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夏世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他们真有那个神,神庙就不会破成这个样子。”
现在他当然也是这个意思,葛利斯星球上只有一个神,所以为了神而战斗是神的信徒生命唯一意义。
“我累了,不要叫醒我!”夏世昌再次闭上眼睛。
为了这一次行动他已经布局了足足五年,就像是在铺满干燥柴火的地板上浇上油料,只等着天空中划过的那道闪电来引起漫天大火,这火焰将烧尽世间的邪恶和污秽,让他们的神重临大地,重建神国。
只是这段路注定没有那么轻松,风暴前的平静这是最好的形容,只有最周密的计划才能有最完美的结局,绿营那些人并没有那么可靠,以能源生意来维持的军事力量在更加强大的力量前不可能坚持太久,所以他才要提前在这些地方安排以后的藏身之所,这次视察正是确认以往的情报是准确的。
夏世昌知道玛达联邦人已经开始注意他了,事实上这十年里他都是BCI的重点监控对象,所以他才需要数十个替身为他在各个地方隐匿行踪。
想想也真是可笑,这些原本都是玛达联邦人的朋友,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绿营,都曾经从BCI的账户上得到过相当多的活动资金用来培训人员来对抗道伯斯和锡安,只是现在葛利斯星球变了,道伯斯人反而同玛达联邦人交上了朋友,而自己却必须站到前台来当玛达联邦人的敌人。
玛达联邦也确实需要另一个敌人来表现他们的存在,以及世界强者的姿态。
自己和那个蓝殿里的房客都很明白这一点,每一个时期玛达联邦都需要一个看来更邪恶但比自己弱小的敌人来肃清国内反对势力,为那些权势人物争取最大的利益,但这一次究竟是谁在利用谁呢?或许只有结果才说得清。
夏世昌的车子在破烂不堪的路面上前行,扬起高高的黄尘,车里的人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小个子男人偷偷从后视镜中看着头领,那高大的男人似乎已经睡着。
梦里,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奇怪的微笑。
血色沉沉地罩在城市的上空。无数高大的建筑在火球中崩塌,在灰烬中人们无助地呼号哭喊,四散逃窜,闪电劈开天空中的血云。重重地击打在地面,那些超级文明产物如同灰尘般失去重力飘向天空,无论死的活的,都如被抛弃的纸片。
时间进入了葛利斯星历的九月下旬,夏天还迟迟不愿意收起它的尾巴。七月流火意味着暑气消散,带着雷鸣的雨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
可叹的是在这个以政治为主要产业的都市里,大多数街上的人身上都挂着某个政府的头衔,他们从来就没有平静一刻的余兴,能有的只是大篇幅模板式的工作报告。
红白蓝三色的替天行道大旗依然在百米高空中飘扬,蓝殿的门口如往日般热闹。
清洁工们微笑着看着这里,等待着人流消失的时间,身后的清扫车里已经备好了巨大的垃圾桶,装上那些一次性餐盒绰绰有余。
戴着大盖帽的城管们闲坐在台阶上神态安详地抽着饭后烟,他们时不时看着正在用餐的人们。表情很友好,没有人会去打扰上班族们享用他们的餐点,这是一种默契,也是文明执法的体现,更是布莱克上任以来着重强调的。
门卫怀里揣着枪,手中却拿着牛奶和汉堡,他们也要抓紧时间补充能量,按今天的安排,九点半会有两个社团来这里抗议示威。
事实上他们已经发现那些长长的条幅,巨大的喇叭和写着大字的牌子正放在对面早点摊后面的草地上。准备示威的人围坐在地上,热烈讨论分享着,看起来并不很着急的样子。
其实他们这是要等着媒体记者把相机位都摆好后他们才能开始抗议,低调并不是抗议示威应有的形式。事实上记者们也是人。他们也得吃饭,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时间是很充裕的。
这就是蓝殿新的一天。
“哇!真是美好的一天!”从白色楼房的一个角落里传来充满热情的呼喊,是总统的声音。
今天的天气很好,从蓝殿总统办公室向外看去,巨大的树冠挡住了马路往这里看的视线,上千平方米的青青草地正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气。
布莱克推开窗子让屋子里充满这种味道。阳光照在光洁的地板上又反射到对面的墙上,穿着睡衣,靠在窗边,看着全球新闻在线新出的娱乐版。
虽然上任已经快一年,但每天都像是新的一天,办公室离卧室就隔着一层楼板这样的生活并不适合他这样充满冒险精神的人,他更希望能天天坐在低空穿梭机上处理这些所谓的国家大事。
把报纸仔细地翻看了几遍,感慨着娱乐版内容不够精彩。
三十分钟后,他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办公桌前,已经换成了正装。
办公桌干干净净,只是左边的信筐里堆满了给他的私人信件和便条,打开全息投影,看着那些熟悉的电子图案时厌恶地皱起眉头,好像盯着一堆麻烦般用遥控将投影重重地关上。
一会儿功夫,王永杰进来了,那是总统助理。
“今天有什么安排?”
“总统先生,长岛特使来访。”王永杰翻着本子说,“他已经等了四十分钟。”
别人可以不见,但长岛特使是一定要见的,因为每次都可以从这样的交际中得到许多好外。
“让他进来吧。”
头顶半秃个子稍瘦小的男人被带了进来,布莱克从桌子后站了起来,接受那特使的躬身致意。
当那泛着油光的头顶对着自己时,布莱克的心里也同时泛起一阵不适感。
虽然是长岛特使,却长得像是刚从沙漠里走出来的外星人,说得一口流利外交专用语,不过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下名字以及对布莱克总统的仰慕。
可惜布莱克并没记住对方的名字。
离办公桌两米远就会客沙发,这是有上千年历史记忆的沙发。
布莱克用一种近乎于躺倒的姿态全身放松地倚靠在沙发上,而对面的长岛特使则用虚伪的双脚并拢,身子微微离开沙发的靠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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