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身上穿着黑白色相间的侍者服，背后披着一件长袍黑色风衣，一根黑粗的雪茄叼在嘴中，不时的吐出一两口淡蓝色的烟气。
他的脸上带着笑，桀骜的气质就像是口袋里的锥子，锋利的尖刃藏也藏不住。
跟在他身后的是穿着各式西装的男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布满了整片街道，杀气弥漫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些人，他们就像是奔赴战场一般，带着一种悲惨的血性。
不知道何时，陈凡的身后聚集了这么多人，像是游行一般，只不过这是无声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响应者。
一整条街，全部都是陈凡的人，布满了一整条街道，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像是一头由人组成的巨龙，而这只龙头，就是陈凡。
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行走在街道上，路过的每一家都紧闭门窗，将灯紧闭，在那门窗后面，陈凡能感觉到一股股带着敬畏与畏惧的视线。
今天，不光单雄信是他的见证者，龙城的其他人也是见证者。
以后，也许史书上并不会有陈凡这个名字，但是今夜，陈凡一定是主角，任何人兜剥夺不了他的光芒。
陈凡停下了，他身后的队伍巨龙也停下了，因为他们的面前终于多了阻碍。
准确的说，不能算是阻碍，那是一条五颜六色的巨龙，比陈凡他们的队伍更加的庞大，像是大染缸里投入了不同颜色的颜料，原本鲜艳的颜色趋向于暗色，趋向于混沌。
黎耀华站在这条混沌队伍的最首端，跟在他身后的是各方的老大，而老大身后的人，则是他们的手下。
两条队伍巨龙就这样在街道上相遇了，针尖对麦芒，原本宽阔的街道，在两方相遇之后由显得局促。
这两条巨龙，更适合战场，而不是这种街道。
黎耀华站在了陈凡的对立面，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虽然他已经不在年轻，但气势如虹，竟然不下于陈凡。
可以说，陈凡让他找回了年轻时候的一些热血。
陈凡将身上披着的黑色风衣递给了身边的一名手下，深吸了一口雪茄，带着莹莹的笑意，眯着眼睛瞅着对面的黎耀华。
“黎叔，各位大佬。”陈凡环视对面的众人，轻轻的哼了一声，眼中的桀骜之色更甚。
“不比说别的，今日我们新仇旧恨一起清算。”没等陈凡说话的时候，黎耀华身后的一名大佬面色不善的指着陈凡说道。
“怎么各位成了棋子，反倒有底气和我算帐了？”陈凡嘴角斜斜的弯了起来，轻蔑之意溢于言表，其继续说道：“不不不，各位已经成了那些大人物的狗，狗有了主人，就有了狂吠的底气。”
“呵呵呵，侍者你说笑了。”黎耀华拄着拐杖，也不愤怒，脸上的皱纹堆积起了褶子，笑着说道：“天下这么多人，能入得了大人物眼中的有几个？我们能让人家这么上心，倒也是人家瞧得起我们了。”
“狗屁!”
陈凡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微微的闭了眼睛一下，猛然的呵斥黎耀华，也不顾对方比自己大多少岁。
“说的好像这是一种荣耀似的，实际上就是给自己寻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黎叔，不知道你那边许诺给你什么了？”陈凡骂完之后，嘴里叼着的烟气缭绕不断，虽然是在问话，但是不屑之意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许诺我们什么就不由你担心了，反正肯定没你什么事儿了。”黎耀华活了这么大岁数不是白活的，最起码能做到沉住气这一点。
“再者说了，你每天穿着这一身侍者服，心里没点逼数吗？”黎耀华握在龙头拐杖上的手微微的握了握，说道：“你不也是某人的一条狗吗？”
“我们被人设计了，都被逼到了一条绝路上，你我都了解，今天不可调和的必有一战，此战过后，龙城的地下势力皆由人家掌控了。”黎耀华说到这里的时候，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们和陈凡打，不论输赢，都将损失巨大。
换句话说，不论他们哪一方，今天都将是输家。
“哈哈，黎叔果然人老成精，看的果然透彻，比我这个毛头小子强多了。”陈凡听到黎耀华的话，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只是在笑中多少带着几分苦意。
“我这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对方太了解我了，我一开始以为这只是针对我的一个局，现在看来，人家不光是了解我，龙城所有的大小势力都了若指掌。”陈凡说道。
“那可不是嘛，人家这局都布了五六年，比我们不知道先走了多少步了。”黎耀华嘴角带起了笑容，望着陈凡的眼睛里充满了祥和，哪里有半点杀意。
两人之间的谈话更像是忘年交，如果没有身后这杀气腾腾的队伍巨龙，两个人搞不好会去小酒馆聚一下。
“来，黎叔，今日和你聊天很开心，我这里有一瓶陈年的洋酒，赠予你。”
“巧了，我今天也带了一瓶陈年茅台老酿。”
黎耀华和陈凡两人从手下那里拿出了酒，走向了对方，而后交换了彼此的好酒。
“先干为敬。”
陈凡对黎耀华抬了抬手中的茅台，拆开封口，咕咚咕咚仰头将其中的酒液全部灌进了肚子当中，一滴不剩。
“海量!”
黎耀华虽然老了，但气势上不能输给陈凡，他将洋酒的瓶口削掉，玫瑰红的酒液灌进了嗓子眼儿里。
“果然好酒。”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相视一笑，一老一少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了彼此。
两人将空酒瓶重重的摔在地上，玻璃残渣溅起老高，彼此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
摔了酒瓶子之后，双方的队伍巨龙开始躁动起来，亮出了早就藏好的武器，彼此冲撞到了一起。
人潮越过了黎耀华和陈凡，像是专门给两人留出了场地一般。
喊杀之声，刀光血影，刚开战而已，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如果没有外力的掺和，你我会和平相处吗？”
“不会，冲突太多了，早晚有一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