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歇瞧着前面的大胖子,很是有趣,大胖子的胳膊都有他腰那么粗,脖子几乎都看不到脖子了,就好像脑袋直接安在了身体上,形似一只大牛蛙。
那大胖子在走路的时候更是滑稽,尤其是下阶梯的时候,因为肚子实在太大挡住了脚下的视线,他只能侧着身子往下走,又像只向横行的螃蟹。
但说不定其实是因为肚子太重,这一大堆肉一颠一颠的,正着往前走的话很容易就来个倒栽葱。
萧雨歇忽然暗骂了自己一句,用好几种动物来形容那大胖子已经很没有礼貌,还如此恶趣的歪解人家,岂是君子所为?
何况人家还如此好客。
他正要说几句客套话,谁知那大胖子不知是不是脚上已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忽然“哎呀”一声,像个肉球一样滚了下去。
萧雨歇吃了一惊,幸好他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大胖子的手腕。
但不知为什么,大胖子下滚之势却远不止千斤之力,萧雨歇没有充分防备,竟被他带得立足不稳,跟着往前扑。
萧雨歇当机立断,一声大喝,猛的一转身,将那大胖子抡得飞了起来,自己也跟着离地而起,另一只手托住大胖子腰际,在空中转了一圈,“砰”的一声,碎石飞溅,萧雨歇两脚像擎天之柱一般深深地踩进石板铺就的平地里,直没至膝!
一个山一样的巨大胖子被他举在半空犹如天神,当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然而萧雨歇却是有苦说不出,大胖子何止千斤之巨,这厮一身肥肉却好像一个巨大的铅球,体重比其外形看起来要成倍的增长。
萧雨歇使出了吃奶的劲,额头青筋暴起,背上的伤口也被震裂,鲜血顿时又染红了一片。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声叱道:“快放下我父亲!”
那声音本来还很远,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这女子声音未落,又听见好些人呼呼喝喝,有说大秦话的,有说倭语的,乱七八糟,不过大概的意思都是叫萧雨歇老老实实放下大胖子,然后束手就擒。
嘈杂间,前后左右人影闪动,片刻就出现了五六十号人,将萧雨歇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刷刷刷”地,五六十把忍者刀对准了萧雨歇,若不是投鼠忌器,萧雨歇早被砍成了肉酱。
虽有阳光,但几十把刀同时出鞘,却陡然令周遭寒气涌动。
萧雨歇大惊失色,这些人莫不是以为自己要对大胖子不利?
殊不知大胖子在八荒城何等尊崇,那五六十号人比萧雨歇还要惊惶,其中一个领头的青年才俊,虽然看似镇定自若,却紧握双拳,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萧雨歇,而在他身旁的一个美丽女子,看着萧雨歇的眼神,更是惊怒交集,胸口起伏,恨不得将萧雨歇撕了。
其实萧雨歇哪需要这些人如此大动干戈?不过以他现在的姿势,也难怪人家误会。
萧雨歇慢慢将大胖子放下,已是冷汗淋漓,面如金纸,也不晓得他是因为害怕,抑或是被疼的。
那几十号人见状都松了口气,谁知却不见大胖子主动脱离虎口。
那青年才俊正是徐水寒冰叫道:“父亲!”
他身边的女子正是其妹妹徐生柳絮,一个身份不明,且极度危险的人突然在八荒城不见了踪影,倘若发生什么事故,徐生柳絮责任重大不必说,他一个负责全城事务的少主人同样脱不了干系。
不过徐生柳絮本不想事情闹大,但徐水寒冰却坚持多召集人手,因为多让那人停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后果可能就更严重。
徐生柳絮心中虽恨,却也不得不承认哥哥说得有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人抓住,不让他多生事端,没想到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还是朝着最极端的事态发展,徐生柳絮怎能不对萧雨歇恨之入骨?
之前没先将他折磨至死简直是生平最大失误。
可这厮怎么可能擒得了父亲呢?
徐水寒冰显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大胖子却当那些人不存在似的,一脸笑兮兮的,对萧雨歇道:“谢谢!”
萧雨歇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客气,只是他们……”
大胖子满不在乎道:“别理他们,大惊小怪的,丢人现眼。”
他看到萧雨歇脸色,又看到萧雨歇前胸后背都浸出了鲜血,叫道:“哟!你流血了!”
萧雨歇白眼一翻,很是无语,强撑着道:“还死不了……”
可话音刚落,身子一晃,忽然就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游走,然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又大又舒适的床上,房间很大,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陈设奢华而不庸俗,大方得体。
他撑起上身,感觉身上的伤已经不那么疼了,似乎已经有人替他疗过伤。而且身上还被人擦洗过,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
萧雨歇脸上发烧,也不知谁将自己看光了?
忽闻敲门声响,萧雨歇心中一凛,转念一想,若有人要害他,他早死了。坐直身子,道:“请进!”
一人推门进来,见到萧雨歇坐在床边,又惊又喜道:“你醒了?我给你送套新衣服来。”
萧雨歇一眼就认出他是之前那个青年才俊,好像是那大胖子的儿子,此刻他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敌意。
萧雨歇也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间发生过什么事,只得微微一笑道:“多谢!”
徐水寒冰将衣服放在床上,又关切地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雨歇笑道:“好多了,谢谢!”
徐水寒冰一笑,道:“你先穿好衣服,吃点东西,我父亲想见你。”
萧雨歇怔了怔,点头道:“好。”
徐水寒冰微笑着颔首致意,走了出去。
看着徐水寒冰轻轻地拉上门,萧雨歇满脑子的问题,这里叫八荒城,应该不是皇宫,但那大胖好像非常厉害的样子,身份地位绝然不低,他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