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玧神情越平静一分,唐汐的心就越往下沉一分。
她咽了咽口水,跪着爬上前,“秦玧哥哥,汐儿错了,汐儿真的错了……汐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汐儿。”秦玧忽地打断道。
“我在!汐儿在!秦玧哥哥……”唐汐哭得梨花带雨,仰起脸望他。
“你怎么会以为,你还有以后?”秦玧勾起她的下巴,飘忽而又温柔地笑了。
“秦玧哥哥,你要……休了我?”她脸色一变。
秦玧不语。
“秦玧哥哥,我爹娘都死了,我只剩下你了啊……你休了我,你让我上哪儿去?”唐汐泪水涟涟,楚楚可怜地道。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担心秦玧的安危,又加上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她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竟奇迹般地瘦了下来。
人一瘦,锁骨精致,身材更是凹凸有致起来。
也是,若不是恢复了婚前的婀娜多姿,那男仆又怎会见色起意,又借着几分酒意就扑了上去?
秦玧看着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勾了勾唇,慢慢地再次笑了出来。
“来人。”
“少爷。”话才落下,便有两个护卫进门来。
“把这男的给我乱棍打死。”秦玧笑着道,双眼仍没有离开唐汐的脸。
“是,少爷。”两名护卫上前,不顾那奸夫呼天抢地的鬼哭狼嚎,架了他便往外走。
“少爷饶命啊,饶命,真的是少奶奶勾引小的,小的无辜啊少爷……”
“慢着。”秦玧忽地又道,“汐儿。”
“呜呜呜秦玧哥哥……汐儿真的不敢了……”唐汐心里慌得不得了,也是迭声求饶。
“汐儿,方才你与你的姘头说……他比我厉害?”秦玧柔情万分地道,边将她轻轻搀扶起来。
唐汐不敢反抗,连哭泣都不敢大声。这样的秦玧,她半点也看不透,明明看起来一派温和,却又像一个随时能张大血盆大口将人吞食入腹的怪物,令她不寒而栗。
因此,她根本不敢回话。
但秦玧却容不得她逃避,手上用了几分力道,唐汐的手腕便如断了般剧痛起来。她不敢再含糊,忙高声否认,“没有,没有,汐儿没有那样说过!”
“汐儿真调皮,不肯说真话。”秦玧笑了笑,也没有逼她。“来人,给我多来几个人!”
又有三名护卫应声而入。“少爷!”
“来,把门关上。”秦玧放开唐汐,坐回床上,仍旧如先前一般半偻着身子,笑看着眼前众人。“我家夫人欲求不满,若有人能让她满足……我赏每位一百两。”
话一出口,房内死一般寂静。
待反应过来,唐汐尖叫出声:“你说什么!”
“就是这个意思。”秦玧坐在原处岿然不动,见那几名护卫愣着不动,又笑道:“你们若不愿意,那就换几个人来。”
护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恍若做梦。
“秦玧哥哥!我是你的妻子!你怎能、怎能如此待我!”唐汐慌了,转身往外冲。
这地方她不能留了,秦玧疯了,他疯了!
“拦下她!我再说一遍,你们动不动手!”秦玧怒喝一声!
一百两!一百两呢!
后面进门的三名护卫没动,原先抓着奸夫的那两名护卫先动了。他们咬了咬牙,麻利地掏出麻绳将奸夫捆好,用破布堵上他的嘴,朝被拦下的唐汐走去。
唐汐哭着尖叫连连。“你们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滚开……滚开!我是秦家的少奶奶……不,我是唐家的大小姐!谁敢动我!”
那两名护卫顿了顿,迟疑着不敢上前。
“唐家?呵呵,唐家早灭门了,你忘了么?汐儿。”秦玧冷冷地道。
“秦玧!此事我错在先,你休我便休我,如今还让这些人来糟践我,你还有没有人性!”唐汐哭叫道。
秦玧却不看她。“也是,我夫人还是金枝玉叶的唐家大小姐呢,那可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胃口自然也大些。这么吧,你们若让我夫人满意了,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我再加一百两!”
“秦玧!你敢!”唐汐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唐家早没了,余下的势力也早被我吸收了。你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上门讨公道!”秦玧恨声道,忽地又换了副温柔的皮,“汐儿,我这是心疼你独守空闺多日,这才让他们犒劳犒劳你呢。”
那两名护卫早在听到秦玧那句“再加一百两”的时候就快要按捺不住了,如今经秦玧这么一提醒,才又想起五大世家中的唐家早就被灭了门啦!
又能享受这般尊贵的美人儿,又能拿到二百两,人财兼得,这等好事,这辈子错过了下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
其中一个上前几步,一把抓住唐汐就往外拖,另一个机敏地看了看秦玧的脸色,发现他并无半分不快,心头一喜!
这是真的!
天知道他们方才多羡慕那被捆在一边的那园丁男仆!那哥们虽色胆包天,但能与这美艳的妇人夜夜欢好,确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今,不但不用被乱棍打死,还能得到二百两……不干的是傻子!
“啊!放开我,放开我!”唐汐拳打脚踢地挣扎着。
眼见她就要被拖到门外了,秦玧又悠悠地开口了:“且慢!”
两名护卫一惊,下意识松了对唐汐的钳制,唐汐脚一软,心神一松,直接跌坐了下来放声便哭。
“呜呜呜……秦玧哥哥你心里是有汐儿的对不对……你也舍不得这样对汐儿,对不对?呜呜呜……”
“当然!”秦玧挥了挥手,示意护卫们把门关上,这才又道:“秦玧哥哥当然最疼汐儿了,所以要亲眼看着汐儿快乐。”
唐汐哭声一顿。亲……亲眼?
什么意思?
她还没想明白,两名护卫已经急不可耐地当着秦玧的面扑了上去!
…
…
…
两天后。
被轮番凌辱了一番的唐汐身上只零星挂着几片碎布,双眼肿得犹如核桃,若不是时而落下几滴晶莹珠泪与时而起伏的胸膛,她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模样,极容易被人误以为是死尸一具。
在那个噩梦般的晚上,秦玧命人将她彻彻底底当着他的面糟蹋一回后,又将那个男仆乱棍打死。
她以为噩梦就这样过去了。
岂知第二晚,他又带着另外三个不一样的男人回了房,继续折磨她……
她也从一开始的挣扎,咒骂,到后来的不言不语,默默承受……
秦玧不允许她穿上衣服,更不允许她踏出这个房门半步。而那恶魔不在的时候,她便像如今这般,看着头顶上的幔帐呆呆出神。
她会忍不住在想,若她没有跑到花园里去喝闷酒,一心一意等着秦玧归来,那么会不会就是另一番景象?
但是其实,她想得最多的不是秦玧,不是父母,反而是那个曾被她毁了容后又关进柴房,召来几个男仆蹂躏她的秀儿。
说实话,这些年来这种事儿她没少干,包括嫁入秦府后。但凡有谁多看了秦玧几眼,趁着递茶水的空隙脉脉含情,还有装作不经意地去碰秦玧的,晚上给秦玧送甜水谎称是接了自己命令的……
这样的浪蹄子她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对付她们的办法,她无一例外都是将她们关入柴房,再派几个粗壮些的家丁去毁了她们个彻底。
而通常被她派人这般凌辱过的婢女,当天就会咬舌自尽或解下腰带就这么往梁上一抛,再往脖子上一套,便上了西天。
这两天她不断地在想,人们常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她曾种下的恶因,到头来她终究尝到了恶果。
而由始至终,成功逃过了这一劫的,只有那个秀儿。
那女人长什么样,她忘了,只记得一双眸子格外有神,像会说话似的。
那么,当时她是怎样逃脱那个柴房的?
她可真幸运……
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打开,凉风微微被带进了房里,她瞳孔一缩,浑身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蜷起身子,往床里头缩去。
可是手脚间的锁链让她根本缩不了多远。
“汐儿……汐儿是听见了秦玧哥哥的脚步声,太激动了吗?”秦玧本就生得俊俏,今日换了套大红衣衫,衬得他如玉的脸庞更是莫名多了几分女子般的妖娆。
唐汐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这样陌生的枕边人,没有说话,将脸别过了一边去。
“汐儿这是恼了秦玧哥哥?”秦玧温柔地将她额边碎发别到耳后去,抚着唐汐艳丽不再,憔悴不堪的脸庞。
唐汐闭上了眼,干脆不看他。
“贱人!”秦玧咬牙切齿地将她的脸扭了过来,阴恻恻地道:“你不是欲求不满么?你不是嫌我满足不了你么?怎么?如今我找来人满足你,你还装起贞洁贵妇来了?你装给谁看呢你?”
唐汐忽地笑了。
秦玧一愣,下一刻被扑上来的唐汐狠狠咬了一口!
“啊!”秦玧狠狠推开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摸了一手的血!他怒极,反手就是一巴掌往唐汐脸上甩去!“你这贱人!”
“哈哈哈,哈哈哈——”唐汐不怒反笑,手脚动不了,可她还有嘴呀!趁着秦玧还没回神的当下,她闪电般再次扑了上来,这次一口咬在秦玧的腿上!
秦玧痛得大叫!
他一拳又一拳往唐汐头上挥去,但唐汐就像要与他拼命似的,不但没有松口,咬得更使力了!
“你这娼妇!”秦玧痛极怒极,用上了十成力,将她头发抓住,往后一扯!
未曾想,唐汐竟连他的裤子也咬了下来!
“贱人!”秦玧脸色一变,却不忙着上前揍她,只急忙用外袍掩盖自己下体。
但唐汐早就看到了那他遮遮掩掩下的东西!她脸上的震惊不比他少,“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是不是她眼花了?
秦玧下体为何……为何是那般模样?
为何……腐烂流脓……还长了很多茂盛的黄毛……
“去死!”秦玧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直打得唐汐嘴角破裂,渗出血来!
但唐汐却像没有感觉般很快转过脸来,又往那里看。
秦玧索性遮也不遮了,又甩过去一巴掌,“还看!你这不知廉耻的**!”
“哈哈……哈哈哈……”
唐汐被他一连两巴掌搧来,脸上火辣辣的,瞬间肿得老高。但她仍笑个不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再笑!再笑!”秦玧恼羞成怒,掐住她的脖子,“不准笑!”
该死的……
该死的如意,让他染上这恶心的花柳病!
该死的黄鼠狼!让他无缘无故长出了这样一丛丑陋不堪的黄毛!
还有那地宫里该死的鲛人幻境……
让他……烂掉了!
“哈哈哈……”短短一刻钟,唐汐被打成了一个猪头,但她仍很开心。“原来,原来如此,秦玧,原来你已经成了太监……哈哈哈……”
“闭嘴,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秦玧赤目向前,双手死命掐住她的脖子。
“咳咳……哈哈……”唐汐渐渐地就要呼吸不过来,但她此时此刻的心里却是最快活的。
她守了秦玧这许多年,连他多看别人半眼都要吃醋生气,恨不得杀光所有靠近他的女人!如今她要死了,秦玧也再也无法碰其他女人了……
她岂会不畅快,岂会不开怀?
“你还笑!贱人!你竟敢公然嘲笑我!”秦玧神情癫狂地整个人压到唐汐身上,双手在唐汐颈间不断收紧。
唐汐双脚胡乱地蹬着,踢着……
渐渐地,停下了挣扎。
…
…
秦玧喘着粗气,松开了手。
“让你嘲笑我,我让你嘲笑我!”
他咬牙骂道,背对着唐汐坐了下来,神情渐渐平静下来。
呆坐了许久。
他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了唐汐临死还挂在唇畔的笑,那笑看起来是如此轻蔑。
心里头一把火又快又急再度窜起。
“你死到临头还在嘲笑我!你笑我不行,笑我满足不了你,你笑我没其他男人厉害!你这个娼妇!娼妇!”
他朝死不瞑目的唐汐的尸体吼了几句后,犹觉不解恨,一跳起来,取下床头的剑。
这把剑他认得,那剑柄上镶满了宝石,是唐汐十五岁生辰那天,他特地高价买来送给她的,当时他对她说,宝剑赠美人……
“不识好歹!”
秦玧恨声道,将剑抽出,高高地举起来,往唐汐的尸身劈去!
一剑……两剑……三剑……
四五六七八剑……“去死,去死,都去死!”
血溅了他满脸,也漫湿了整张床。
直至手软,他终于收了手,怔然地看着床上被自己腰斩的女人。
“哈哈哈……”
秦玧仰天大笑,跌跌撞撞出了门。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池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