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省级高速公路平江路段收费站。
夕阳西下,天空就像被染上一层橘红色的颜料,高速公路被残阳余晖的色彩渲染得轻谧柔和,仿佛一条搁浅了回忆的轻柔彩带,蜿蜒通向昨日的彼岸。
五辆警车开着警灯在公路上呼啸,追踪系统上显示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小伟从后视镜里发现韩副局长显得特别紧张,以往指挥拦截犯罪嫌疑人车辆的时候,领导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
胡姗姗忽然提醒道:“老韩,申公魁身边的那个律师,我查过他的底子,西南地区金牌大律师,有个外号叫‘罪恶宽恕者’,以往很多我们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在移交司法机关后,只要他出庭辩护,本该判死刑的,结果判了死缓,该判死缓的,最后判了无期,这个人很会钻法律的空子,而且高局也认识这个人,咱们最好先跟高局打个招呼,免得一会儿不好收场!”
韩庚冷冷一笑:“用不着,我清楚高局的为人,不会和这种人过从太深,见机行事吧!”
其实从大行业来看,警察和律师都是法律工作者,都是维护法律的权威,实现社会公平正义,但警察与律师在工作角度却是对立的,警察和检察官要千方百计证明嫌疑人有罪,律师要绞尽脑汁证明犯罪嫌疑人无罪。
因此,警察和律师就形成了相当复杂的关系,说是冤家也不为过。
胡姗姗早就看刑无法不顺眼了,就是不知道韩庚一会儿要怎么对付刑无法。
不过话说回来,张瑶对的韩庚态度,也让她真心不能理解。
修了仙的人,难道连一点人情都没有了吗?
“威武威武威武威武……”
在小伟鸣灯示警下,一辆劳斯莱斯最终在平江路段收费站被逼停,一同被拦截的还有两辆商务车。
韩庚推开车门,在一众干警的簇拥下走向豪车,步伐沉稳有力。
但不等韩庚靠近豪车,申公灵雎已经带着保镖们迎了过来。
“韩警官,什么事让您如此兴师动众?”
申公灵雎伸手轻拂飞扬的秀发,展现出豪门千金的名媛气质。
韩庚也不虚,脸上有爽朗的笑容,故意冲着豪车大声说:“曾与亲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总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呀!”
“有缘千里长相聚,落花流水亦无声!”
申公灵雎轻颦浅笑,婉然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韩警官又何必执着一时的聚散离合呢?”
韩庚诚恳地表示:“我就想看看张瑶,没有别的意思!”
“你认识的张瑶已经不存在了,我只能说对不起,九缨真人不想见你……”
不等申公灵雎把话说完,韩庚已经走了过去。
他刚靠近车子,又被刑无法拦了下来。
“韩副局长,大家都是体面的人,不要让我难堪!”
“请你让开!”韩庚面无表情。
刑无法见他不肯善罢甘休,就说句‘稍等’,然后取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再把电话交给韩庚,有恃无恐地说道:“你们高副局长的电话!”
韩庚并没有接那通电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拿过来直接扔在地上,一皮鞋‘呱唧’踩上去。
刑无法也是无可奈何,本来这种人情就很单薄,也就是求了高副局长方便的时候打声招呼,可韩庚却把电话给摔了,高副局长自然犯不上为了这点事情,再亲自介入下级单位的执法程序。
而这款标价一万多块钱的三星g9198高端手机,登时就发出痛苦的清脆声,销魂悦耳。
“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我,该赔多少钱,我照赔!”
韩副局长掷地有声地说罢,就把一张印有警徽的名片摔在刑无法脸上,留下一个充满威慑力的眼神杀。
那一刻,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一呆,似有一万头草泥马从公路上跑青而过,把这款手机和它的主人撞向了‘装逼打脸’的新高度。
无暇的夕阳,轻描淡画出那些人世间的离愁和萧索,细细勾勒出韩副局长形影相吊的落寞身影,仿佛时光也在这里悄悄路过。
或许,最美的事不是留住时光,而是留住回忆,在未来某天重逢的那一刻,哪怕一个不经意的笑容,都不枉八年一个漫长的等待。
一个支撑着他坚强下来的期盼,一份遗失的亲情,一份刻骨铭心的牵挂,此刻就在眼前了。
但漆黑的车窗玻璃,却阻隔了如若初见的时光。
韩庚长身伫立在车前,只有那一双眼眸里,似还有淡淡情怀,温柔若水。
“瑶瑶,八年了,为何如此绝情,你一声不响的走了,现在回来了,就连见姐夫一面都不肯吗?”
车门依旧没有打开。
寂寂残阳照在他的脸上,有几分人世莫名的沧桑,任何百转柔情的话语似乎都变得苍白了,还能再说什么呢?
他在车前思独徘徊,颓然间的思维闪现让他产生一种无缘由的期望,可是在牵连不清的追溯中,美好的向往在不断的渴望中不断的失望。
渴望与失望的重叠,又一次的堆积成了他苍白的默然。
两次不辞而别,难道不是出于怨恨吗?
十几个蓬莱道观的道士也走下车,偶尔望望烟波浩渺的大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韩庚就这样默然地伫立着,恍然间,轻声说:“瑶瑶,你是在怨恨姐夫吗?”
“是啊,是姐夫对不起你,姐夫没有守住这个家,没能保护好你姐,让你受委屈了,你应该恨我……”
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抬头,扬起脸庞,眨着眼眶里涌动的泪水,让泪不再流出。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泪流回心里,冲刷去心里的忧愁。
韩庚迈着失魂落魄脚步离开了豪车,随意对干警们挥了挥手,示意收队。
胡姗姗实在看不下去了,怒其不争地瞪了韩庚一眼,就走过去猛踹劳斯莱斯的车门。
“张瑶你给我出来,你这样伤他的心,你姐夫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知道这八年他是怎么过的吗?你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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