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风没有理会那些族人诧异的眼光,他自顾自的持着石斧,站到了行伍中间,面色严肃,神情肃穆,就如一个已经经历过千万场战斗的铁血战士。
一股精悍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流露出来,让人不禁侧目,就连贵族壮汉也忍不住多看了姜风两眼。
“这是一个好战士……”
贵族壮汉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的评价道。
这年轻人身上所带有的身经百战的气息,就连他都心惊不已。
在博学多识的大学教授与精悍的铁血战士之间,姜风转变的是如此自然,很难想象,就在“昨天”,姜风还温文尔雅的站在讲台上。
拥有了一群战俘加入后,一百人的队伍很快就扩张至了两百人,不过毕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而且双方之间还或多或少的有一笔血债,行伍之间能够清楚的看出来巨城人对战俘的忌惮和不信任。
战俘的手上只有一把粗制滥造的石斧,简单的用绳子绑住了石头和木柄,而不是凿眼穿孔,而巨城人手上除了一把精致的斧头之外,身后还背着石矛,并且左手持有盾牌,有的人还带有弓箭与箭囊,以现在的生产力来看,这已经是十足的土豪部队了。
再从站位先后来看,战俘被安置在了队伍的前列,巨城人在后,战俘显然是作为了炮灰部队。
但没有人能对这种安排说出什么,这就是奴隶社会的铁则。
“前进!”
贵族壮汉立在人群中,向前横下了自己的斧头。
两百余人的队伍开始移动,身在人群中,无论想不想,每个人都会被集体的力量推动着向前涌去。
先是慢走。
接着是快步。
再接着就是奔跑!
二百余人如同草原上奔流的兽群,非洲大草原上在陆地上势不可挡的野马群,在这股浪潮中,没人能慢下来,也没人敢慢下来,因为只要步伐稍微落后,就会被身后人踩踏成一地肉泥。
在野蛮人方向看去,城门方向突然弥漫起了冲天黄沙,带着席卷而来的风尘,急速的朝着野蛮人军队而来。
“嗯?”
野蛮人军队前排的部落战士愕然了,夕阳大的照射下,两百个面色狰狞的战士簇拥着杀了过来!
他们是疯了吗?
我们这里的人可要多得多!
这只部队没有想到竟然会遭到“螳臂当车”式的攻击,前方的几排战士,集体的愕然了。
这种愕然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磅礴的洪流就和一群野兽撞在了一起。
“轰!”
东城门外的土丘上发出了震天的响声,肉与肉,肉与金石撞出了铿锵爆炸。
冲在最前面的野蛮人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手中的盾牌,就已经被对面劈砍而来的石斧切中了身体。在巨大的惯性面前,犹如纸娃娃般撞在了背后人的身上,两股洪流在陕北的土地上撞击出一片血红浪花。
“杀啊!杀啊!”
二百余人的数量虽少,但气势却高涨的如同火焰,不管是奴隶还是巨城战士,每个人都高呼酣战。
开锋的斧头彼此犬牙交互着,与身后的长矛一道杀向了前方,在人群如此密集的情况下,没人能躲开朝着面门而来的凶器,当看到武器的凶光时,撕心裂肺的绝望叫声也同时寒气。
“噗嗤!”
长矛入肉,鲜血喷涌。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前排野蛮人被长矛洞穿了身体,接着又被石斧补了一刀,还没死透的身体让长矛支起,无力的肢体抽搐着,血浆爆射向四周,在已经发暗的地平线上,红色的夕阳更染上了一层红。
人类的残忍与暴力在这片土地上淋漓尽致的爆发了出来,铁犁一样的二百余人将上千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在姜风的左边、右边、前边,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厮杀声和叫喊声,犹如鬼蜮,让人精神崩溃。
但在如此恐怖的战场上,这二百余人却没有一个停下来的意思。
凿子!
二百人如凿子样穿插进了几千人的行伍中!
从远方高耸的城墙上看去,几千野蛮人的洪流撞击在了“礁石”之上,被瞬间分割开来。
对于城墙上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守军来说,这种场面无疑是让人振奋的,几千敌军攻城带来的压迫感被几百人一夺,东城墙战士的士气也随之上升。
“他们做到了!”
“割开了,割开了!”
“勇士!”
千人军队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只是二百人就能做到这种效果,要是等到大部队回来,城外的敌人都不过是一团任由揉捏的黄泥。
可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即使暂时被礁石分割,奔腾的浪潮依旧会在不久后汇合,只见那已经被劈成两半的洪流重新拢了起来,如同两只手臂,重重的把二百余人夹在了里面。
和几千人相比,二百余人的数量着实算不上多,最多只能算是海洋里的一朵较大的浪花。
“该死!”
“完蛋了。”
看着被包围起来的二百人,城墙上的众人发出了悲呼。
姜风所在的战俘部队处于队伍的前方,而他本人更是处于这前方的箭头处,是最突出的部分!
一眨眼间,姜风身边就已经被敌军包围了。
姜风听到了,听到了利刃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划过的风声,听到了头顶箭矢飞过的呼啸,他也看到了,看到了不远处一个野蛮人被一柄长矛穿透了身体,然后又被石斧抹了脖子,噗嗤的鲜血伴着颈椎断裂的声音,这名野蛮人的头颅掉落在地上,红彤彤的血浆爆向了天空。
刀光剑影,眼角处,姜风扫到了片片寒芒,被踩踏而起的黄沙遮掩了整个战场,黄茫茫之中,唯有武器的光芒一闪而过。
“啊!”
一个野蛮人战士双手持着长矛朝着姜风刺来,若是被这根长矛戳中,姜风整个人就会被钉在地上。
冷冷的看着致命的长矛,姜风没有半点畏惧,他的眼神没有波动,就像是在看着一团空气。
“被吓傻了吧!”
就在这名野蛮人以为姜风是被吓傻的时候,姜风忽然动了。
一阵清风。
他的身体泥鳅样的滑动了一下,脚步在地面画出了一团扬起的尘土,持着斧头的手朝上一昂。
清风,一套动作做下去,行云流水一般,斧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清风。
“唰!”
锋利的石斧切中了野蛮人的喉咙,撕开了血管,边角棱角处直接将一团血肉和骨头勾了出来,喷洒在空中。
清风甩起了暗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