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容白不着急,家里的屋子还好,但是,孩子们的宿舍和教室,都是容白临时搭建的。虽然后期还有处理,可是,这样的大雨,很容易就漏水的。
容白先去的是宿舍。
一到宿舍区,便看到有几个男孩子,正趴在屋顶上给屋顶加稻草呢。看来,他们比自己更在乎宿舍的防水。
放心的容白,三步并到两步往教室那边跑去。
教室当初考虑了教室的采光,所以,屋顶比较高。七八岁的男孩子,想爬上去几乎不可能。
而唐瑜带过来的书籍,全部在教室,这个时代的书籍,一旦见水,就是一滩废纸了。
所以,容白就算是个学渣,也要去救援。
一口气冲进教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书架在教室的边缘,是木头做的。旁边是当初送书过来的箱子,漆着红色的木漆,防水的效果比木头书架好得多。
容白也不顾分类了,直接一把把的把书装到箱子里抢救出去。
这场雨,足足下了七天。
容白冒着雨,在所有建筑周围都挖了排水沟,才把学校从被淹没的困境中解救出来。
大雨结束的时候,屋子前面的河水已经恢复到原本的水位上。就连已经蔫了的树木,都透着生气。
惟一比较惨的,就是孩子们种的菜苗,有不少被雨冲了出来,所以,几个孩子,围着菜地拼命的抢救。
“这场大雨,来的真好。”雨停之后,容白推着衡清,在学校里绕了一圈。宿舍区因为男孩子们的抢修,几乎无损失。教室则有容白帮忙,更没有损失。
大雨过后,容白还发现了几处漏水的地方,着重的修补了一番。
“以后去镇里,就不用板车了。”临回家的时候,衡清看了一眼回归正常水位的河水:“你的小船可以用了。”
河水,容白早就注意到了。不过,跟衡清注意到的不同,容白在河水刚下来的时候,注意到的是,河水冲下来的泥水。
泥水太多了,如果不出意外,临江县河水断得那么快,不仅仅是旱灾,上游还有人堵住了河道。
容白不知道,上游的人为什么堵住河道,但是这个行为,确实几乎给了临江县灭顶之灾。
“我估计临江县的鼠疫,也差不多了。”晚上吃饭,大家都在学校食堂,容白和衡清坐在一起。衡清开口。
“你想回县城?”容白问道。
容白对这个倒不算在意,回不回县城无所谓。但是,衡清似乎想回县城。
“我想,去那边看看。”衡清开口,语气里都是怅惋。
容白知道,衡清说的哪里,不是自己在县城买的院子,而是他本来的家。不过,那个家,真有欢迎衡清的人么?
之前抢回包子娘的时候,家丁的说法,容白可是听到的。那家人分明是抛弃了衡清。
“你要是想去,就去呗。”容白耸耸肩。她也想去县里看看,唐瑜已经很久没过来了,自己得去看看,他是不是想要赖账跑路。
三十个孩子,虽然没几个熊孩子,照顾起来也容易,但是口粮消耗的是真厉害,不过半个多月,容白家里的粮食就被消耗五分之一了。
唐瑜要是不能提供物资的话,容白就只能找一些那些孩子能做的事情来赚些钱补贴一下了。
“我打算明天去一下县城,你要不跟我一起?”容白问道。
“行,多带些银子。”衡清点点头。
这一场雨下来,基本上也到秋天了。
夏天的时候,孩子们露胳膊露腿没关系,天气热反而还两块一些。但是秋天了,这些孩子又小,再不加衣服恐怕不好。
“若是可以的话,到时候给他们买些布料,做点衣裳。”
“行,到时候把账都记在流风身上就行,我一定会给他们准备校服的。”容白笑嘻嘻的回道。
校服?又是个新名词。
不过,一想到这些,衡清就为唐瑜捏一把汗,容白找的那个小姑娘,可是把所有学校的花费全记在小本本上了。
按照容白那利息的算法,唐瑜除了卖身,恐怕没别的办法了。
“流风恐怕得卖身给你了。”衡清笑着回道。
“挺好的。”容白的回答让衡清一愣,等听到她的理由之后,衡清只能为唐瑜捏把汗。
“你不是说他是样样都擅长的么,干脆卖身过来当老师好了,到时候给他盖一间教师宿舍,把这些孩子直接甩给他,每个月给他开点钱,扣掉吃喝拉撒睡和利息,剩下的还贷款,还完了才能走。”
这么一算,估计可以绊住唐瑜一辈子。
衡清默默的给唐瑜点了根蜡。
容白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靠谱。自己走了以后,衡清一个人肯定不方便,花钱又多,一个人开一个学校要多辛苦就多辛苦。
有一个唐瑜就好多啦,人家全才,完全可以做老师嘛,不管你是想要学历教育,还是想要职业教育,全才的老师都能指导,多好。
等把唐瑜弄过来,这个学校,完全可以变成一个全能型的教育机构。不说别的,单这种体制,都是这个时代独一份的。
而且,还能满足唐瑜的梦想,多好的N赢局面。
“流风不会跟着县令跑了吧。”想到这里,容白想要把最后一丝不稳定因素掐掉。
“不会。”衡清一头冷汗。
“那就好。”容白放心了。
“县令的性格,虽然之前流风不清楚,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也能明白了。流风和县令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所以,这次,恐怕县令不能带走流风了。”也不会答应带走流风了。
衡清最后一句没说出来,流风脸上刺青告诉所有人,他是个有案底的。县令如果一直在这个小县城还无所谓,可是现在县令要去更高的地方,唐瑜已经不能帮助他了。
不得不说,唐瑜是个挺让人心疼的人。
付出了那么多,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这是因为脸上有那个刺青。可是,刺青是他的错么?刺青刺下去的时候,唐瑜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吧。
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衡清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