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钟,溶洞窟里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正是人生物的低潮期,疲惫困乏加饥饿接踵而来,身体里的能量消耗越多,就越觉得寒冷。
五个人坐在沸腾的泉水边上,身体打着寒战,昏昏欲睡地合计着引蛇出洞的办法。
为了节省干电池的消耗,所有头盔灯和手电筒都关闭了,只有一个手摇式照明设备发出明暗不定的灯光。
这种电池里边是一个手动发电机,利用机械能转为电能,使用电容储存能量,优点是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使用,但它的能量比较小,所以亮度低,需要人不停地摇动把手。
姜武一边摇着手电把手,摇着摇得手好酸地说:“我看用枪突突了算啦,啥东西都怕打脑袋,咱们就往脑袋上打!”
韩庚摇头否定:“手枪命中头部的率太低了。”
二林子咂咂嘴,说:“要是有雄黄就好了,蛇就怕这玩意!”
“雄黄?这里怎么会有雄黄呢?别整那些不切实际的,想点有用的!”
韩庚话音刚落,就看见沈雪娇从急救箱里一阵翻腾,最后翻出了一个小玻璃瓶,欢天喜地在大家眼前显摆了一下。
几人定睛一瞧,只见玻璃瓶上的标签写着:“上海国药,高氯酸钾!”
沈雪娇对大家解释起来:“蛇之所以害怕雄黄,只是害怕刺激的气味,我这里还有半瓶医用高氯酸,效果是雄黄的一百倍!”
在场的几个人对化学勉强算及格,但方觉因为是消防专业,对易燃易爆物品的了解自然十分透彻,算得上半个化学专家,当即说道:“高氯酸是高燃无机物,接触强酸硫或有机物可以发生氧化,进而引发高氯酸铵分解产生大量气体,温泉里就含有硫化氢,我们可以制作一个高氯酸炸弹了!”
方觉取了一小滴高氯酸滴在沸泉里,韩庚和沈雪娇都知道没好事,就下意识地往后靠。
二林子和姜武出于好奇,两个人就伸长了脖子,满怀新奇见证奇迹。
高氯酸一接触硫物质,立刻‘噼啪’两声爆响,轰地腾起一阵白烟,把两个人吓了一跳,刺鼻的味道弥漫空中,被呛得眼泪横流。
方觉根据试验的结果,肯定地冲韩庚点头道:“汽油的爆炸下限是1.3,爆炸上限是6.0,这半瓶高氯酸虽然是医用的,也差不多接近了化学试剂的浓度,高于汽油!”
大家都出了大拇指,把沈雪娇夸奖了一番,夸得沈大夫都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方觉便利用化学原理制作了一个简单的毒气炸弹,朝着蛇窟后面的墙壁使劲一扔,威力丝毫不下于十颗催泪瓦斯,刺鼻的烟雾从后方蔓延开来,六条大蟒蛇争先恐后地往洞口钻,蛇腹撞在锋利的手术刀上,豁开了心脏,鲜血呲呲地喷射。
大家远远地看着,几乎都听到了开膛破肚的声音,把二林子笑得后脑勺都开了花,姜武满脸都是牙,大家伙像过年盼杀猪一样兴高采烈。
眼看大蟒蛇满地打滚,韩庚一招手,大家拎起消防斧头就冲了上去,‘咔咔’几斧子下去,把剁下来的脑袋踢得远远的,不让它们回来咬尾巴。
姜武和二林子就拿出匕首,愉快地开始剥皮,把蛇心掏出来,其他内脏统统不要,整座溶洞仿佛一个屠宰场,充斥着血腥暴力和屠夫残忍的笑声。
人类再一次用智慧证明了灵长类动物,永远都是自然界中顶级的猎手。
蛇窟内的烟雾好一会儿才消散,趁着还没开饭的功夫,韩庚打着手电筒勘察了一下,发现这个蛇窟有四条溶洞可以通向外界,而且每个溶洞的通风效果都很好。
韩庚把这四个溶洞标记为五号、六号、七号和八号,这里的溶洞四通八达,现在老树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可是消防侦察员、小石、黑九子却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定还有其他的冷血动物没被发现。
一转身,他正看见沈雪娇站在一面石壁前,一动也不动,就好奇地走了过去。
到近处一看,石壁上竟然镶嵌着一个青铜像,主体是一个赤~裸的女人,被一条两个头的蛇缠住身体,打造得生动立体,尤其蛇头高高昂起,眼睛睁圆,张牙露齿,凶相毕露,似乎下一刻就会吃了那个女人,令人不寒而栗。
沈雪娇痴痴地望着这尊青铜像,看得十分入迷,直到韩庚把手电光打在她脸上,才恍然惊觉。
“韩、韩副局长!”
韩庚盯着铜像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淡淡说道:“看得这么入神,我还以为你着了魔呢!”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尊青铜像呢?”
沈雪娇轻吁一口气,轻轻拍拍胸口平复了心绪,小声说道:“这是蛇神,古滇人世代信俸的守护神!”
“这个女人呢?”
沈雪娇忽然蹙眉,好一会儿才说:“是蛇神的祭品!”
“吃人还算什么守护神!”
韩庚鄙夷冷笑,冷哼道:“古人愚昧!”
沈雪娇看他了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手指用力攥了攥,显得有些紧张。
韩庚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就郎朗地笑着说:“走吧,一尊破铜像而已,没啥好看的!”
两人走出蛇窟,正好这时二林子也把蛇肉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家围在翻滚的沸泉周围席地而坐,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一般的沸泉水温都能达到90度,景区里的沸泉还有人专门买鸡蛋给游客去煮,足够煮熟生肉了,而且沸泉水质含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算是优质天然浓矿泉。
此时人人饿得心发慌,也没人在意什么咸盐佐料,把六个拳头大的蛇心用军刀插好,然后泡在沸水里咕嘟起来。
沈雪娇就在一旁帮忙摇手电负责照明,很快六颗血淋漓的心脏变成了褐色,冒着香喷喷的热气,也算上等的野味了。
没过一会儿,除了沈雪娇细嚼慢咽吃得比较斯文之外,其他几个大老爷们都是风卷残云,消灭了四颗蛇心居然没吃饱。
韩庚又让姜武去弄点蛇肉回来煮,把多出来的一颗蛇心留给沈雪娇,照顾一下这位女同志。
沈雪娇连忙表示自己一颗都吃不完,让大家把蛇心分了,韩庚就用蛇皮给她包了起来,笑着说:“这顿吃不完,留着下顿吃!”
沈雪娇推脱不过,二林子还在一旁打趣说:“沈大夫,你这也算收下老韩这颗心了吧?”
韩庚知道二林子这是有意撮合自己,但也没什么表示,只当是个玩笑话一样对待了。
沈雪娇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当下不再客气,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悦声清脆道:“好呀,我收下了!”
二林子和姜武一阵起哄,连方觉也跟着鼓掌叫好。
韩庚不想再被他们当玩笑开,赶忙转移话题,就提议说:“这帮人吃饱了撑的闲得慌,沈大夫,要不你唱首歌?”
这个提议立刻来了大家的兴致,吹哨喝彩鼓掌,纷纷表示赞同。
沈雪娇挺无奈的,抿嘴笑笑说:“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我就唱一首军港之夜?”
“好!”大家掌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