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大力将我的目光从外面拉回来,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很恐怖的小孩。乌青的面sè,一边脸已经腐烂得露出了颧骨和牙齿,而且还有两条蛆虫挂在上面。衣服也被腐烂的一片一片的挂在身上,看不出颜sè,好像风一吹就能掉下来似的。左侧的肋骨已经露在外面,两只小手也有许多处露出了骨头,指甲很长,而且黑得发亮。
我从来没见过这孩子,但是我心里就是明白,她是姑nǎinǎi。姑nǎinǎi看见我盯着她看,不禁有些不乐意:“小兔崽子看什么看!开了天眼就瞎看?再看给你天眼抠出来!”
哪是我想看的啊,我连忙跟姑nǎinǎi说:“姑nǎinǎi,可不是我想看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睁开了,然后就看见你了。你咋这样了呢?”
姑nǎinǎi笑骂一句:“兔崽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姑nǎinǎi这身道行都瞒不过你的眼珠子!快闭了吧,一会你该吃不消了,你现在开不起天眼,你在消耗你的jīng气呢!”
我一听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在眉心,努力控制着把那个眼睛合上。合上的时候很费劲,全然没有睁开的时候那么轻松。合上的瞬间,看见姑nǎinǎi笑着看我点点头:“不错,这么快……”
接着姑nǎinǎi的声音就在我合上眉心眼睛的一刹那从心里传了出来:“孙子悟xìng真好,这么快就有反应了。还能控制,不错不错。就是以后小心点儿,现在开天眼你的代价就是耗费jīng气,时间长了会伤你元气的,所以不要胡乱开!”
我在心里问姑nǎinǎi:“刚才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它自己就打开了!”
姑nǎinǎi“呵呵”一笑,对我说:“所以我说你悟xìng高,你开了三窍之后你的感觉灵敏多了,我身上yīn气太重,所以你天眼才会有反应,没想到竟然把我真身给照出来了,呵呵呵!”
她这么一说我就更纳闷了,当初刚开天眼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我看见的黄天酬还是那个帅小伙,也不是小黄皮子呀!
姑nǎinǎi感应到我心里想的,跟我说:“你师父虽然给你打开天眼,可他也不知道你能达到什么程度。天眼也分好多种,最低级的就是能看心中所想,你想什么就能看见什么。其次是能存真去伪,再次是看清过去未来,最高一级是知宿命本末。这也就是咱们能修到的最高境界了。往上还有,是遍观十方法界,洞晓鸿蒙一切。那是佛眼,咱们修不来的!你小子这么快就能到第二种程度了,真是不错的苗子!好好修炼,快些跟宛儿结婚,呵呵呵呵……”
“姑nǎinǎi,您老能跟我说说我将来啥时候能结婚吗?”我趁着姑nǎinǎi高兴,赶忙问她。
她笑呵呵的跟我说:“放心吧,就快了!不过你小子要是再敢三心二意,你看姑nǎinǎi饶不饶你!这次是那黄天酬惹的事儿,虽然不怪你,但是你也有点动摇了,姑nǎinǎi可是很不高兴!”
都说烟魂喜怒无常,果然如此,头一句还好好的,后一句就要翻脸,我赶紧赔不是:“姑nǎinǎi,我岁数小,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啊,您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可不敢了!”
姑nǎinǎi沉默半晌,终于跟我说:“没空跟你计较这些了,今天晚上我想让你吃点苦头,也算我老太太欠你个人情,这事儿咱们就过去了,你看怎么样啊?”
我一听,好么,这儿等着我呢,看来她生不生气不一定,是想让我配合她才是真的。我估计也跟上头让她加紧速度打窍有关,当下便说:“不就是疼么,我挺着就是了!姑nǎinǎi尽管放马过来!”
我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触碰到姑nǎinǎi哪根神经了,我估计是碰到姑nǎinǎi的巾帼神经,她“吼哈哈”一笑,我就觉得要坏,果然,我瞬间就感觉到胸腔的空气被挤压出去,紧接着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让压路机碾过,不但浑身的骨头都快断了,大脑都快被压爆了。
嗓子眼里一阵发甜,眼耳鼻子也好像流出东西来,我想用手抹一把都办不到,我还无法出声,现在就算我不想坚持也不行了。我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但是思维还是清晰的,我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各种痛苦。我觉得今天晚上我要被姑nǎinǎi玩死了!
估计是姑nǎinǎi也发现我身体到了极限,忽然间缓了一缓,然后心里就听见姑nǎinǎi大喝一声:“来了!”
我去,又来了!上次就这俩字没把我给整死!她又玩这个!原来刚刚那些都算是热身啊!
我只觉得两肩一沉,好像有人把我按在床上,接着就觉得两肩下面的床垫好像突然变硬了,像把我钉在上面一样,只不过没把我的俩胳膊给抻开。然后整个后背就像贴在烙铁上了,一瞬间的凉意,接着就是钻心的灼热感觉。各个关节也开始发出让人倒牙的声音,酸得我嘴里冒酸水,就像有人拿着我的关节一圈一圈的转,好像要活活给我拧下来一样。
偏偏我又没法昏过去,只能感受这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严重的痛苦。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在跟姑nǎinǎi讨饶,也不到她听见没有,就是不理我,到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抻着脖子想大叫,可是脖子都快赶上公鸡中的战斗鸡了,就是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神智都开始模糊了,只觉得眼前开始白光闪耀,姑nǎinǎi的声音从心里传出来。我一度认为这是我的幻觉,整个晚上我幻觉不断,好几次都跟要做梦了似的,都是姑nǎinǎi把我叫醒,每次叫醒都会大骂我一顿,说我差点迷失自己怎么怎么的,然后让我意守灵台。
首先,我不知道哪儿是灵台,其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守!一晚上我都迷迷糊糊的,姑nǎinǎi也骂了我不知道多少遍,所以这次我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直到她又重复一遍,我才听清楚,原来她跟我说:“累死你姑nǎinǎi了,孙子你也不行啊,你姑nǎinǎi我一边还得保护你,一边给你开四个窍,今天差点让你姑nǎinǎi我交代在这儿,别装死了,快趁你妈没起来呢,去洗个澡吧,一会你妈起来你没法出去了,再给她吓死!”
我又反应了一会,发现这次不像幻觉,赶紧把注意力从四面八方集中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外面已经放亮了。但是我还是感觉不到身体,我思维还活着,我身体已经死掉了。
姑nǎinǎi又追了我几句,发现我还是跟死猪一样不动,估计是没耐心了,我只觉得心脏突然冰冷,然后被狠狠的抓了一把,险些让我窒息。紧接着我就能感觉到心跳,然后一点一点的各种感觉就回来了,我身体跟散架了一样,连爬带滚的起来,到卫生间一看,我就跟死过一次似的。七窍流血,面sè乌黑。我赶紧拧开花洒,冲了个凉水澡。
洗过澡舒服多了,身体也恢复了一丝力气,再照镜子,原先的恐怖状态已经没有了,整个人虽然依然很苍白,像生过大病一样,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我回到屋子,发现姑nǎinǎi和黄天酬都在屋子里面坐着,不是真身,还是幻化的样子。我赶紧把门关严,好奇的问她们:“我也没开天眼啊,怎么就能看见你们了呢?”
姑nǎinǎi倚靠在黄天酬身上,用小手指着我说:“孙儿,你发现他哪不一样了吗?”
黄天酬从我进屋开始就直愣愣的瞅着我,现在听姑nǎinǎi一发问,犹犹豫豫的回过头,对姑nǎinǎi说:“他、他难道……天地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