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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53

  安哥拉监狱·贯通道

  安哥拉监狱的贯通道,是连接东西南北楼四座楼的通路,东西南北楼各层都有贯通道通往临近的楼层,通过贯通道便能将原本独立的楼连在一起,让四座围城四边形的楼形成一个统一整体。

  美人与玛尔斯离开了暴室后,便走过贯通道,往北楼的控制中心而去。

  “哒。哒。哒……”

  迎面的风带着血腥味,楼上与楼下隐隐传来丧尸的吼声与脚步的细碎声,两人的脚步声交替着,他们走在狭长的贯通道中,借着昏暗的灯光前行。

  一时无言,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往前走,玛尔斯持枪走在前面,伤势较重的美人走在后面。

  “嘀嗒……嘀嗒……”

  鲜血顺着美人的发梢,划过她的指尖滴落在脚边,在她身后留下一条痕迹,偶尔鞋底踩过那血滴,便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血脚印。

  原本被她引以为豪的柔顺的长卷发在丧尸群的围攻之后被撤掉了一块头皮,全身也都是丧尸的抓痕,就连她的右脸颊也带着三道丧尸留下的抓痕。暴室里的丧尸不愧是暴力攻击型NPC变成的丧尸,就连攻击力也比一般丧尸更接近V-级,美人为了救奥佳尔,被一堆丧尸围攻,就算之后玛尔斯出现分流了丧尸群,但她也难逃被咬得浑身是血的结局。

  美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在袖子的掩盖下,有三四个明显的咬痕。

  这是她抬手格挡在胸前时,丧尸留下的咬痕。

  她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折在区区A+级的丧尸手上。

  走在前面的玛尔斯听到美人的叹气,微微回过头看着她。

  “你被感染了。”

  玛尔斯的声线平稳,不带一丝感情,就仿佛叙述着一个客观事实。

  “……难道你没有吗。”美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同样身上带伤的玛尔斯。

  “没有。”

  玛尔斯简短地回答。

  美人也斜着眼睛看着他,虽然他穿着的橙红色囚服在丧尸的攻击下已经被撕烂,露出衣服下健壮的躯体,不过依旧可以看出他的伤势显然比较轻,只是一些抓痕,而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看起来是丧尸的血,或许是在他把丧尸爆头、将丧尸脖颈折断时沾染到身上的。

  或许,他真的没有说谎。

  看来他在丧尸的围攻下很好地保护了自己。

  至少这一点上,他就比美人强。

  他似乎正在觉醒一种力量,某种本能逐渐从他的身体内被唤醒,让他能够更加游刃有余地面对每一场战斗。

  他不爱说话,是典型的人狠话不多的类型。相比于伊卡洛斯的枪术、黑刃的飞刀,玛尔斯似乎更加擅长于近身搏斗,就是单纯地人体搏杀,虽然血腥,但却杀伤力极高。

  这便让美人有点儿好奇。

  这个沉默寡言、面带刀疤的男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故事呢?

  被送入【溟河系统】的人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故事,有的是悲惨陷害的故事,有的是疯狂冲动的历史,这些人被【溟河系统】的【记忆清除装置】清洗了全部的记忆,以全新的面貌进入了这个虚拟世界,但是难以改变的却是他们各自的性格,在他们的行为处事方式中,往往隐藏着许多与过去有关的蛛丝马迹,而是否能够看透一个人,关键就在于,你能否抓住他流露出的不易察觉的信息。

  美人看着玛尔斯的背影,对他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从在贝尔沃旅馆看到他胸前的纹身时,就对这个八块腹肌的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那时候的“兴趣”,或许与现在的“兴趣”是两回事。

  或许,相比于玛尔斯的男性魅力,他背后隐藏的秘密对她更有吸引力。

  人类,总是好奇心旺盛的动物。

  窥探他人的秘密,总能够给自己带来几分满足感。

  任何人都不例外。

  尤其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完全就像是一个隐藏着秘密的“潘多拉魔盒”,等着她打开盒子,发现盒子里的秘密。

  “……玛尔斯,你觉得刚才出现的狮子【猎人】是谁呢?”美人没话找话。

  “不知道。”

  噢,的确是一个预料之中的回答。

  “那个带着狮子头套的【猎人】,突然闯入禁闭室,像是有目的而来,但在找不到奥佳尔之后就离开了。”美人喃喃,“原本以为他是来猎杀咱们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他更像是想要保护奥佳尔,出于团体战的缘故,都不对我们下手,就像是担心杀了我们之后会连累某个玩家而阻碍了手脚……这可不像是我知道的【猎人】的行动模式。”

  “奥佳尔。”玛尔斯微微眯起眼眸,低沉着声线说道,“没错,那个人,是为了保护奥佳尔来的。”

  玛尔斯的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在禁闭室中看到的【狮子猎人】的模样,想到他高高在上、一副审判者与救世主的模样,他就心生不满。

  他不喜欢有人以“俯视”的姿态对待自己。

  就仿佛自己才是低贱到泥土里的存在,没有神明救赎的话,自己将一辈子都被困禁在这个炼狱。

  “奥佳尔这孩子,看来比想象中更不简单呢……”美人食指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本我以为奥佳尔最多是被冤入狱,最后被送入【溟河系统】的可怜的孩子,但现在看起来,她背后的故事可复杂多了。”

  仔细想想,奥佳尔也才七岁。

  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被法庭审判死刑而被流放到【溟河系统】?

  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那个天真善良的孩子,或许背后的故事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复杂可怕。

  美人这么想着,默默叹了口气。

  “哼,在这个世界里,谁的故事不复杂,伊芙琳。”

  当玛尔斯说出这个名字时,美人的脚步一顿,但玛尔斯却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走,就仿佛只是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美人看着玛尔斯的背影,沉下脸来。

  说实话,当刚才狮子【猎人】说出“伊芙琳”这三个字时,她并不是没有反应。

  她能够感觉到这个名字很熟悉。

  一些隐藏在这名字背后的记忆片段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

  粉色的房间……

  粉色的窗帘……

  满房间的人偶娃娃……

  小小的女孩坐在床上,穿着洛丽塔的衣服,被一个女人强迫着画上精致的妆容……

  这些模糊的记忆片段,都在狮子【猎人】说出“伊芙琳”三个字时,涌上了她的心头,同样被唤醒的,还有一阵难言的痛苦。

  她曾经在自己的梦里见过那些画面。

  但没想到,那是自己真实的记忆,被【溟河系统】剥夺的记忆。

  她曾经在梦境里看过这场景的续集——小女孩可怜兮兮地请求着母亲不要总是打扮成洛丽塔娃娃的模样,但被母亲一巴掌打得跌坐在地上。

  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自己偶然间产生的幻想。

  但现在看来,或许这个故事里的小女孩,就是自己。

  一个名为“伊芙琳”的女孩。

  没听到美人跟上来的脚步,玛尔斯回过头,看见美人站在原地沉默着看着眼前灰色的地砖,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心下也猜到了几分。

  “美人,该走了。”

  美人抬起头,看着玛尔斯那双深邃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他很少这样不带敌意地看别人,虽然依旧带着几分不容靠近的排斥感,但出于团体战中同伴相互照顾的准则,他似乎没之前那么有敌意了,就连声线也柔和了一些。

  【该走了。】

  不该停留于过去的记忆。

  而应该迈步走向自己的未来。

  美人看着玛尔斯的眼神,沉默了几秒,迈步跟上了玛尔斯。

  (像我们这样的人……)

  (真的还有前行的方向吗……)

  美人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看着鞋子上沾染的血迹,就仿佛自己一路走来的血雨腥风。

  两人走过了贯通道,来到了北楼一楼。

  迎面便看到了一扇智能大门横在了贯通道尽头,但下一刻,智能大门“咔哒”一声自动打开了。

  美人抬起头,看见监控摄像头正在工作状态,闪烁着绿灯。

  她知道,科林正在控制中心为他们带路。

  美人与玛尔斯打开了智能大门,进入了北楼一楼的大厅。

  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囚犯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墙上的石砖,还没有完全凝固的血顺着石砖的缝隙滴落在地上,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比东楼更重一点。大厅的灯关着,半掩着的北楼大厅的门吹入几分寒风,风擦过门缝,发出悲伤的呜咽,像是亡者的哀叹。

  美人抬脚跨过一个尸体,跟着玛尔斯往大厅另一边的楼梯走去。

  “……所以,扎克,你真的叫扎克这个名字吗?”美人看着玛尔斯的侧脸,问道。

  “不知道。”

  看来玛尔斯对【猎人】真的没什么好感。

  对【猎人】说的话也半信半疑。

  又或者,“扎克”这个名字,并没有带给他太多的触动,又或者,只是他可以隐瞒内心的感觉。

  他像是一团迷雾,无论靠的多近,都不容易看到被他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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