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
厨房间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窗。今日的阳光盛灿,光直直地打进来,房屋的色调就显得明快透净。霍因站在料理台前,正低头打量台上的东西,听到动静——不,更准确地说是闻到苏鱼越来越近的气息的那一刻。
他就抬头向门口看去了。预料中地,他见到了苏鱼。她似乎恢复地很好,站在门口还愣住了,过了会儿才走进来。从头到尾,她的眼睛倒是毫不掩饰地直视他。
霍因心想,这很好。他非常喜欢这样。
其实苏鱼是在打量他。苏鱼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就见到霍因的眸子不偏不倚地朝她望着。他侧着头,身后的光甚至把他长而密的睫毛都照得清晰异常。兴许是在光的作用下,苏鱼觉得此时的霍因看上去十分柔和,仿佛被定格在一幕黑白默片中——他的眉目清晰好看得令人无法忘记,甚至可以令人忽略黑白单调的颜色,无声的枯燥。
苏鱼只是想判断一下他是否真的无碍。可是苏鱼越看,竟然越了。到最后霍因眼里已经有了明显的笑意的时候,苏鱼才蓦地反应过来。
“身体感觉怎么样?”他一边忙活着手上的东西,一边问苏鱼。
“好了。谢谢你……霍因。”苏鱼总觉得这种气氛有些奇怪。
她注意到霍因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翻动着一本薄薄的本子,心下有些纳罕,这么古旧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在看什么?”
霍因侧过身子,抬头看她,“古书。《美食的经典与时尚》——人类的书籍。这书是地球历2015年6月1日出版的。很老很老的书了。”
做菜的书?那为什么要看这么古老的书?苏鱼有些不解。
“据说人类的饮食十分美妙,并且古早的饮食菜色更有利于现今人类的生长发育以及营养补充。所以,苏鱼,”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特意看的。”
他虽然没说,但是他的眼睛就在告诉苏鱼。
我是为你看的,我是为你在学的。
“霍因。”苏鱼说,“其实我是过来谢谢你的。”
听到苏鱼这么一说,霍因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而向苏鱼走去。他这次倒是简单明了地问苏鱼,“你想什么时候回以撒?”
“明早。”
霍因点点头,“我会让小黄金给你订好明早回以撒的车票。除此之外呢?”他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你有没有别的——”
“你有受伤吗?”苏鱼斟酌着说,“那天的情况,我还记得一点。”
“虽然……虽然血族的愈合能力的确很强,可是我想,那么重的伤也不会一时半会儿就好了吧?”
霍因竟然神情严肃地回答道,“嗯,苏鱼。”
什么……意思?苏鱼愣。
“的确没那么容易好。尤其是在德列特恩,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生物的血液能让我……”他顿了顿,转而说,“所以才不容易好。”
没有供以恢复身体的血液来源,没有能够让他吸食的血液,他怎么可能好?
“那,你需要多久才能好?”
“如果,苏鱼愿意的话。只要今天一晚。”
嗯?苏鱼觉察到有些奇怪。“一晚?”
“对,只要你在我身边一个晚上,我身上的伤就能愈合。”
霍因一本正经地说着,苏鱼皱眉,他又说,“因为我很喜欢你的血液,你身上血液的气息和味道都能抚平我身体中对血液的渴望。”
“只要我的身体渐渐平息下来,不再对你的血液有那么多强烈的和躁动。我想——伤口很快就能好。”
真的吗?苏鱼觉得似乎并不太可信。可是她看看霍因抿着唇认真注视她的眼眸,况且,况且也不是什么很大的牺牲,也不和她的离开有什么冲突,又只是一个晚上,再说了,她只是帮个忙而已。他为她受了那么多的伤,苏鱼,做人要有点良心。她这么做自己说。
“好的,霍因。”她说,“我答应你。”
霍因笑着说,“苏鱼,谢谢你相信我。”
后来……苏鱼才知道——才怪!见鬼!
……
说好一晚,那就是一晚。夜色完全覆盖住德列特恩淡色的天空时,如水月光开始温柔地施恩于这颗星球了。今夜不是满月,是新月,像回旋的一道刃光,被永恒地定格在半空中,它又明亮又凌厉地望着这片大地。
就在这个时候。苏鱼穿着有些长的睡袍,慢慢地走在旋转楼梯上。月光透过格子窗,笼罩到苏鱼身上。霍因站在楼梯的尽头望着她,从上而下地望着她。只是苏鱼没有发现。
他见到她的面容身体被月光勾勒出一种圣洁的味道——对了,他们人类有个美丽而古老的词语,他前不久学到,霍因觉得特别适合此刻被月光笼着的苏鱼。
冰清玉洁。
苏鱼没有注意到还有人在上面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只是边走边觉得这个景象有些莫名地熟悉。真是奇怪,第一次在这个古堡中遇险也是,似乎她只要在这里,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得和她那次所做的童话梦几近相同。
尤其是,当她注意到有人在安静地凝视她的时候。苏鱼停下了脚步,她也望着他。这个时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苏鱼也呆立着。她虽望着霍因,可是她在想的是梦。就在刚才的一刹那,她以为他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是的,太像了。太像梦中的霍因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她,然后他又一步步地朝她走来。只是这次变了,变成了苏鱼向他一步步走来。但很快,这样的情况又转变了。
总之苏鱼是看不清的,夜色太容易扰乱人的思绪,她看不清霍因此时的神情。不过她清晰地认识到,他在向她一步步地走来——又和梦中的景象撞了起来。梦里喧嚣,此刻寂静,寂静得就像霍因有时一直看着她的眼神。
他来到她的面前,俯下|身伸手。他的掌心有一片皎洁的月光。
他很是应景地说,“美丽的人类小姐,我能有幸与你共舞一曲吗?”苏鱼从他霁红的眼里见到了今夜的月光。
苏鱼突然心情很好,她歪头似是打量他说,“伤病患还能共舞?”
霍因挑眉道,“不仅能共舞。”他低声说,语气,“还能做更多的事。包括,力气活。”明明嗓音清冷低沉,好听悦耳,可是为什么,内容这么……
不要脸!大写的污!
苏鱼选择,选择无视。“霍因。我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苏鱼迈开步伐,“不要浪费时间。”
身后霍因意味深长的声音传来,“也是。白昼短暂,长夜无歇,才更好。”
苏鱼……苏鱼差点崴到脚……
苏鱼有些怀疑,霍因真的有伤吗?为什么还能面不改色地开这些玩笑。然而苏鱼殊不知,霍因并不是在开玩笑,因为日后他所说的这一切都被真真正正地实践在了苏鱼身上。
对于霍因所说的陪他一晚。苏鱼是这么想的,她可以就坐在他房间里对月发呆静坐直到天明。可是霍因的意思明显就不是这个,苏鱼进了他的房间,才意识到情况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对。
为什么,他,要,她,陪,他,睡,觉?
“要是这样的话,霍因,我不能答应你。”苏鱼皱着眉退到门口,她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霍因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举动,他步步紧逼,把苏鱼逼退到后背抵在门上。苏鱼试试转动门把手,不行,完全打不开。现在好了,她好像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不,或许说是进了狼窝。
“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他一手撑在她身后的门上,低下头靠近苏鱼,“我说的只是让你陪我一晚。要是你不在我身边,就待在这间屋子里,怎么够?苏鱼,我需要更近的距离,只有越近的距离,才能帮助我恢复身上的伤口。”
“你身体中的血,相当温暖。你应该知道的,血对于血族来说,虽然不是赖以维生的食物,但是在受了重伤后,我们通常都需要大量的血。当然了苏鱼,我也可以就只是闻闻你身上散发出来的血气的味道来调整自己。”
“虽然,这是饮鸩止渴。但是我,”他的声音近在咫尺,“甘之如饴。”
“所以,更近的距离,就非要,”苏鱼不知道该怎样说,“非要我陪你睡觉?”苏鱼一说出口,就觉得语气很怪,怪到她都忍不住……脸红了……
霍因弯了弯眸子,低声说,“不是非要睡觉。也有别的办法。”
苏鱼问,“真的?”
霍因眼神直直地盯着苏鱼,吐出两个字。
苏鱼浑身一震。她不敢再去看他,苏鱼抿了抿唇,神情才镇定下来,“霍因先生,我是因为心有愧疚所以才答应你的,你不能——”一二再而三提出这种无理又奇怪的要求。
“苏鱼,你不相信我?”
话音刚落,苏鱼就听见耳边极近的窸窣声,她不由地瞥了一眼。
霍因,在,在,在,脱|衣服!
苏鱼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她本身处境就是被动的,现在更糟糕了,她是不能激怒这个人的。
霍因单手开始解开雪白衬衣的纽扣。从上往下,一颗颗慢慢地解开,但是他的眸光一直盯着低头的苏鱼。苏鱼只觉得周围气氛炙热而难受,她想逃脱这种感觉,却有些无能为力。
很快,他上身的衬衣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苏鱼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身前的男人抬起了下巴,他飞快地吻上她的唇。
还是想象中的感觉。柔软温暖,他怎么咬都是舒服的,探入她的唇齿间,他能够捕捉到更多的温度,她的舌尖好像一直都是蜷缩着的,不愿意被他看见、触碰到。这次他绝对不会就那么地浅尝辄止了,他想要更多。
只要一想到她之前的回答。她说喜欢他。他就没办法停下,完全失去了理智。霍因想,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能够做到让苏鱼相信他就是她一直寻找的人。所以这一切,他对她的掠夺索取,不过是早些晚些的问题而已。
她一直都是他的,从曾经,到现在,那么漫长地岁月,苏鱼一直都是他的。
想到这里,霍因只觉得满足,满足得想要占有她,满足得想抛却不朽永生的宿命,与苏鱼共老。
唇齿间,苏鱼微弱挣扎的声音断断续续。霍因索性把她不断挣扎的手制住了,然后细细地去品尝她的美味。
苏鱼又怕又惊,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于是,她咬开了霍因的唇瓣,她想以这种疼痛逼退他。
她,她真的很害怕这种状况,怕到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