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艾露萝梅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的轻轻摇头:
“你们都出去。”
“是!”
蕾尼听到她的命令后,整个人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立即松开握住剑柄的手,像是风一样带着部下迅速离开寝宫。
“你站住!”
她蓦地抬高了声音,喝住了混在近卫军中,准备趁机溜走的伊文。
“……”
他一脸沉重的回过头,脚步渐渐放缓,像是按下四倍减速的录像带一样,动作僵硬的停在了门边:
“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很想相信你。”
艾露萝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脖颈上的嫣红渐渐消退,目光锐利,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被暮色浸润了一般:
“毕竟你不是那种傻瓜,绝不会愣头愣脑的一个人到我这里来送命。但是问题在于……你是怎么避开这么多近卫军,甚至避开我的感知,直接闯到这里的?”
“幻觉……一个无比真实的幻觉……”
伊文喉头艰难的颤动了两下,以一种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解释道。
“是么?”
她垂下柔颈,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目光渐渐变冷,最终抬起头,面若冰霜的望着他:
“我不相信!”
空旷的房间里,慢慢卷动起沉重的气流来。
艾露萝梅掀开薄毯,毫无顾忌的展露出完美身材,裸足踏在地板上,站起来,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寝宫里,她的声音像是寒风一样回荡起来:
“你在无声无息之间,穿过几道王庭关卡,直接出现在我面前,并且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什么样的幻觉,才能赋予主人这样的能力?如果你还妄想胡编乱造的蒙混过关,我也不介意剜了你的眼睛!”
说话的同时,她浑身金色刻纹暴涨,雍容华贵的寝宫中光芒大放,无数丝绸般的金色耀目光环,风驰电掣地旋动震荡。一层层的光芒漩涡将伊文包裹在内,像是深海混乱的洋流,作势将他撕成碎片。
伊文本能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威胁,浑身汗毛倒竖,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对方释放出的光能威力惊人,一旦完全释放,足以将自己连带着这座宫殿炸成飞灰,远远超过了圣体祝福所能承受的极限。
“事实毫无说服力,再说实话我一定会死!”伊文几乎吐血的想到。
我该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才合理?
我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啊?
他满脑子都是问号,根本没有头绪,眼看狂涛无匹的光能力量寸寸逼近,灼热的辐射烫的自己浑身冒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编瞎话:
“这件事确实是个意外!我研修冥府魔道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闯入了另一个次元。那个世界混乱而邪恶,和我们的世界互相重叠但又截然不同。我本能的想要离开,凭着执念乱闯,然后遇到了一束光,跟着它不断前进,就稀里糊涂回到了现实世界……却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里……”
“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艾露萝梅挑起英气的细眉,同时又加强了语气。
“慢着慢着!”
伊文顿时感觉能量辐射又高了几十度,整个人如同置身火炉,浑身都被烤的热浪腾腾,如果不是他修炼太阳真经有成,现恐怕已经和北京烤鸭一个色泽了。
“因为我对你不怀好意啊!”他气急败坏的吼道。
“啊?”
她像是没听清对方的话一样,愠怒的表情凝滞在脸上。
“没错,我确实有目的,我想亲近你啊!”
伊文彻底抛弃了羞耻之心和节操,闭着眼睛继续往下编:
“堂姐你是世界第一大美人,所有贵族的梦中情人,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完全是属于不可抗力!即便是误入了异次元,我也能凭借这股执念回来,因为我想和你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啊!”
一阵忽如其来的眩晕,艾露萝梅感觉自己遍布整个寝宫的杀气仿佛被拦腰打折。她默默地把目光移向窗外的花圃,被巨大的无力感吞没了。
“……”
同一时间,伊文忽然感觉浑身一凉,睁眼一看,发现充斥整个寝宫的浩瀚光能已经消失不见。
我说实话她不信,但是同样的话里,加上喜欢她的内容,她似乎就相信了。
这……这是自恋吧!?
这得多么自恋啊!达到自恋狂的程度了吧!
“你说,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艾露萝梅盯着他的眼睛,抬手抽下发圈,整齐的马尾辫应手散开,银色的发丝象流水一样披在脑后,平添了几分妩媚。
伊文站在门边,看着她一身睡裙一面走来,背后映着瑰丽的月芒,银色的长发在风中美丽无端,令他有种幻视的感觉。
“我应该道歉么?”伊文冷汗滚滚的想到。
对方展现的风姿越是迷人,他就越觉得危险,貌似那些有毒的生物,都喜欢用美丽的外表迷惑猎物。
“你说,你想对我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像是眼镜蛇一样,盯着对方茫然空洞的眼神,毫不顾忌的缓步紧逼,高挺白皙的鼻子几乎贴在他的鼻尖上,独特的高雅馨香随之逼近。
“……”
伊文看着迎面而来便宜堂姐,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恍惚间看到她一袭华服的身影。上一次,艾露萝梅以这种姿势和他相视而立的时候,还是强迫自己登基,当成傀儡使唤的虐杀王女。
那时候的她,冷漠、威严、高高在上——而现在,却显得优雅迷人、风情万种。
这难道她的真面目吗?
不,这仅仅是她全副武装的另一张面具。
忽然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只有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心跳才会那么明显。
伊文心底有蛇一样的欲望在蠢蠢欲动,想要把这个堂姐的面纱一把撕开,想看清虐杀王女光环下真正的她,究竟是什么模样。伴随这种突然间的悸动,他内心中又涌现出莫名复杂的屈辱感,上一次,她也是这么步步紧逼,最后把自己逼上‘卖国贼’的位置。
“她这是要我低头,要我屈服啊!”他突然生出一种明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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