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浓烈的杀气，莫修的呼吸忽然一滞，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握着菜刀的手也是停了下来。
秦奋被梁宽击中了小肚，胃液都吐了出来，正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很好。”
梁宽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任雏田的身前，摆了摆手中的斧头，将尖锐的斧刃对准了任雏田白皙的脖子。
“你们只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让我见到你们的选择，是拯救一条无辜的生命，还是拯救两个仇人的生命。”梁宽笑了，无比的灿烂，他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你，就是一个疯子！”莫修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心里的感觉，被人逼迫着做出残忍的选择，对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来说，这实在是太难了。
也许在很多年以后，莫修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但是现在的他们实在是太稚嫩了，根本就无法在一个疯子的逼迫之下选择。
“对，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疯子，一个被困住了多年的疯子，作为我被释放的礼物，你们尽情的表演吧。”梁宽听到莫修说自己是疯子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的兴奋，就连握着消防斧的手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温馨提示一下，你们只有五分钟，而且我看在地上的那个老大快撑不住了，要是在这五分钟之内他自己死掉，我依然会把任雏田杀死。”梁宽努了努嘴，示意莫修看向在地上的刘华，此刻的刘华，已经因为恐惧和伤势双眼迷离了。
狠狠地看了梁宽一眼之后，莫修拿着手中的菜刀，走向了快要不行的刘华。
“还有你，秦奋，你也只有五分钟，难道你不想救雏田吗？”梁宽看到莫修走向了刘华，又对着秦奋说话。
“当初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一个人！”
秦奋破口大骂，不顾肚子上面的疼痛，但是当他看到梁宽的斧刃抵在任雏田的脖子上，顿时就没有了气势。
而后秦奋也是踉跄着抽出了菜刀，走向了同样躺在地上的强子。
“呵呼呼。”
强子的意识还算清醒，不过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发出如同哮喘一般的声音来，惊恐瞬间就布满了他的眼睛。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强子如同毛毛虫一样爬行了起来，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不要让他爬出去哦，否则还是把任雏田杀死。”梁宽催促着秦奋。
“回来！”
秦奋听到梁宽的话之后，顿时急了，对着正在往前蠕动的强子暴喝，但是现在顾着求生的强子怎么会停下来，在秦奋喊出声音之后，爬的更加用力了。
“我叫你停下来！”
看到还在往前爬的强子，秦奋不知怎么的，从心底涌起了一团愤怒的邪火来，一下子就冲到了强子的身前，手中的菜刀高高的举起，然后狠狠的砸了下去。
嘭，菜刀砸在肉上面的声音无比的恶心，但是后面的梁宽就像是听到了最美妙的音乐似的，一脸享受的表情。
“我让你跑！让你跑！”
秦奋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被梁宽那种疯狂的气势给感染了，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强子的脑袋被剁成了肉泥！而他的身体则是无意识的抽搐着。
直到强子的身躯不再抽搐之后，秦奋才清醒了过来，惊恐的把手中沾满脑浆的菜刀扔了出去，爬到一旁一边痛哭一边呕吐起来。
“小胖子做的很好，接下来该到你了。”梁宽满意的笑了，又看着莫修，这就是他的艺术，一场血腥无比的艺术。
“不……不要听那个疯子的，你……杀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刘华声音微弱，气若游丝，眼珠子已经不能聚焦了，只是轻微的摆着头对莫修说到。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莫修看了看被抵住脖子的任雏田，又看了看痛哭不已的秦奋，眼中闪过了一道悲意，在他的心底忽然有了一阵后悔。
当初要是不进入那个银行该多好。
但事实已经发生了，莫修后悔也已经晚了，于是他将自己的心坚硬了起来，用菜刀划过了刘华的脖子。
噗，一股血流出来，划破脖子就像是划破气球一样容易。
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刘华瞪大眼珠子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看着莫修的脸，嘴唇喃动，像是再说莫修不得好死一般。
啪啪啪。
“精彩，精彩，我的艺术完美谢幕了，虽然没有观众，但是每一个人都参与了进来，我很开心，我希望参与的各位也能开心。”梁宽将消防斧放下来，一脸笑容但是却流着眼泪，仿佛观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音乐会一般，兴奋但又感动。
对于梁宽癫狂的表现，莫修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现在的莫修，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并且他也不想说话。
“将雏田放开！”秦奋一抹嘴角的污秽，愤怒的看着梁宽，嘶吼着对他说道，嗓子几乎都破了音。
“啧啧啧，NONO，少年，我只是说了饶过这个无辜的姑娘一命，但是没有说要把她交给你们，两条恶人的性命换一个无辜的生命，这个交易已经很公平了，你们可不能再讨价还价了。”梁宽竖起了一根食指，轻轻的摇摆了一下，笑着对秦奋说道。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就带走了，你们要努力活下去哦。”梁宽对着秦奋微微鞠了一躬，而后将昏迷的任雏田抗在了肩膀上，然后就往商店外面走去。
秦奋怎么可能允许梁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身形一闪，几乎只是在一瞬间就挪动到了梁宽的身前，恶狠狠的挡住了他。
“你是想要这位美丽的小姐死吗？我知道你的速度很快，但只要我想，我有一百种方法在你动手之前杀死她，你要是不信，尽管可以试试。”梁宽停留在了原地，歪着头看着秦奋。
秦奋哑然，眼中的怒火快要将所有的理智都燃烧殆尽了，但他不敢尝试，因为他怕了，怕梁宽这个疯子真的下手。
“站住！”这一次说话的是莫修，他低着头站在了梁宽的身前，死死的抓住了梁宽。
“你也要试试吗？”梁宽轻哼了一声，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问莫修。
莫修抬起了头，那种眼神接近恳求，对于一个真正的疯子，莫修心里的底线被一次次的突破了。
“好吧好吧，看在你们为我做出了这么精彩表演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梁宽摊了摊手，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从裤兜里面拿出了一枚硬币。
“正面你们留下她，反面我带走她。”梁宽说完之后，将硬币扔了出去，硬币在半空中翻转着，最后落在了梁宽的手心当中。
“揭晓的时刻。”梁宽看向了手中的硬币，而那枚硬币赫然正是反面！
“看来老天爷不站在你们这一面。”梁宽将硬币重新放在了裤兜当中，扛着任雏田就要往外面走，但是莫修依旧是不肯松开梁宽。
“滚开！”
梁宽吼道，然后一脚踢在了莫修的肚子上，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脚印子。
莫修闷哼一声，脸上涌起痛苦之色，还是抓住了梁宽，手指上的青筋都暴起。
虽然莫修的野兽直觉不断的在警示面前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但莫修就像是将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开。
“游戏已经结束了，滚开！”
梁宽脸上有了隐隐的怒气，不断的踹着莫修，到了后来，他自己都踹累了，有些气喘吁吁。
莫修吐了一口血唾沫，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梁宽，但是脑海中的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松开自己的手！
秦奋也扑了过来，两只手抓住了梁宽的手，同时用牙咬住了梁宽的大腿根，像一条恶犬一样。
“当疯子碰到无赖，就算是疯子也要害怕，这句话我今天才算是见识了，不过我决定的事情，你们阻止不了。”梁宽将肩上的任雏田放了下来，而后轻轻的摸向了莫修和秦奋，一种麻痹全身的激素注入到了他们的伤口当中。
然后，莫修和秦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梁宽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每掰开一根手指，两人心里的绝望就多一分。
“再见。”
梁宽掰开了最后一根手指，重新扛起了任雏田，对着两人挥手。
“临别告诉你们一句话，每一次的选择都是对自己的一次挑战，你们今天的选择，我今天的选择，也许会伴随一生，也许会更好，也许会更坏。”
“世界变了，这样的乱世，疯狂一些能活的更好，人生如此的艰难，我们能做的只有活下去。”
“最后，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报仇。”
梁宽对着两人说了一段话，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之后走出了商店门外，将任雏田放在身前，骑上了一辆摩托，发动机一轰鸣，排气管放出一阵黑烟，消失在了莫修和秦奋的视线当中。
夜色，渐渐降临，尸体燃烧的火焰高涨，在空气当中弥漫着让人恶心的焦糊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