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酸银特制子弹对血族造成的伤害是致命的,那名议员肩部的创口不断喷涌腥臭鲜血,出血量随着体型膨胀而加大。
数息过后,他的脚下已经积起血洼,那些有着轻微腐蚀性的浑浊血液,将手工地毯溶蚀殆尽,甚至不断沁入大理石地板中,激起一大堆密集气泡。
剧烈的痛苦让半人半蝙蝠的血族失去了理智,他扬天嚎叫着,赤红双眸中满是残暴酷虐。
蝙蝠怪死死盯着狭长走道中的死侍,长有灰褐色绒毛的肉翅扑扇不休,卷起的狂风令周围众人不得不躬下身去,稳住身形。
尖叫声此起彼伏,下议院的一部分议员知道血族的存在,但是还有一些后座议员,因为级别太低,档次不够,没有被告知——他们就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一样,陷入难以自抑的恐慌之中。
蝙蝠怪的周身弥漫起浓郁血雾,澎湃奔涌的血能如同雷电一般在身边流转跳跃,蓦然,他消失了。
再睁眼时,蝙蝠怪已然冲到了死侍身前,肉翅尖端的锋锐利爪狠狠划下。
死侍吹了个轻佻口哨,足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险险避开对方攻击。
“其实我更想称呼自己为刀锋战士,而不是V字仇杀队。”
死侍慵懒抱怨着,身形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半圆弧线,越过蝙蝠怪头顶。
他伸出双掌在蝙蝠怪双肩一拍,借助反作用力再拔高了一截,同时自斗篷下掏出两柄武士刀,反持着轻盈贴在蝙蝠怪的脖颈。
噌!
下坠时带来的重力加速度,使得两柄武士刀深深锲进蝙蝠怪的脖子里,闪烁着寒光的利刃
被蝙蝠怪的坚硬骨骼所阻滞,再难寸进。
“切。”
死侍不满地啐了一声,抛下双刃,猛然转身,双手抱住蝙蝠怪那被切开了一半的脖子,狠狠一扭。
像是掰麻花一样,蝙蝠怪脖颈处的皮肉骨骼被蛮力拧成一股,只剩下浅浅一层血肉神经还连缀着脑袋与身躯。
骨骼相互挤压碰撞造成的咔嚓声响令人牙酸,更恐怖的是蝙蝠怪依旧没有死去,仍在用利爪与血能,试图对死侍造成伤害。
“生命力这么强?”
死侍不禁瞪大了眼睛,他抱着蝙蝠怪的脑袋不断扭动,同时拖拽着对方在会议厅走道上滑行,留下一道时断时续的绵长血迹。
终于,蝙蝠怪的脑袋被卸了下来,接近三米的庞大身躯停止了无谓挣扎,像一辆报废汽车一样堵在走道上。
死侍喘着粗气,将手上拿着的硕大头颅抛到空中,精准落到了蕾切尔·罗斯首相的桌上。
这位坚强的女首相依旧保持着冷静,尽管双腿战战,尽管心脏狂跳,她仍在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V字仇杀队,为大英帝国留下了最后一丝体面。
而康斯坦丁,则对着镜头,沉声说道:“你们看,这个国家已经被血族侵占腐蚀,他们不仅行走在凡尘俗世,还高居于庙堂之上,
他们操持国家柄权,掌控媒体喉舌,抑制民智开启,乃至率兽食人,做出种种骇人听闻罪行。
在世界各地活跃的公益性非政府组织是血族豢养的家犬,负责为血族老爷插手中东局势制造借口;
国际人口贩卖组织是血族豢养的家畜,负责为血族老爷提供私人奴隶,以满足他们内心中最阴暗龌龊的幻想;
乃至大英帝国的官僚系统本身,也是血族豢养的牧羊犬,专门负责为血族老爷驯化民众,愚弄摆弄那些无知悲哀的贱民。
复杂繁琐的娱乐产品是血族授意生产出的毒药,他们让我们沉溺于虚拟世界的快乐,麻醉于文化产物带来的刺激;
乏善可陈的选举制度是血族授意生产出的迷幻药,他们让我们沉溺民主选举的幻梦,幻想着下一位大英帝国继任者将会作出新的改变——然而这都是狗屎!西方世界政客上台之初所承诺的口号从来都是谎言!他们只是描绘着一张又一张的蓝图,让我们继续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继续当无知羔羊!
女权主义!同性主义!动物保护主义!环保主义!宗教平等!人权平等!
包括以上所有要素的白左思想,只不过是血族用以荼毒我们精神的昏睡剂!
他们把我们培养成博爱仁慈的圣母,让我们进行自我厌恶,自我yan割,革除死刑,宽容那些强建犯、杀人犯,而对受害者的惨叫不闻不问!”
康斯坦丁愤怒地咆哮道:“在血族手中,白左思想就是一柄割肉的钝刀,它剥夺了我们盎格鲁萨克逊人的热血,剥夺了我们内心中的野性,让我们保持温顺,保持愚昧,保持谦卑低贱!
我受够了谎言,我决定反抗。”
与此同时,数架直升飞机悬停在国会大厦外沿,飞速旋转的螺旋桨叶在泰晤士河上掀起波澜。
探照灯的光芒如同一柄柄利剑撕破长夜,国会大厦周边被闻讯赶来的英国警方、军方车辆堵得水泄不通。
原本正在闲逛的伦敦居民逐渐靠拢了过来,在军队封锁线的最外沿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举着手机不断拍摄,闪光灯亮如白昼,快门声此起彼伏。
穿着制服的警官厉声呵斥令民众退散,狰狞面容令人毫不怀疑这些紧张程度位于临界点的警官们,会用橡胶警棍来表述何为“皿煮自油”。
而在那些直升飞机的机舱中,戴着防风目镜的狙击手用吊带托着手臂,冰冷枪口对准了国会大厦二楼的下议院会议厅,红外线夜视仪清晰地显示着厅室内每个人的位置。
风向,风速,相对距离,直升飞机颠簸程度,玻璃的折射角度....一切数据在脑海中排列组合,建立繁琐复杂的方程式。
.S的精锐士兵停下了咀嚼口香糖的动作,舌尖生津,对着耳麦轻声说道:“请求射击。”
行动指挥部下达了指令:“批准射击。”
于是,扳机被扣下,子弹在膛线中摩擦,随着枪口处喷涌的火光,朝着下议院会议厅窜去。
这枚狭长子弹凿出轨迹,穿过泰晤士河上方潮湿的空气,穿过彩绘玻璃,余势不减轰向挟持着下议院议长的康斯坦丁。
“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坟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
砰!
大威力狙击枪子弹轰在了康斯坦丁的胸膛,打断了他的话语,让他后仰着倒去。
同时,下议院会议厅的大门被攻城锤强制撞开,全副武装的士兵端着枪械,朝走道中的死侍倾泻火力。
死侍只是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一卷斗篷,用纤薄布料阻挡住子弹洪流,向后退去。
他一把抄起生死不明的康斯坦丁,按动腕表按钮,自脚下升腾起繁琐复杂的魔法阵图,两人就此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狼藉的会议大厅。
距离十一月五号,还剩两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