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说尽,林东来已经把自己所能告知的,都同莫大提点了一边,如果,之后,还是出了问题,那么就只能说是刘正风一家子,命里该绝,回天无术了。
第三日。
林东来回忆了一下昨日的情形,面露一丝冷酷的邪笑,看的林平之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林东来也不多做解释,带着林平之直奔衡山城刘府而去。
连着三天的秋雨,没能阻挡江湖豪客的热情,还未进得刘府,便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喧闹之气扑面而来。
待到林东来跨进宽敞的大厅,庭院之中已经摆了两百来桌,满满当当的,众多江湖汉子,甚至天色微亮的时候,便已经来到了刘府,早早的占得一席,待到天色大亮之时,丰盛的酒菜如流水一般在院子内流淌,只要一桌的人有着半数,便是来一桌上一桌,刘府之豪奢可见一斑,同时,这般多的人,这般大的院子,无一错漏,井井有条,更是可以看出,刘府的能耐,游刃有余,在细节之处,便能震慑一些江湖散客。
而对林东来而言,不论是其华山弟子的身份,还是自身在江湖上的名气,更何况是三日之后,林东来同莫大一番交谈,莫大已然是同刘正风通过气了,因此,林东来刚刚进入刘府,便被闻讯赶来的米为义亲自请走,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之中。
这里与前院,根本就是两个档次,如果说前院是江湖散客的聚宴,那么这个花厅,就是刘府真正的精华,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只见花厅上首,摆放着五张太师椅,占据了花厅主位,大气而磅礴,不过此时,有四张太师椅倒是空的,只有靠东侧的一张太师椅之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
林东来混迹江湖,对于一些江湖常识,自然是知道的,为此,林东来心中有数,知道这五张太师椅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此时,嵩山、恒山、华山、衡山四剑派的掌门人都还没到,或者说不管这五派的掌门到不到,这五张太师椅,一定会在,这是一种脸面,也不需要米为义指点,林东来已经认出,那红脸道人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
林东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进花厅,便见到了两旁坐着十几位气势不俗的武林人士,其中有,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余沧海,雁荡山何三七等一众好手,全都在其内,这些可不是前厅那些没有名气的江湖散客,能在这个花厅当中,有一席之位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可以说,能坐在这里的,全部都是跺跺脚,便能在家自家地头影响一县城的人物。
而在五张太师椅的下首主位,正坐着个身穿酱色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富家财主的中年人,而他,正是刘府的主人刘正风。
“‘邪剑客’林东来,到--!”
林东来刚刚迈进花厅,一名衡山派弟子,便一声洪亮的通传,响彻花厅。
“是你?”
余沧海原本端坐于椅子上,低头沉思着福威镖局之事,突然,听得林东来的名字,心头猛然一跳,触电般抬头,好死不死的,正见着林东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余沧海忍不住惊呼出声。
余沧海虽然人品不行,但是怎么说都是一派掌门,自然是受人关注的,他这一失态,当即就引起了在座之人的关注,众人好奇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来,不知道林东来这么一位年轻小伙,怎么能引得堂堂青城派掌门如此失态?
当然,那些同林东来有过交集的人,自然也是新生畏惧,没少在林东来手底下吃过亏的,而那些精通江湖情报的,心头略作思考,便知道林东来的事迹,也是对林东来报以善意的微笑,只有那些不知情的人,才会新生疑窦。
林东来对其他人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有些恶趣的冲着余沧海裂嘴一笑:“哈哈,原来阁下真的是余掌门啊,小子,当初是真的不没有认出来,还望你海涵,毕竟,我也是没有想到,荒郊野岭的酒馆里打劫的小毛贼,啧啧……
没想到咱们半月后,又能在此相见,当真缘分不浅!”
林东来的话,只说了一半,含糊不清的,没有将具体的事情讲清楚,但是看着林东来那调笑的语气,以及余沧海阴沉的如锅底的黑脸,众人心底的八卦之火,已经被林东来挑起,正在熊熊燃烧着,恨不得林东来将事情讲清楚。
“哼!”
余沧海自知不是林东来的对手,这个时候同林东来交手,不过是自取其辱,为此,余沧海强忍怒火,但是依旧是恼怒的冷哼一声。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会看清楚形势,连余沧海这个当事人,都选择了当缩头乌龟,偏偏还有人想拍余沧海的马屁。
“小辈猖狂!待老夫教教你江湖规矩,知晓尊敬前辈,看拳!”
一名老拳师不识趣的跳了出来,二话不说,一个跨步前冲,不过,还好他也还知道出声报名,省的落下偷袭的口实,挥掌便打,嘴里还不忘大喝:“老夫替你家长辈,好好教教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哼,倚老卖老,叫的大声可没用,还要看手头功夫,给我坐回去!”
面对老拳师突如其来的一掌,林东来怡然不惧,空着的右手并指成剑,剑指直刺。
吱!!
剑指与肉掌在半空相遇,没有巨响,只有一声好似利刃穿空之音,林东来脚下如立地生根,一动不动,而那老拳师却是脸色大变,如遭电击一般,一双老眼瞪得溜圆,“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正在老拳师准备回气,再战之时,一道隐晦的内力在其体内,犹如无数针扎一般,将他的经脉一时截断,内力一断,老拳师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瞬间软倒在自己的座位之上。
“咝!!”
在场一众前辈高手,无论是地位尊崇的泰山掌门天门道长,还是五岳剑派的长老级高手,又或者是那些与老拳师地位、实力相当的江湖豪杰,看到此景无不倒吸凉气,变了脸色。
而余沧海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本还有偷袭的打算,但是见到老拳师的下场之后,瞬间就息了念头,他可亲身领教过林东来的厉害,如今又有老拳师的前车之鉴,如今林东来连剑都不曾出鞘,便已经这般厉害,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
方才那名想拍余沧海马屁的老拳师,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辈,乃是川中一等一的好手,一手铁拳威震川中,成名极早,却没想到被林东来,这么一位小辈给一道剑指轰退,看起样子,没有一段时间的修养,怕是缓不过气了,实在令人震惊。
“真不愧是‘邪剑客’林东来!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这时,有一名江湖名宿突然唏嘘感叹的道,声音当中,却是还以掩饰的震惊于失落。
“区区名号,不足挂齿!”
林东来微微一笑,看似谦虚,实则毫无退让之意,如今的林东来,已经走上了剑道一路,剑者,当有锋芒,如果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没有锋芒,那还是年轻人吗。
“年轻人火气太盛,还是要注意控制!”
而在岳不群身边的定逸,看着林东来那毫不掩饰的锋芒,先是点了点头,但是又是摇了摇头,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知道眼前青年是林东来,同时,对于林东来与青城派余沧海的梁子,她心中也有数,毕竟灭人满门的事情,定逸师太更加不喜,因此,也丝毫没有要替那余矮子出头的想法。
“哈哈,误会,误会……大家都是来参加刘某人的金盆洗手大会的,都是朋友,不要伤了和气。”
刘正风急忙开口打着哈哈,算是将事情糊弄了过去,在座的前辈高手惊讶于林东来的实力,虽然有不少老家伙心中不爽,但是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先不说林东来的实力,便是刘正风这个主人家都出面了,再者就是余沧海这个当事人都认怂了,他们更是不想惹祸上身,混江湖的,多少知道些明哲保身,他们也知道,要是惹恼了林东来,林东来那邪剑客的名头,可是杀出来的,大打出手,不管输赢都是他们的损失。
并且在场的人也非常清楚,就刚刚林东来一击剑指,便将老拳师摆平,众人之中,除去岳不群等人,恐怕谁也不敢说自己能胜过林东来。
有刘正风出面,大家打了个哈哈,也就过去了,毕竟都是一些老江湖,脸皮自然是厚的,除了出丑的川中老拳师满脸怏怏色之外,软坐在椅子当中,看着林东来的目光,更多的是畏惧,而非是痛恨,就连丢了面子的余沧海都没说啥,其他人自然犯不着出头。
“林小友这一身本领,可当真了不得,一手剑法更是出神入化,刘某也佩服不已,快坐,快坐……”
刘正风不惜放下身段大力鼓吹林东来,又有林东来之前的一剑之威,‘邪剑客’林东来之名,这一刻,却是深深刻印在在座的人心中,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岳不群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连笑容都有些僵化。
于是,表现出了足够实力的林东来,在花厅之内,也有了一张坐椅,虽然位置在岳不群后边,但是已经获得了在场众多前辈高手的认可,那是被认可为同辈论交的。
而就在这时,只听的前堂庭院一阵哗然,本就因为林东来的突然出现,接连落了面子,而憋了一肚子火的余沧海,终于忍不住了,拉低了嗓门,阴阳怪气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刘府的热闹,是一波接着一波,余某人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话摆明了就有打脸,打得还是刘正风的脸,刘正风一直都笑呵呵的脸上一僵,就连一向秉承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想法的天门道长和定逸师太,都不禁眉头一皱,看着余沧海,脸露不悦之色。
“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明明在别人家里坐客,还偏生不安分,当真是欠扁。”
林东来斜视余沧海,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只差指着余沧海的鼻子了,只气得余矮子额头青筋暴跳,偏偏还不敢发作,心中一口怒火憋着,当真是难受得紧。
而刘正风的脸皮不禁一阵抽动,那是想笑又不能表露,心中对余沧海十分不爽的同时,也对余沧海十分的同情。
在座都是老江湖了,林东来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余沧海,而一贯脾气暴躁的余沧海,偏偏还忍着不爆发,这里头肯定大有故事。
可是不等他们细细探究,便听见一阵杂乱脚步声迅速靠近花厅,同时,一股淡淡血腥味冲入鼻间,顿时个个心头凛然,暗道:“出事了。”
<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