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圣诞,堪萨斯,肯特农场。
乡村的人们通常睡得很早。时间已过午夜,农场上所有的灯光都已熄灭,唯有漫天繁星仍在夜空中闪烁。弯月如刀,在田野间洒下了皎洁的微光。凉爽的风拂过麦田,吹得麦穗窸窣地摇晃,在素白的光辉下摇曳摆动。
卡拉独自一人坐在老房的门前,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睡袍。她出神地望着被月光披上了银白轻纱的麦穗,任凭田野中穿出的凉风撩起她金色的发丝,不知在想些什么。
“睡不着?”
卡拉循声回头,只见克拉克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她身后,脸上挂着和煦亲切的微笑。
“啊,抱歉。”卡拉说,“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你没有。我只是恰巧睡不着出来走走。”克拉克说。
“我也是。”卡拉轻声道。
克拉克拖来一张凳子,在她身边坐下了。卡拉小声问:“肯特夫妇呢?他们都睡了吗?”
“睡了,他们总是睡得很早,另外今天他们可能也确实累了。”克拉克道,“你呢?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卡拉撒了个谎。事实上她刚刚又做噩梦了,梦见氪星在灼人的热浪间支离破碎,而她独自坐在单人飞船小小的船舱里从碎片中飞出,仿佛整个宇宙间只剩下了她孤零零一人。
两人静默地坐了片刻,卡拉突然轻声道:“卡尔,你有没有......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氪星毁灭的时候,我的父亲救了我,他造了飞船、送我离开,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这一点我一直非常感激。但无可否认的一点是......他只救了我,就像你的父亲只救了你......”
她漂亮的眉毛拧了起来,似乎有些苦恼。
“我知道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克拉克沉默了那么一会儿,随后轻声道:“也许明白。”
他们两个人的父亲,氪星上两个伟大而睿智的头脑,在氪星注定燃烧成灰烬散落在冰冷的宇宙空间里时选择了拯救自己仅有的儿女。他们只救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因为没有时间了,因为就算最伟大的头脑也从未理解,一个星球的黎明可能在几秒钟内到来。
也许他们在意识到没有明天时都曾努力过,他们都曾拼尽全力千方百计试图拯救自己的星球和家园,相信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但最后噩梦成真了,整个星球带着它伟大的文明都化作了碎片,他们的儿女成为了最后的幸存者。
“如果有一天,氪星上发生的事......发生在地球上会怎样?”卡拉最后问道。
就是这个问题成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的导火索。那晚克拉克和卡拉对视了好一会儿,相视无言。
氪星会毫无征兆地突然间迎来终结,有谁担保地球就不会呢?更何况这个世界的地球是如此疯狂,三天两头就必须面对或来自外星或来自它自身的毁灭威胁,如果哪一天地球真的步上了氪星的后尘,他们应该怎么做?打造一艘飞船、把自己最关心的人装进飞船逃离这个毁灭的世界?就像当初他们父辈曾做的一样。
“一个儿子的责任,”克拉克最后说,“就是不重蹈他父亲的罪。”
正是两个氪星人那一夜的谈话引出了接下来的一切。次日他们便前往了孤独堡垒,开始着手准备方案。地球上有那么多的人,无论他们造一艘多大的船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在面临星球毁灭的灾难时来得及撤走。
但这不是唯一的思路。早在他们两个出生之前,克拉克的父亲乔-艾尔便发现了“幻影地带”——一个微缩空间,用来关押氪星上最邪恶的罪犯。而当氪星遭遇灭怎样?”
然而事情貌似并未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展开。漆黑的拳影像炮弹般从人群中射出,快到就连两个氪星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卡拉猝不及防被击中面门,整个人顿时化作残影倒飞而出,射穿了“密托邦”外围的高墙。
“卡拉!”杰伊诧然,急忙回头确认是谁如此生猛竟一拳就将超级少女击飞。只见人群中并肩走出了两人,从身材上看似是一男一女,均是穿着全包裹的漆黑铠甲,浑身透着浓浓的科技味和其他人身上原始粗糙的甲胄截然不同。
“初次见面,小鬼,你身上佩戴着我最讨厌的徽章......”男的那个走上前,头盔后透出如炬的目光死死瞪着杰伊,“我想这足以作为处决的理由了。”
他指的是那个“S”,艾尔家族的家徽,所以这家伙肯定是超人——甚至是他的家族——的仇人。
杰伊轻眯起了眼睛:“你是谁?”
“我?我是恐怖,我是永恒,我是地狱......”男人高举起右手,于半空强有力地攥紧成拳。
“......我是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