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个境界: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七海王没有听过这句话,但他们明悟了这个道理。
在他们的轰击下,眼前的阵法空间仿佛齿轮错位的精密仪器,生动上演了一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戏码,从毫厘之差的错动逐渐演变成天崩地裂的塌陷。
山依旧是山!
只是,山的周围多了另一个轮廓,就像长时间曝光产生的重影。
水更加夸张,波光潋滟的水面竟然如同电波一样,层层叠叠、密密匝匝。
然而,这种毕加索再生也望尘莫及的凌乱画面在七海王眼中如若珍宝。
因为,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空间奥秘。
七海王没有立刻出手灭杀周围的轮回者,而是如痴如醉的看着远方的山,脚下的水,用面颊和胸膛感受空中的微风和水汽。
美妙!
他们就像徜徉在知识海洋中的鱼儿,充分体会到了旁人一辈子也无法感触到的学习乐趣。
这时候,一个轮回者悄无声息的隐去身影,循着地上的影子迅速接近七海王所在的位置。
唉……
仿佛死神无奈的叹息,随即,七海王中一个身披长袍的身影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
“吾,死亡之海的主人,哈迪斯!”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向身前的空处,指尖隐隐升起一抹漆黑的光芒。
“在我面前卖弄黑暗的力量没什么,但是,你不该在我参悟黑暗力量的时候打搅!”
轮回者身处的位置立刻浮现出漆黑的光芒,一块棺材大小的空间从原处彻底割裂开来。
割裂的线条粗糙而参差,没有半点美感,表面也毛毛草草,很有像素图案的感觉。
但是,这种粗粝的画面令所有人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不是寻常的空间之力,而是九曲黄河阵中的空间之力。
自称哈迪斯的海王出手割裂空间,并且禁锢了其中的轮回者,这足以说明他对九曲黄河阵的影响,或者说掌控。
砰!
棺材大小的空间凭空炸裂,化作成千上万个指甲盖大小的矩形方块,随即这些方块也凭空炸裂,最终湮灭无形。
至于空间中的轮回者,仿佛压根就没有存在过。
“光为什么一定要走直线呢?谁说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呢?”
海王欧若拉满头白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头发都浸满了张裂的光芒,头发尖处更是散发着凌厉的气息,每一次挥舞都会在所经之处的空间上留下一道道凌乱的划痕。
只见他抬手一挥,极光不知从何处射来,又不知往何处射去,只知道极光过处,三个轮回者像羊肉串似的被串在一起。
“失误,原本是要串七个的。”
听到这话,旁边几人迅速向周围散去,不敢再排成一条线。
亚瑟海王伸手一指,轮回者所在的位置立刻显现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水球。
不等轮回者们逃避,水球瞬间爆裂开来,刹那间膨胀万倍,周围几个轮回者全都如中大锤,喷着鲜血倒飞出去。
七海王全都领悟了空间之力,而且可以在九曲黄河阵的阵法空间中施展出来。
“撤!”
操纵阵法的轮回者当机立断,舍弃阵图跑路。
海王们已经了解了阵法的秘密,更是初步掌握阵法空间,此时不走,再等会儿就要成为牢狱中的困兽了。
然而,迟了。
他们只觉得脑袋一痛,随即眼前幻象纷呈,仿佛醉酒一样头重脚轻,浑身不听使唤,坚硬的地面变得跟36D一样柔软,还没走两步就扑通扑通跌倒在地上,身子蜷缩着、蠕动着,就是不愿起身。
是潘多拉出手了。
她是咸海之主,据说,那个海是苦涩的眼泪汇聚而成,充满了疾病、瘟疫、毒素的力量。
潘多拉曾经将一捧海水装入漂流瓶中,打开漂流瓶的世界立刻陷入无穷的灾难,随即崩溃、灭亡。
“之前使用毒素还需要传播途径,可是掌握了空间的力量后,毒素能够直接进入目标体内,省去了传播和发作的过程,更防不胜防。”
亚瑟海王右手高举,一枚水球在掌心中缓缓转动。
那水球只有篮球大小,可是在众轮回者看来,不啻于整个世界之重。
“感谢你们,为吾等打开了空间之力的大门,亚特兰蒂斯不会忘记你们做出的贡献!”
“所以,和大海融为一体吧!”
轰!
巨量的海水在阵法形成的空间中爆开,澎湃的冲击力令空间壁障不堪重负。
张裂,甚至撕裂。
被海水淹没的轮回者更是磨盘中的血肉,瞬间磨得粉身碎骨,然后溶入海水消失不见。
看着万丈波涛上悬浮的七道身影,黑衣黑发的年轻人满嘴苦涩。
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就像之前拿出招魂铃的人一样,拿着一件封神榜世界获得的物品就以为天下无敌,举世无双。
“枉我之前还嘲笑那人,却没想到,我也和他一样。”
看着迎头打来的巨浪,他不闪不避,而是万念俱灰的闭上眼睛。
“原来,我的眼泪并没有干涸……”
“这银色的光芒是什么,天堂的接引之光吗?”
“我这种人应该堕入阿鼻地狱才对。”
可是这时候,旁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我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年轻人瞬间惊醒,随即纵身一跃从地上跳起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再是身处阵图之中,而是回到了外面。
抬头看去,仿版的九曲黄河阵阵图依旧在运转,黄河之水依旧从天上来,盘旋曲绕,圈出一片特殊的空间。
只是,这片空间处处崩溃,如同破破烂烂的渔网。
“你……救了我?”
叶依若点头,“之前给你加持状态的时候,留了一丝力量作为坐标。”
流浪地球队伍中有空间能力者,正因此,他们才能四处流浪,来去自如。
这是轮回者中众所周知的事情。
“多谢!”黑衣年轻人苦涩的低下头,“你既然早知道这个结果,为什么不提醒我?”
叶依若笑了,“提醒你,你会听吗?”
“我说救你一命,自然会救你一命。”
年轻人摇头,“只可惜,我没法兑现报酬了。”
“无妨,你只需要将九曲黄河阵的获得方法告诉我,欠账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