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战云激涌

　　月落之时，城市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迪木卢多腾空跃起，再次发起攻击。

　　之前的攻击，是暴雨般的攒刺。而现在，双手的魔枪却变成了高速回转的旋风。暴烈的空气luàn流、扑面而来。

　　‘差不多，也该认真一点了。’在骤增的风压下，魏山神sè一凝。向前一步，脚下的地面顿时绽裂出蛛网般的纹理。纵横交错的绵密剑网，迎上了横扫而来的疾风双枪。

　　爆炸性的力量，在每一次交锋中不断撼动剑网的防御。紧压而来的枪身挥洒自如，如同棍bāng般不断敲打、叩击着少年手中的长剑。腕力的对决中，魏山无疑正处于劣势。银sè的剑网在双枪的封锁下逐渐收缩，只能采取完全的守势。

　　而稍不留神，那危险的枪尖就如同狡猾的毒蛇，滑过[阿耆尼]剑锋的抵御，化敲击为突刺，直取魏山全身的各处要害。

　　‘真是、麻烦！’在魔枪即将刺破咽喉的同时，魏山瞬间放弃了防御，剑锋陡然上挑，攻向迪木卢多的心口要害。‘选择吧！’

　　今夜，魏山第一次用出了同归于尽式的打法。

　　锐利的枪尖，在少年咽喉如蜻蜓点水般一沾即走。在细小的伤口旁，立即浮现出氤氲的黑sè雾气。

　　不远处，迪木卢多的胸口轻甲，正寸寸碎裂。如果他晚退半刻，【破魔的红蔷薇】固然可以一尽全功，他也逃不过夺命穿心的一剑。

　　少年面无表情地举手摸摸喉咙。那弥散的黑雾随即消失。下一刻，那细小的浅伤便已弥合无踪。

　　只有经历过无数恶斗、见惯生死的战士，才能在生死的边缘保持从容。迪木卢多暗自叹了一口气。‘真希望：今晚只有你我。那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战！’

　　魏山无视了迪木卢多眼中正在燃起的熊熊战意，将注意力转向黄金的王者。在刚才的交锋之中，他已经试探出了迪木卢多的大半实力。

　　“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你这个庶民有得到允许么？”虽然言辞仍旧激狂，不过在魏山看来，说出这般话语的英雄王，却始终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错觉么？

　　魏山至今还不能确定：今夜的英雄王，究竟是响应时臣召唤而来的另一个分身；还是吉尔按照之前与他商定的计划，成功地“冒名顶替”而来。不过，以今夜的表现来看，多半该是后者。

　　‘演得……还真像呢。’他的嘴角不由浮现出几分笑意。‘再努力一点就好了。’

　　“给我、受死吧！”黄金的王者开口喝道。从他身后的虚空中，宝具激shè而出，绽放出无比辉煌的黄金之光。

　　而在一旁，封魔的双枪正伺机而动。

　　远坂时臣的眉头微微皱起。

　　传说中巴比伦的王者，只有这种实力？

　　【王之财宝】那声势惊人，裹挟着风雷啸鸣的宝具投shè，在时臣看来虽是达到了英灵应有的破坏力等级，却和预想中的“无敌”相去甚远。如果拿迪木卢多的攻击做对比的话，那连续不断的宝具投shè……简直算是虚有其表。

　　“喂，怎么回事？”身后，传来了卡尼斯疑惑的问话。“刚才明明是最好的机会，只要archer配合我的迪……lancer发动攻击，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两人都保持着隐身状态，在附近的楼房内观察着战况。现在，不止是身为master的时臣，就连对archer实力一无所知的卡尼斯都已经看出几分不对劲了。

　　“……我想，大概他过分自傲了吧？”时臣的脸上露出苦笑。“毕竟，是一位不同凡响的古代王者。”

　　卡尼斯放弃了追问。再追究下去，就要变成他在有意刺探时臣役使的英灵情报了。

　　“那么，动用令咒的话、怎么样？”彼此都在隐身，卡尼斯看不出时臣此刻的反应，只能小心地组织着言语。“拥有如此多宝具的英灵，全力一击肯定就能结束战斗。顺便，那些埋葬机关的家伙，不是还在楼里没出来么？”

　　如果借此一并消灭埋葬机关的大半实力，就算是教会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动用令咒来约束王者……时臣沉yín了片刻。“再等一会。现在，还没有到我们必须暴露底牌的时候。”

　　‘说得就好像你的英灵天下无敌一样。’卡尼斯脸sè不由一沉。作为老练的魔法师，他已经对archer的实战能力做出了自己的评判。‘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而已。’

　　………………

　　在驶入新都市区后不久，切嗣熄灭了轿车的发动机。

　　“接下来，”切嗣提着沉重手提箱，转头走向路边的一栋高楼。“就交给你们了。”

　　银sè的轿车，在爱丽丝的驾驶下重新发动，缓缓开向了远处的战场。

　　正面的突击，交由saber来完成。而切嗣负责的是远程监测。比起在今夜击杀这个强大的英灵，切嗣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在英灵现身的同时，master也一定就潜藏在附近不远。切嗣并不相信，会有哪一个master狂妄到让自己的英灵参战。

　　至少，只要英灵陷入苦战，神秘的master必定就会现身。

　　有时候，身处局外反而更能把握局势的关键。凭借手中的华瑟aster致命一击。

　　卫宫切嗣很快徒步抵达了高楼的楼顶天台。他谨慎地展开狙击枪的两脚架，扫视着瞄准镜里的景象。

　　微光瞄准镜中呈现出淡绿sè的电子增强画面。而红外夜视镜中则呈现出因温差而表现不同sè彩的诸多热源光点。将这两幅画面在脑海中叠加之后，切嗣把握住了现在的战况。

　　楼内正潜藏着两名master，其中一名发动了某种强大的魔法，正向楼顶进发；楼顶上则是三名正在激烈混战的英灵；楼下的拖车内，master一名；附近的一处楼房里，master两名。

　　只要动用魔力，魔法师的体温就会与常人相异。而在夜视镜中，切嗣能够轻易看出这种区别。对应切嗣掌握的情报来看，目前发现的master，都是魔法协会或者教会方派出的参战者。

　　切嗣开始缓慢地移动狙击枪的枪管，在大厦周围巡视。可惜，战场附近建筑物里那些星星点点映入眼帘的人体热源，全都与普通人无异。

　　‘不对，不该是这样。’切嗣开始快速地移动枪身，扫视冬木市的各处制高点。

　　可是，无论在哪一处，都是空无一人。

　　他的后背，忽然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微风。

　　“你在这里做什么？”苍琦老人的问话声，听起来……竟有些冷酷。

　　‘难道说，master就是……’冷汗，瞬间浸透了切嗣的全身。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是你？”

　　“看来，今晚，还得我亲自出手才行。”苍琦老人的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神秘莫测。

　　城市，正陷入深眠。

　　今夜，就连本应展开巡逻的警察们都已被早早取消了任务。对于今夜战斗的结果，普通人终会一无所知。

　　银sè的轿车，停在了中央大厦不远处。身着男式黑西服的金发少女，正式现身战场。

　　她是圣杯七英灵中最强的剑之英灵，阿尔托莉亚。

　　绿sè的双瞳看透大厦楼顶那滚滚烟尘，看到了仍在持续的激战。当那红衣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她并不愿去面对的战斗。明明有着类似的立场，她却不得不与之正面对决。无论胜败如何，彼此都难以区分，究竟是谁对谁错。

　　不过，身为英灵，她却注定要为master去奋战，至死方休。誓约胜利的黄金剑，绝不可能为了她个人的私念而避战，放弃必须赢取的胜利。

　　澎湃的魔力开始放出，组成包裹全身的闪亮银甲。在钢铁的铿锵声里，骑士王开始了快速地突击。

　　垂直的楼面，便是发动冲锋的大地，saber于其上快步疾奔。那弥漫着雷光与硝烟的战场，转瞬即至。

　　在踏入楼顶的同时，saber高高跃起；在英雄王又一轮宝具投shè结束的瞬间，誓约胜利之剑居高临下发动了攻击。‘风王之锤！’

　　包裹着宝剑的青sè怒风咆吼而至，强大的风压，将遍地的碎石连同数十枚斜chā在地面的英雄王宝具一同吹起。仅仅是一击，承受暴风轰击的地面就开始明显下陷。

　　不过，预想中的结局并没有随之到来。红衣的少年并没有如saber预料中那般被击退，反而是迎着狂风踏前一步。

　　被碎石割破的脸颊上，那些伤口快速地弥合消失。少年的脸上，正带着轻松自如的微笑。

　　‘上一次，我可是没认真打呢。真要动手的话，’魏山随手解除了【明镜】的防护。‘saber，你搞不好会输的哟。’

　　被【明镜】反shè的[风王之锤]不但bī退了迪木卢多的抢攻，甚至让英雄王也不由退后了半步。saber的正面攻击，看起来倒变成了对魏山的一次支援。

　　从天而降的阿尔托莉亚，落在了三人正中。她并未继续追击，只是沉默地看着红衣的少年。

　　“你……别来碍手碍脚啊！”英雄王的双眼微微眯起。“本王……玩的正开心呢。”

　　“既然已经选择了战斗，就请你……”阿尔托莉亚一脸肃然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全力以赴吧！”

　　saber的宣言，让英雄王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一时之间，疾风迅雷般的激烈战局，竟至无声。

　　‘好吧……’魏山无言地点了点头。‘这种情况，想不认真也不行了。’

　　在空中巡弋全城的蝙蝠血影，开始向着楼顶快速汇聚。

　　████████████████████████

　　昨天睡过头了。补更，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