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前线。
营帐中,曹操一脸忧虑,十分憔悴的样子。
一直以来,曹操都有种天不遂人愿的感觉。
当年曹操入主兖州,身先士卒,击败百万青州黄巾,受降数十万众,组建青州军,还是有一番雄心壮志的。
但随后几年就不那么顺利了。
先是因为陈宫背叛,他夺取徐州的计划夭折,耽误了两年时间,这一耽误,局势就大不相同。当他再想扩张时,除了袁术的势力范围豫州,就再无处可去。
襄阳刘表坐拥百万之众,觊觎淮南之地,这个他不能动,动就是死敌,就看襄阳一直都没有我委任扬州刺史便可知道,就是在等二郡入手。
徐州刘备和吕布联合,也不是易于之辈,直到前年关键之时,刘备感觉到危险,终于和吕布决裂,再加上吕布麾下反戈一击,这才消除了这个隐患。
如今豫州六郡国,除了汝南,已全部是曹操的地盘,但依然不够。
豫州富庶吗?这是毫无疑问,豫州向来是大汉最富裕的地方,包括兖州也是,但同时也是世家大族最多的地方。尤其这几年,战乱频繁、政局不稳,民众维持生计都很难。即便曹操已经实行了屯田之策,急切间也无法恢复民生。
若是遇到了天灾,饥荒之下,想要恢复就更难。
所以,和占据四州之地的袁绍相比,曹操的实力太弱了。
官渡之战,曹操只有二十万大军,但袁绍有上百万人马。即便在青州被刘备分去了二三十万,也依旧不是袁绍的对手,只能凭借地利苦苦支撑。
但现在,曹操感觉支撑不下去了,近两年的大战,兖州、豫州已是荒凉一片。再相持下去,估计都不用袁绍来攻,曹操自己就奔溃了。
“文若,我真的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大帐中,曹操看着荀彧,露出虚弱之色。
数十万粮草充足的军队,实在太难打了。尽管袁绍军中有不少龌龊,将领不合,战斗力参差不一,谋士明争暗斗,但只要袁绍这个主心骨在,没有粮饷之危,就不会发生太大的问题。
曹操坚持两年,后方还支援了不少军队,但到如今依旧不足当初的一半。尽管击杀了更多的援军,但袁绍的后方支援力度可远超曹操。
所以曹操感觉打不下去了。
荀彧也是一脸疲惫之色,他的实力虽然强,已经到了神通境,还有郭嘉、程昱这样的帮手,但无奈冀州的文士更多,田丰、沮授、郭图、逢纪、许攸……那个都不是善茬,让荀彧疲于应付。
“已经坚持这么久了,主公现在放弃,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荀彧说道。
“我何尝不知?”曹操苦笑,“情况文若也不是不了解,你觉得我们还能支撑多久?”
荀彧沉默。
“奉孝,你觉得呢?我们要不要投降?”曹操问一旁闭目养神的病态青年。
“主公若不想放弃,其实还有个办法。”郭嘉开口,引起一阵咳漱,“就是有点饮鸩止渴,还要承担骂名。”
“奉孝住口!”荀彧脸色骤变。
“说说吧!”曹操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荀彧的阻拦。
“年终已至,鲜卑、乌桓又要来打草谷了。”郭嘉抱歉的看了一眼荀彧,这才说道,“若是许以重利,当能引他们南下。袁绍后方生变,必有异动,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当然,能不能成就不一定了。”
“好,就这么办!”曹操也想到了后果,脸上不住变色,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主公……”荀彧、程昱都想出言相劝,但被曹操所阻。
“你们的担心,我都知道,”曹操一脸诚恳的说道,“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只要我们能尽快解决袁本初,再将这些异族赶出大汉就是。”
他没提失败了会样,或许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了这个问题。
“告诉刘备,青州全部给他,让他尽快即便袁谭,拿下青州,他要是再踟蹰不前,那就一拍两散。”
……
齐国,临淄。
收到曹操的来信,刘备也召集众将议事。
作为偏师,刘备的日子比曹操好上一些。
他从琅琊出兵,已经打下了北海、东莱、齐国三郡,和袁谭相持于乐安。
尽管刘备的实力不如曹操,只是临时扩充了十万人马,但刘备的对手也不强啊!刘备手下有三个神通境高手,虽然文士质量不高,数量比如对面,但却一直在打胜仗。
两年下来,刘备的实力不但没降低,反而提升了不少。袁绍见青州局势糜烂,再次派袁谭率兵抵挡刘备的进攻。
和刘备相比,曹操吃亏确实比较大。
但现在,刘备必须要付出了。
不能光拿好处不办事啊!
“曹孟德真的急了。”简雍看完信笑道,“不过他催也没用,我们这点实力,根本拿不到正面战场上去。”
“莫非他有把握击败袁本初了?”刘备问道。
“不可能吧,要是有这能力,还能等到现在?”张飞说道。
“除非断了袁本初的粮道,但这根本不可能,袁本初对粮食太重视了。”糜竺说道,“亦或者有外力介入,但也不可能,襄阳没有动兵的迹象,还有谁敢参与这场大战中?指望西凉那些人吗?还是说张燕、李乐这些黄巾余孽?”
“不,子仲,你还忽略了一方势力。”刘备的脸色忽然很难看。
“大哥,你是说……他曹操怎敢这样做?”张飞愤怒的吼道。
生长于幽州,张飞见识过太多的异族欺压汉民的事例了,他不敢想万一这些人到了中原会怎样。
“曹孟德一项狡诈心黑,为了胜利什么做不出来?”关羽在曹操麾下待过一段时间,很有发言权。
“三弟,若是曹孟德坚持这么做,我们阻止不了。”刘备同样是幽州人,知道异族的危害,“想要算账,也只能等战后。”
“曹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张飞压抑着怒气自语道。
……
曹操的行动力很快,立即派人前往幽州乌桓诸部,许诺只要他们帮助自己战胜袁绍,战后就把幽州划给他们做养马场。
原本乌桓在大汉边郡,只是驻扎,曹操要把地盘送给自己,乌桓自然愿意,那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人口和财富。
于是蹋顿不顾辽西之远,召集乌桓诸部,商议南下之事。
同一时间,鲜卑诸部也迎来了曹操的使者。
很快,鲜卑、乌桓大军寇边,进犯城镇,因为幽州兵马大部分都被抽调到官渡,袁熙根本挡不住有大量内应的相助的乌桓大军,很快就被人打到蓟县,匆匆丢下军队逃走。
大破幽州后,乌桓、鲜卑大军继续南下,进入冀州肆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