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程瞎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的锦盒。m.。他把锦盒放在茶海的中间,然后看了看我们,微微一笑,“来吧,各位上眼!”
程瞎子打开了锦盒,我们立刻围上去看,就发现里面并非金银玉器,而是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石头,尽管这块石头水润光滑,但是绝对看不出有什么珍贵之处。
我们一下子就愣了,不过我看着这块石头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没有任何头绪。
郎贝勒看了看程瞎子,“程爷,您开玩笑呢吧?”程瞎子却看着我们笑而不语。
郎贝勒轻轻的拿起锦盒,拿到眼前仔细的观察,甚至掏出了随身的放大镜,但是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有些迟疑的又把锦盒放下了,“程爷,难不成您这是块陨石?”其实郎贝勒这么说,看得出来他也没什么把握。
“陨石?”程瞎子淡淡一笑,“这两年天外星石的行市确实不错,但是还不至于让我这么看重。”
其实关于的陨石的行情我也了解一些,价格不菲,比黄金要贵得多。一克的月球陨石价格差不多在1000美金左右,而一克火星陨石能到1200美元。普通的石陨石或者铁陨石也能卖到300到500美元一克。
而程瞎子给我们看的这个,即便是陨石,就算它是最贵的火星陨石,价格基本也就在七、八十万人民币左右,还没有上次我们从祁连山带回来的玉扳指值钱,估计程瞎子这种眼光的人也不拿这种东西出来显摆。
我看了看元宵,他的眼中同样是一片茫然。
程瞎子看着我们的表情,神色颇为得意,他哈哈一笑,“来吧,各位接着上眼!”说着,程瞎子伸手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块冰块。程瞎子把塑料袋贴在了锦盒里的石头上,十几秒钟,程瞎子把塑料袋拿开,我们惊讶的看到锦盒里刚刚还坚硬无比的石头,此刻竟然变得软如凝脂。用手晃动锦盒,“石块”就会犹如果冻一般的微微颤动。
郎贝勒和元宵一下就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而我的脑子立刻就是轰的一声,顿时想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这个东西给了我太深的印象,我们当初就是险些丧命于这个东西之下,只是刚才太突然了,我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这个,因此没想起来。
看着眼前锦盒里的石头,我不由得脱口而出,“幻玉石髓??”
我此话一出,不仅仅是郎贝勒和元宵都愣住了,就连程瞎子刚刚那轩轩甚得的表情也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程瞎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竟然认识这个?”
我并没有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我的注意力此时全都集中在了眼前这块幻玉石髓的上面。
郎贝勒也在旁边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幻玉石髓,从来只是听说过,没想到这次竟然能够亲眼所见!”
只有元宵满脸茫然的表情,虽然他不知道幻玉石髓是什么,但是元宵忽然一笑,看了看我,又瞟了一眼程瞎子,“怎么样?我兄弟见多识广吧,那不亏是发丘的后人!”我知道元宵是想借这个机会,为我扳回面子。这次就连程瞎子也是讪讪的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变颜变色。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说的,这就是社会,如果你的出身和家境不能让你高人一等,那就要有让人不敢小视的见识和本事!虽然我的这份见识,得来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元宵本想再说两句,但是转头看了看我的表情,本来已经张开的嘴,又重新闭上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我虽然不知道当时我是怎样的表情,但是,我知道我的表情绝对不是刚刚露了一手的喜悦,至少是满脸的凝重和惊异!
元宵和我相识这么久,一见我的表情,就是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趁着郎贝勒和程瞎子低声交流的时候,他拍了拍我,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缓缓的点了点头,“我曾经见过这种幻玉石髓!”
元宵微微一怔,“在哪?”
我也把嘴凑到元宵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四个字:“单桓古国!”
我话音刚落,元宵的脸色立刻剧变,我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元宵会意,强迫自己冷静。但是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待会再说。
程瞎子看到我和元宵之间的交流,反而有些看不明白,这个人看古玩有两下子,但是他绝对猜不到我和元宵在说些什么。
这种情况下,程瞎子立时就觉得看不透我们了,因此他对我们,尤其是对我的看法有些改变,开口说道:“没想到卓先生,竟然见多识广,认识这幻玉石髓!”
我心中冷笑一声,看来刚才我的一句话镇住了这程瞎子,他绝没想到他出的“谜语”被我一针见血的戳中了谜底。
现在已经改口叫我卓先生了,刚才对待我的那股劲头顿时收敛了很多。甚至连茶壶里的茶也都到了重新沏了一壶。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苏东坡的那个“坐请坐请上座,茶敬茶敬香茶”的典故。
但是相比这种打脸回击的爽快感,其实我更在意的是这块幻玉石髓的来历。
这时程瞎子继续说道:“看不出来,卓先生年纪轻轻,竟然对着幻玉石髓还有研究?”
我心说,有研究,那是太有研究了,我TM差点被这东西给吞了!我当然不能照实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略知一二。”
我以为含糊着过去算了,没想到这程瞎子还挺执着,眉头一挑,竟然说道:“那程某就洗耳恭听喽。”
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试探我,但我不能跌这个份,于是我就把二叔当初在单桓古国卫城下面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些话,挑挑拣拣的跟程瞎子说了一遍。
即便是二叔这删减版的介绍,还是把程瞎子听得一愣一愣的,频频点头,最后几乎都要站起来了,“卓先生,今天真是幸会啊!不亏是发丘传人,少年英雄!”
我摆了摆手,“这也都是从家里的长辈那里学来的,我只是现学现卖,算不得本事!”
程瞎子继续问道:“莫非卓先生或者家里的长辈以前研究过幻玉石髓?”
我笑了笑,“我刚才也说过了,幻玉石髓极其罕见,从古至今现世的次数也不会超过十次,我怎么有机会研究呢,只是机缘巧合,和家里的长辈见过一次。”
程瞎子指了指自己的锦盒,“卓先生当年所见,可也有这般大小?”
我心说,这般大小??老子见过的幻玉石髓大到能吞人!不过说出来怕吓着程瞎子,我只好略一点头,“稍大一些!”
程瞎子顿时一惊,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常言道,与高人岂能失之交臂。今天能够得见真正的发丘传人,实在是一件幸事,还望以后能够多亲多近啊!”
我心中冷笑,你个势利眼,谁要与你走的亲近!不过我还有事情要问他,因此面上并没有带出来。
我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程爷,我有一事不明,不过我的问题有点不合规矩,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程瞎子大手一挥,“哎,卓先生但说无妨!”
我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不知道,程爷这幻玉石髓是从何而来?”我这话一出,程瞎子和朗贝勒都是一愣,因此古玩行自古的规矩,绝不打听别人东西的来路。我这个问题确实是坏规矩了,也难怪他们两个会吃惊。
不过元宵却满脸期待的看着程瞎子,这个问题其实是我们两个迫切想知道的。
程瞎子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道:“这种事情,我本不该回答,不过今天既然卓先生想知道,那我就破一次例。”说完,程瞎子竟然转头看向了元宵,元宵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你,你盯着我干嘛!”
程瞎子笑了笑,“说起来,我能得到这个东西,还跟汤家脱不了关系。”
“哦?”元宵一听就坐起了身子,“汤家?谁?”
程瞎子慢慢的说道:“汤建安汤公子!”
元宵眉头一皱,“怎么会是他?他哪来的幻玉石髓!”
我轻声的问元宵,“汤建安是谁?”元宵回到:“汤建安,是我大伯家的儿子!比我小一岁!没想到他竟然有幻玉石髓,还卖到了这里!”
程瞎子却摇了摇头,“并非是汤建安汤公子卖给我的,他只是中间人,买幻玉石髓的客户是他介绍的。”
我立刻追问:“卖幻玉石髓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瞎子想了想,“这个人不是这一片圈里的人,至少不是北京古玩圈里的人,因为我从没见过他。看上去五十多岁,但是很精神,总穿一身黑衣服。”
“那其他的呢?”元宵不死心,继续追问。可程瞎子却摇了摇头,“二位,我今天已经破例了,我只能说到这了,其他的说实话我也真不知道了。你们应该也知道规矩。"
听到程瞎子这么说,我和元宵对视一样,也只好这样了。
此时我的心中十分的不平静,我有种感觉,古尔班通古特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淡忘,或者是因为汤撼东的死亡而结束,也许它又有了新的发展,而且这其中似乎又有了汤家人的身影,这倒是引起了我的警觉。
又坐了一会儿,我们决定起身告辞。
回到了店门口我们正准备和郎贝勒告别的时候,郎贝勒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二位兄弟,我要是想吃进那块幻玉石髓,再转手卖掉,你们觉得受益能有多大?”
我看着郎贝勒笑了笑,“我劝您啊,别动这个心思,那幻玉石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着了它的道。”
“哦?”郎贝勒有些疑惑,“这话怎么讲呢?”
元宵接过话来:“怎么,您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那尊西域阿力默克唆的雕像的事,您这么快就忘啦?”
郎贝勒听了之后,表情瞬间露出一丝惊恐,“你们是说,这块幻玉石髓和上次那个尊雕像有关系?这其中还有......”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我也没这么说,总之,告诉您要小心这个东西。”
郎贝勒沉吟了一下,“好,我明白了,多谢二位兄弟,这又算帮了我了!不然,我恐怕又中招了,不过,这样说的话,程瞎子岂不是很危险?”
我摇了摇头,“也没那么危险,我们也就是跟您提个建议。”
郎贝勒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明白!”说着就和我们拱手告别了。
回到了店里,我和元宵直接进了里间屋。元宵上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回事,这幻玉石髓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把我们当初被困在单桓古国卫城地下的事情跟元宵说了一下,元宵听完我的话,眼睛都直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好久才有些结巴的说道:“我天哪,你们当时.......那种情况......简直是,太......”
可能是被我们当时的惊险出境所震惊,元宵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拍了拍他,“不管怎么说,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平安无事,只是二叔,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元宵还是直直的看着我,“你们当时见到了那么多得幻玉石髓??我的天哪,那得值多少钱!!!你说你怎么也不知道砸下一块带回来呢!”
“我靠!”我一巴掌拍过去,“原来你小子震惊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