场的夏瑜?”
“没错,正是替黄帅巡视五省各府光复后事宜的夏瑜夏专员。”范爱农冰冷地盯着对方,如同在看死人一般,“他现在正坐在分府府衙里,恭候您的大驾呢。”
此言一出,吓得把总不自觉地退后半步,但范爱农反而踏步上前,那眼球里几乎都被白色占据。
“把总老爷,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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