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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那叫拖施索加?哈尔巴的小喇嘛这么说,邵宜施可就笑不出来了,那魏卜知也是马上板了脸,对拖施索加?哈尔巴说道:“上师,话可不能这么说,崖下的那人可是我道门弟子!”
拖施索加恭敬的笑道:“不敢当长者上师的称呼,贫僧只是个普通的僧人而已,这次云游出行,原本就是为了弘扬我宁玛派的佛法而已,能遇到有缘之人,也算是意外之喜,贫僧又怎么能放过这场善缘?”
“你说是善缘,我看却是孽缘!”邵宜施冷着脸说道,“我道门和你释家密宗早就有约定,以高原为界,密宗不入中原,道门不上高原,你这个哈尔巴却是违约了,要是我告到你宁玛寺的格古那里,你就知道厉害了!”
魏卜知一直隐居在云梦山中,对于释家密宗知道的不是很多,看邵宜施在那里说的小喇嘛脸色骤变,心里也是好奇,想知道这“格古”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便对邵宜施问道:“老三,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给翻译一下吧。”
邵宜施坐在阴凉地笑道:“这小喇嘛来历可是不简单,他自我介绍说叫拖施索加?哈尔巴,其实这哈尔巴不是他的名字也不是他的姓氏。”
魏卜知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贫僧的等级,”拖施索加这时主动说道,“贫僧从格洛喇嘛升格为哈尔巴,格洛喇嘛则从格楚喇嘛中升格,格洛喇嘛是已人佛门的喇嘛,也就是你们中原说的比丘尼,格楚则是初进佛门的小学教徒,也就是相当于小沙弥。”
“那这个‘格古’又是什么?”
拖施索加听了这个名号之后,脸上收起笑容,神态是毕恭毕敬的双手合十说道:“那是寺中肯布上师,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主持方丈,他老人家所任命的僧官,我们大雪山上称这个职位叫做铁杖喇嘛,他是主管宁玛寺内全体喇嘛的纪律的人,是从全寺的哈尔巴中选出来的。条件是:一、铁面无私;二、经典湛深;三、富有经验;四、克已躬行。
“当选后,每天做早晚课的时候,都在手里拿着一个长六尺方二寸,约十余斤重的铁杖,率领十多个的侍从喇嘛,督察寺内外不守教规的喇嘛,因为那个戒杖太重,每走一步都要像是拐杖一样触地,发出‘砣’‘砣’的响声,我们师兄弟一听这动静,不管在做什么,都会马上变得规规矩矩,勤于佛事,如果有人因为犯了禁令被他查出来,轻则就是一顿鞭打,重则拿起手里的戒杖来打,所以我们大雪山宁玛寺的喇嘛对格古都很敬畏。”
魏卜知了解了这个“格古”代表的含义之后,便问道:“难道他就不会犯错?如果犯了错怎么办?难道他也要打自己吗?”
“不光是打自己,而且这一声都不会再前进一步,永远都止步于哈尔巴这一步!”拖施索加说道,“所以他们每次行刑,都是谨慎的很,争取不出一点错误!”
“既然这样你还到中原来?”邵宜施说道,“趁我还没告诉你寺中的‘格古’,赶紧走吧!”
拖施索加想了一下,便笑道:“您说的释家和道门的约定是释家密宗不能在中原传教是吧?”
邵宜施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点了点头。
可拖施索加根本没有理他那查,直接说道:“可我没有传播密宗啊,我准备在这里传给崖下那人的是我宁玛派的显宗啊!”
“这……”这一句话就堵住了邵宜施的嘴,让他半天张不开嘴巴,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再说下去。
这时候那魏卜知笑道:“我看这样吧,我们虽然是沈图的师叔师伯,可是这是还得他自己拿主意,索性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他吧,反正看功夫他也应该快检查完了。”
拖施索加见劝说无效,便只能接受这个主意了,这也比别这两人轰走强。
沈图自下了崖底之后,仔细的看了当时的地形环境,可惜这云梦山中多雨,动物也多,早就已经不再是当时的样子了,只能依稀看出一些样子来,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能一针见血的线索!沈图又扩大了一圈搜查的范围,只要在这范围内的,沈图可是连每一片树叶他都不放过!
可是这样的搜索办法实在是太费神识了,一圈下来,让沈图是又累又疲倦,恨不得能趴地上好好睡它一觉才好。可是人一旦累过头了,便怎么也睡不下了,沈图现在就是这么一种状态,只能是又用肉眼一点一滴的看了一遍这一圈里面的花草树木,怪石印记,可是那里面就没有任何能用的线索!仿佛那于钟子从半空中跌到这里的一样。
“半空中!?”沈图猛地抬起了头,看了看周围,原本他像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大型的飞禽,如果有那种可以一爪子把人抓上天的巨鸟也成,可沈图在这里看到的最大的鸟就是游隼,别说抓人上天了,就是抓个兔子上天,他都勉强的很!
实在找不到线索的沈图一屁股坐在那里,长叹了一口气,暗自说道:“师傅啊师傅,您说您老人家没事往这里跑做什么?我是想修真了道,可是您教的已经很好了啊!为什么非得跑这里要什么经书,还跌到这死了呢?死还死的不明不白!”
休息了之后的沈图踏壁而上,不一刻便到了山崖上面,见突然多了一人,心中便是一愣,可再一看这人的装束,沈图便知道是云游的大雪山僧人。
邵宜施见沈图上来了,便对他介绍道:“这位是大雪山宁玛寺的哈巴尔,叫拖施索加,这位就是刚刚下去的人,也是我二人的师侄,叫沈图。”
沈图见邵宜施这架势不对,便只是和那喇嘛笑着拱了拱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朝着邵宜施和魏卜知问道:“师伯师叔,怎么回事?”
魏卜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沈图虽是感觉有些滑稽,可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便对拖施索加笑道:“我是修道的人,参悟的是本身根本大道,对于你们佛门,实在是没有兴趣,大师请便,我们就不留你了。”
拖施索加却坚定的双手合十道:“施主还没有听过我宁玛一派的佛法经意,为什么要这么武断?不如我们找地方坐下好好聊聊,施主你了解一下,再做抉择,怎么样?”
听了拖施索加这么说,沈图倒是无所谓,但见两个长辈听后两眼放光,便对魏卜知这个地主笑道:“既然人家怎么盛情难拒,咱们也不好反对,师伯,您在这里熟悉,就麻烦您给找个地,我们也听听这大雪山的讲法说道。”
魏卜知笑道:“跟我来吧,刚才我才想起来,这里是三清观的后山,只要翻过前面的那个山头,我们就能顺着小路到三清观,到了之后,你们说,我们听。”
四人说定之后,便到了这山上的悬空三清观,这三清观建的也是奇异,可以和恒山的悬空寺相提并论,虽然在规模上远远不如,可是却也是一个设计理念,在七十多米高的山崖绝壁之上,掏空了石窟,各个殿堂一字排开,内侧是石壁,外侧磊了一层的砖石,采用单檐歇山砖木结构,样式大小各异,高低错落,更显奇巧。远远望去庙宇巍峨,疏密有致,点缀于崇林幽壑、苍松翠柏之间,别具特色。
这看着好看,却也是难以攀爬,只有一条刻在悬崖峭壁的石阶,上下联通着两个世界,这石阶也是陡峭的很,走在上面,人不自觉的便会将身子贴在墙上,侧身前行,石径靠山崖这一侧还刻了四个不知哪年哪月刻上的大字,“求道艰难”!
四人好不容易到了三清观后,由魏卜知出面借了一间讲经堂来用,说是讲经堂,不过是个大些洞而已,正对门是三清图像,两侧墙上写了许多的经文,沈图再一细看,发现哪是什么经文,而是密密麻麻的各种“道”字,字体不同,却也有几个得了“道”字神韵的,看的他不觉间有些神往!
四人重新见过礼之后,沈图、魏卜知和邵宜施先是给三清上了香,然后坐在上首的蒲团那,而那拖施索加却只是行了一个大礼,却未曾上香,起身后坐在了下首。
两边落座了之后,那拖施索加先开口道:“沈施主,贫僧见你身上颇具佛光,也是可堪造就的一位居士,我宁玛派有十三部显教经论,它们分别是《俱舍论》、《因明论》、《部律论》、《摄大乘论》、《辨中边论》、《辨法法性论》、《现观庄严论》、《入中论》、《入行论》、《根本智论》、《回诤论》、《无常观论》、《解脱道论》。通任意一门,便可以得脱苦海心至彼岸!”
那邵宜施听了这几部经典名称之后,心中都是有些动摇,他情况特殊的很,没有学得法术,只有些奇术护身,对于这么经典,他几乎是本能露出一种贪婪。
而魏卜知却是不动声色,因为他有自己的占卜之道,知道自己的深浅和前面的路在哪里,不迷不惑,只要走下去就好,此时的他看向了沈图,他要看看这个后辈是怎么处理眼前的事的。
沈图微微一笑,问道:“心至彼岸,那么身呢?到了彼岸之后,这个身子又要如何?”
“自然是将这皮囊丢在此岸,回赠天地了。”
“可为什么不带去彼岸?”
“彼岸极乐,怎么能让染了红尘的皮囊沾污?”
沈图这时候才放生笑道:“你这喇嘛,你那彼岸也是小气的很,能容三千世界,却容不得这一身皮囊?能度八部天龙得出苦海,怎么就度不得这皮囊肉身的滚滚红尘?”
拖施索加笑道:“沈施主果然有世慧灵根!可却不知,这皮囊也在三千世界中,在此岸或在彼岸,有什么区别?这红尘虽是苦海,本身便已经是极乐世界的一部分而已,只是人活其中不知其乐而已,需有无上法点醒,才可不迷不惑,由此及彼!”
沈图摇了摇头,笑道:“我知此间乐,不思彼岸。”
“施主还未觉悟,自然不思彼岸,确切的说,不是不思彼岸,而是施主不知彼岸。”
沈图眼中一转,笑问道:“我是舍不得这一身骨血,你那彼岸,可以得长生否?”
拖施索加笑道:“沈施主,论道讲禅我们求的是大自在,求得是自身大慈大悲的觉悟,更是求的看透一切的本质,成就一切的本质,对于长生,我们不执着的,执于物,则心生挂碍,心生挂碍,则有大恐怖,我们又怎么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现在就是在找不痛快啊?”
“不,将施主度入我宁玛寺不是我的执着,而是施主的执着!”
听了这话,沈图只觉得头中一昏,脑子发沉,随即舌顶上颚,运气用了道家真言术大叫一声:“吒!”
这一声将那拖施索加震得向后退了两步之后,沈图才缓过神来,那拖施索加连忙道歉道:“贫僧心急了,不自觉的便用上‘开示大明咒’,还望施主恕罪!”
沈图面色发白,原本他的精神便已经疲惫的很了,又经过了这么一翻折腾,哪里还受的住,他看了邵宜施一眼,小声道:“看来又要麻烦师叔了。”说完,便在蒲团上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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