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
苏夜独自上路,一路风尘仆仆,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赶回了武当。
此时,他正站在山脚之下,抬头仰望巍巍高山。
“我又回来了。”
苏夜轻声喃喃自语,随即开始登山。
很快,他就到了要去的地方。
山门之前,有两个弟子守护,一看到有人上山,登时拔剑警戒,问道:“来者何人?”
“连我都不认识了。”
苏夜没有停下来,继续朝前走,同时笑着回答道。
等到他走近之后,两个弟子才看到他,欣喜若狂,连忙收剑归鞘,上前问候道:“叶师叔,你回来了。”
苏夜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回来了,门里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哪有什么大事发生?跟以前一样,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要是说大事的话,师叔你回来了,这应该是一件大事。”
两个弟子之中,站在左侧的那位开口道。
苏夜听到他说的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好了,你们继续值吧,我先进去了。”
“好的,叶师叔,你刚回来,先去休息吧,等我们值守完了,再去拜访你。”
两个弟子齐声道。
苏夜冲他们笑了笑,然后就走进去了。
现在正好是上午,太阳升的也不高,温暖的阳光普照四方,山门里面到处都是些正在练武的弟子。
苏夜一路走来,遇到不少弟子,都是对他们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朝前走。
他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换上一身新衣服,然后再去拜会下自己的便宜师傅。
哦,忘记说了,在武当派,苏夜的辈分还是挺高的,他的师父是跟木道人一辈的,而现在的武当掌门石雁道人就是他的师兄……
苏夜笑着走了一路,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他刚觉得自己有些坚持不住了,地方就到了,推开房门走进去,里面的布置没有改变,也没有什么灰尘,看来有人经常过来打扫。
他也没有觉得奇怪的,把背着的包袱扔到床上,然后就去打了几桶洗澡水,美美的泡了一个澡,舒服的差点在浴桶里睡过去。
休息了一会儿,时间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于是又到武当派的食堂里吃了顿午饭,中间跟熟识的同门交谈一番,再回到房子里睡个午觉,他知道自己那便宜师傅有睡午觉的习惯,现在去拜访他,绝对是找抽!
睡了个午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反正已经到了下午,该去拜访便宜师傅了。
……
在崎岖的山路山行走,必须集中全部精神,不然稍微走神,就可能踏错一步,然后就跌落到万丈悬崖之下。
“每次走这条山路,我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苏夜轻声喃喃道。
他现在正要去拜访他的便宜师傅。
不过,他的便宜师傅没有住在门派里,而是在附近的一座悬崖峭壁上。
说实在的,那里没有什么房子,有的只是一个山洞,真搞不明白,那么大岁数的老头了,为什么总喜欢住在山洞里?
苏夜表示自己无法理解。
老头子总说自己是在苦修,只要这样才能了却凡尘,得道成仙,但是在苏夜看来,这只是在折腾自己罢了!
这个世界没有魔改过,怎么可能修仙成功呢?唯一的出路就是练武,说不定哪天就武碎虚空,然后破空飞升了。
苏夜现在正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诶,废话说的太多了,回归正题……
走过那段险要的山路,苏夜来到目的地,一个带着门的山洞前面。
仔细的描述下这里的地形,这个地方是一块伸出悬崖的巨大石头,靠近山体的地方有一个山洞,山洞之外有一块十平方米左右的平台。
苏夜现在正站在平台上,他在那里考虑,自己是过去敲门呢,还是直接推门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想通了。
“想这个干什么,我跟老头是什么关系,直接进去就行,真是的。”
苏夜轻声呢喃道。
然后,他上前两步,伸手推开木门,就走了进去。
这个山洞不是太深,当然里面还是一片黑暗。
苏夜拿起一只插在门口石壁上的火把,点燃了后,就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走了大概十来米,前方突然光明大放。
嗯,到地方了。
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点了十几根蜡烛,光明驱走了黑暗。
这里被简单的布置过,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蒲团。
蒲团上,坐着一个老道人,他双目紧闭,不修边幅,一身道袍好像几个月都没有洗过一样,看起来很邋遢。
苏夜鼻子一抽,忍着难闻的怪味,不免抱怨道:“师父,你老人家在这山洞里待了多久了,难道没感觉到自己已经烂了吗?”
这番话说出来,老道士睁开双眼,眸子里闪过明亮的光芒,看这精神,就知道老当益壮,他看了苏夜几眼,道:“有这么说自己师父的吗?”
“呵呵……”苏夜笑了笑,双手掐腰,道:“您老自己觉得呢?”
“好吧,你这次回来还走吗?”老道士败下阵来,没办法,他这个师父当得确实不合格,没底气说出这种话,只好转移话题。
“走啊,当然要走了,不走难道留在山上当道士?”苏夜走过去拿起一个蒲团,坐到老道士对面说道。
老道士闻言,有感而发,叹道:“是啊,你确实不能留在山上当道士。”
苏夜:“……”
喂,你这话说的,好像看不起我诶!
苏夜脸色有些难看。
老道士就跟没有看见一样,老脸上带着笑容,皱纹全都挤在一块,看起来格外的恐怖,同时又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找女人了?”
苏夜:“……”
喂,师父,您老人家好歹是有道全真,咋这么说话呢?
苏夜有些无奈,这个便宜师傅的个性,他早就弄明白了,纯属为老不尊,话说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进武当派的呢?
他摇了摇头,道:“您老人家关心这个,真的可以吗?”
老道士哈哈大笑道:“有什么不行的,你小子还害臊,给为师说说吧,童身什么时候破的?”
苏夜更加无奈了,只能闭口不言,不然的话,老家伙肯定会说出些更令人尴尬的话来,现在这样就很好,只要不搭理他,他自己就会感到无趣,然后放弃这个话题。
接下来,果然是这样,老道士没有得寸进尺,问了几次见苏夜实在不说,就不再问了,他开口道:“你这次回来要待几天?”
苏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没几天时间,我只是回来看看,之后就走了。”
老道士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严肃的说道:“那好,在你走之前,你去见见石雁,他有事找你。”
“石雁师兄,他有什么事找我?”
苏夜觉得有些奇怪,他记得自己,跟石雁没什么交集,除了让他下山为武当派扬名之外。
老道士好像知道点什么,可他只是笑了笑,却什么都不说。
苏夜觉得莫名其妙,跟老道士聊了会儿天,然后就告辞了,他准备去石雁那里看看,对方到底找自己做什么。
……
石雁道人,是武当派的掌门人。
说实在的,这就是苏夜对他的全部印象。
两人的交集不多,真正见面说过话的次数,用五根指头就能数过来,绝对超不过三次。
嗯,这就是第三次碰面。
“师兄找我有何要事?”
见到石雁后,苏夜没有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在他想来,对方毕竟是掌门,平日里是很忙的,所以还是不耽误对方的时间了。
石雁或许没有想到苏夜说话这么直白,明显愣了一阵儿,随即醒悟过来,他面带微笑,招呼着苏夜坐下,然后说道:“师弟是门派中的优秀弟子,咳咳……”
说到一半,突然咳嗽起来。
苏夜连忙为他倒了一杯茶水,伸手递给他,道:“师兄,别着急,喝口茶。”
石雁接过那杯茶水,慢慢的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勉强的笑了笑,自嘲道:“人老了,已经不行了。”
这话自然不当真。
苏夜微笑道:“师兄说笑了,您这岁数哪算是老了?”
石雁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跟老了没什么区别,说都没几天好活了。”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苏夜还能说什么,只好傻笑两声。
石雁看到苏夜的表情,也不说什么,直接道:“想必师弟对我叫你过来很困惑吧。”
苏夜正色道:“确实如此,不知师兄有何高见?”
石雁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说道:“如果我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你可愿意?”
“啊……”
苏夜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当即又问了一遍:“师兄,你说什么?”
“如果我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你可愿接受?”
石雁重复道。
苏夜:“……”
他彻底傻眼了,没想到叫自己过来,竟然是想把掌门之位传给自己,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
很好,现在有两条路摆在面前。
第一条路,接受。
只要等到石雁去世,就能登上武当派掌门之位,正道两大势力之一的武当派的掌门,可比他建立的青衣楼要好多了。
第二条路,拒绝。
做武当派的掌门哪里好了?约束很多,哪里有自己创建的势力随心所欲?
苏夜会选择哪条路呢?
毫不例外,他选择了第……
“我拒绝。”
苏夜淡淡的说道。
“很好,你能这样做我很欣慰,等我百年之后,武当掌门之位就是你的,现在我来给你讲解下武当派的事务吧。”石雁如释重负的说道。
等等……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石雁突然想了起来,苍白的病脸难言惊讶之色,一下子站起来,就差没有拍桌子了,他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与这货不淡定的状态相比,苏夜倒显得风轻云淡,他对武当派掌门之位没有什么追求,拒绝了也就拒绝了,此时听到石雁的问话,淡淡的说道:“我拒绝。”
这次说的很清楚了。
石雁听的很明白,他说他拒绝,真是见鬼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你确定,真的不愿意做武当派掌门?”
石雁又问道。
苏夜点了点头,道:“我很确定。”
听出苏夜话里的坚决,石雁放弃了劝说,他颓废的坐了下去,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很失落,现在的武当派之中,最杰出的弟子,竟然不愿意担任掌门,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能否问下你不愿意担任掌门的原因?”
石雁问道。
苏夜想了想,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他说道:“没什么,只是因为我娶妻了。”
这个理由很强大。
武当派的门规之中有一条,俗家弟子可以娶妻,正式弟子不可娶妻,掌门之位,皆有正式弟子接任。
苏夜现在是俗家弟子,娶妻是不违反门规的。
石雁对此无话可说,他只记得苏夜出类拔萃,下山之后名扬江湖,却忘记了他俗家弟子的身份,也算是昏了头。
“抱歉了,叶师弟,师兄打扰你了。”
石雁致歉道。
“没关系的。”苏夜起身还礼,面带微笑的说道:“若是师兄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这就告辞了。”
“师弟慢走。”石雁起身道。
“师兄,不用送了。”苏夜走到门口,对跟着过来的石雁说道。
说完,他走出房间。
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苏夜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的石雁,问道:“师兄,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
“师弟,请问吧。”石雁面带微笑的说道:“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呃……”苏夜笑了笑,道:“不是什么关乎门派机密的事,我只是想要知道木师伯在不在武当山?”
石雁笑着回答道:“木师叔半个月之前已经下山,和古松居士一起云游四方,现在还没有回来,你找他做什么?”
没有回来么?真是麻烦,还得去幽灵山庄一趟……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苏夜随意敷衍道:“没什么,我有些事,想要找木师伯帮忙,可惜他不在,只能等下一次了。”
“这也没办法,你应该知道的,木师叔一向不怎么待在武当山的。”石雁安慰了几句,然后问道:“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的。”
苏夜尴尬的笑了笑,道:“不过是些小问题,我自己能解决的,不说了,师兄,你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苏夜说完,不等石雁回话,就急忙走了。
看着苏夜逐渐走远的背影,石雁笑了笑,低声喃喃道:“真是个有活力的年轻人呐!”
说完这话,他回到房间里,继续忙碌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