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意识恢复时,終衡发现自己已经再一次回到了那间总统套房中,什么高维空间,信息涌入,统统都消失了,一切恍如隔世。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慢悠悠地走着,看时间显示距离刚才钥匙开启不过才过了几分钟。
这段时间已经能做很多事了,终衡看见,在他的对面,娜塔莎早已穿上了一身正常的衣服,哼着歌坐着。
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打量着他。
“刚才……”
“你晕过去了,呆坐在椅子上就跟傻了一样……这没关系,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也这样,就像一开始进入空间是因为信息过多,这是信息极度减少造成的不适应。”
“哦……”
“吕先生,不知今晚我给你展现的东西,可否还满意?”
她笑着问。
终衡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问道:
“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这些信息的机密程度不言而喻,而且娜塔莎刚才也说了,钥匙的使用次数似乎还是有限制的,刚才那般梦幻似的旅程一套下来成本必然不菲,终衡不信对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背后没有猫腻,只是免费带他进入高维空间旅游的。
对于这个忌讳的问题,娜塔莎也没有隐瞒,很直白地答道:
“很简单,就像你想的一样,我需要有实力的人帮我把这趟水搅浑。你不是想顺钥匙溜进去争夺吗?但不知道它的用法怎么能成?所以,我就教你了……”
“而且,博得了你的好感,到时候我们如果有机会在里面相遇,就有机会成为盟友了,毕竟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你说是吗?”
終衡再次点点头。
“当真?”
他笑笑问。
娜塔莎:当然当真……哦,如果你不愿意相信,那我就把话说难听点。
她给了个符合她的立场的说法:如果你不相信我会干好事,那么你可以这么理解,我这么做就也有让你去当炮灰吸引注意的意思,反正这样一来,我们能在争夺战中拿到更多好处的概率就高了,你说是吗?
一番解释,乍一看也挺合理:
毕竟,娜塔莎还有她背后的俄罗斯政府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而在这次争夺战中,他们实力并不算顶尖,跟天平裁决两大争锋相对的巨头根本没法比,又不像国内一样占据主场优势,最后得到好处的概率非常小。
所以,干出这种“既然我得不到,那我就把水搅浑给那些能得到的添麻烦”、“搞不死你也恶心死你”、“恶心一点就恶心一点就对了”等的搅屎棍行为也就不足为奇了。
反正,常常看国际新闻的终衡清楚,大国政治背后的这种龌龊事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但隐约中,他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终衡正准备再次询问一番,可是就像刚才一样,娜塔莎不给他机会了,只见她环视了几眼房间四周,道:
“好了,既然你今晚得到了这么多好东西,也应该在我这里待够了吧?我还有事,请你快离开吧。”
很直白地,她下了逐客令。
点点头,没说话,終衡控制着机器人起身照做,但就在准备离开的他试图去拿房卡的时候,娜塔莎却抢先一步将其拿回:
“这个就留下吧,给你用一次就知足吧……”
“呵呵……”
依然没说话,終衡笑笑,“碰”地一声关门离去。
……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終衡猜测的那样,娜塔莎背后所隐藏的并不简单。
在他离去后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里,她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呆坐在床上,望着宽敞的房间,沉默不语。
这时,房间里突然亮起了一阵白光,待光芒散去时,一个模糊的人影从中走出,凭空出现在房间里。
它的出现比从地上爬过的虫子还要平静,不带一丝波动,哪怕是有着飞蛾嗅觉的终衡,抑或酒店里的其它顶级存在都没有发现。
除了房间里的娜塔莎,没有人知道其到来,而望着这幕仿佛闹鬼般的场景,她的脸色也十分平静,似乎早就轻车熟路。
“来了?”她冷冷地说。
那个出现的身影点点头,随后问:
事办得怎么样了?
娜塔莎报告:已经办妥了,这个叫终衡的第四代进化者收到我给的大部分真,少部分缠了假的信息影响后,将来必然会按照你设想的路线行进……不知你是否还满意,理智者大人?
面对疑问,来者依然寂静不动地站立着,沉寂许久后脸上才挂起了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很好。
他评价道,声音小得好似一只蚊子。
“那么,你可以履行你的承诺了吗?”
娜塔莎问。
对于眼前着于她而言简直用至高无上来形容,碾死她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难多少的存在,她没有给一点好脸色。
矗立许久,对方才再次开口,声音沙哑而阴森。
答非所问,这次这家伙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娜塔莎,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勇气真是让人敬佩,难道你不怕吗?
“怕与不怕,有什么区别吗?”娜塔莎冷哼“还有,别用这个婊子一样的名字称呼我,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
“哎,打住,不用你提醒,我都知道!”对方摆摆手,打断她道,然后把话题又引回了原先的轨迹“我明白,你恨我,更不想见我,所以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来打扰你了……而至于你的另一个条件么?”
顿了顿,这家伙笑道:这得随缘,看你的表现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做一些事情,以免让你影响到我……
“什么事?!”
娜塔莎顿时警惕起来,可对方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没等到她继续追问就消失了。
那股白光再次在房间中绽放,也将她的身影吞没。
略微愣了一会儿,待娜塔莎的视线才能够刺眼的光芒中恢复后,这个不速之客已经消失了,一切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唉……”
叹了口气,她瘫坐在床上,将脑袋埋在双臂之间,久久不语。
双手拨弄间,又一样东西被从粒子存储器中放出,被娜塔莎攒在手中打量起来:
这是一枚破损的徽章,在正中心处雕刻着一杆天平秤,被数道裂纹交错而过。
对视中,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将其丢出滚落在地。
好像碰到了什么机关按键,掉落在地上的徽章投出了一幕全息投影——这是一行行由某种未知文字写成的信息,而在第一行位置处,则映着一个漆成红色的耐人寻味的名字:
冰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