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失去平衡,一声闷哼就掉了下去。在掉落的一瞬间,我用手里的手电往下照了一下,但就是这匆匆一瞥,让我的心里有了些准备。
这里距离下面的地面并不高,虽然我不能想文墨那样帅气着陆,但至少不算太狼狈。
落地之后,我发现自己所站的地面还算平整,而且向下凹陷,在凹陷的中间有一个不小的洞口,直径差不多有四十公分,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底。在这块区域的四边还有石头围挡。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好像是一个蓄水池,中间的洞口应该就是排水口。
想必当初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堵起来的。这说明在这里的地下还有一套完善的供排水系统。看来这里才是当年冥族隐居的核心区域。
所谓核心区域,就是当时种族部落的上层阶级居住的地方,或者图腾崇拜,祭祀信仰的场所。当年的工程技术水平并不算高,所以修凿出这样的一套系统很不容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享受的到。当年的那些平民,恐怕还是居住在地面上的丛林之中。
我抬头看向上方,发现刚才我掉落的裂隙,就在水池的正上方,莫非当年那里是有水的?水从那里落下,流进蓄水池,供当时的人们取用。看现在的这个布局,当时应该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此时,我顾不得多想,在上面的裂隙中还有一个会动的人头呢!我赶紧快步跳出了围挡,离开了蓄水池。谁知道那颗人头会不会自己跳下来!
我的这个想法,如果是放在外面,别人一定会当我是神经病,但是刚刚它就活生生的在我眼前发生了。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十分的宽敞,尤其是顶上的部分十分的高大。看上去这里应该是在山体裂缝的基础上,经过了人为的加工修凿而成的。藤门山及其附近地下空洞和裂隙密布,这一点早在我们上山的时候就深有体会,这些应该也和地下暗河的改道有关,古人大概也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在地下修凿了这样的大型通道。
我看了看通道的两边,再结合刚才在裂隙中的行进路线,我大致推测出了一个继续向里的方向。
其实方向在这个时候并没有特别的重要,因为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我判断对了,继续深入就会和二叔、元宵他们会和。第二种就是猜错了,如果不是继续向里的方向,那就是出去的方向,能够出去也挺好的!
此时在我的心里,最让担心的还是二叔他们的安危,我不相信在刚才的爆炸中他们全都出事了,但是哪怕其中任何一个出事,都让我难以接受!
正在想着,突然间,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扑通一声,我赶紧转头一看,就发现那个人头果然又跟了下来。
看了好几次了,我大概也看习惯了,当然也没那么害怕了,举起枪就打算再给他一枪,可是还没等我扣动扳机。人头掉在地上骨碌了几下,说来也巧,他正好滚到了中间的洞口处,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刚才本来把我吓得我半死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又觉得很滑稽。看着人头掉进了排水口,我心想:幸好这里已经不用了,否则真担心人头会把水道堵住,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有一个大号皮搋子的样子。
人头的威胁终于消失了,虽然它消失的这么的无厘头,但是却丝毫不影响这里阴森的气氛。
此时,我再次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蓄水池,石板围挡比较简单,上面隐约有一些花纹。水池的底部比较光滑,大概是经过了常年的水流冲刷的缘故,所以出现这样的效果也并不奇怪。然而,我也想到了刚才自己的一个想法似乎不太准确,很明显当上古先民修凿出这里的通道的时候,这些石壁上的裂隙还是有水的,这大概就说明了这里的山体中暗藏的水路是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渐渐消失的。
如果是这样,我猜测上面堵住裂隙的石灰墙,也是水路枯竭之后被砌在那里的!至于原因,我大概只能这样推测:时间也许是在水源消失之后,原本的水道中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至于变化是什么,也许那个会动的人头就是一种表现。
我把手电的光圈,往上移了移,忽然看到在水池围挡和崖壁上裂隙之间,镶嵌着一个雕刻。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可是在他的头上却长着两个凸起的小犄角,看上去似乎像是西方神话中的小恶魔。但我知道这和西方的文化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上古先民在这里开凿的时候,西方人恐怕还在过着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
雕塑上的少年,蜷缩着身子,似乎有着一种无奈和哀伤!
我看了竟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这个雕刻到底是要表现一种什么意义呢?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就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通道的两边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些有人活动过的痕迹,比如一些破碎的瓦罐,简陋的石桌,以及其他一些工具,甚至还有一些腐朽的不成样子的金属器物。
我这一路走来,像刚才那样的蓄水池,又看到了不少。每一个上面都有一条裂隙,跟我刚才估计的差不多,有的被石灰封住,有的没有被封,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却让我心里不安,我看到有些石灰墙,也已经破损了,不知道会不会和我刚才的遭遇一样。
每次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会下意识的看看水池里面有没有人头!
当然,如我刚才所见的一样,蓄水池里面的石壁上都有一个雕刻,让我意外的是,这些雕刻完全不一样,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是少年,有的是幼年,还有些接近成人!当年的雕刻这么随意的吗?有点现代个性艺术的意识情节啊!
我一直向前,走过了一个转弯之后,我忽然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凉风!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出口,不然怎么会有空气流动呢!不过,我转念一想,这种情况也不尽然,在有一些古墓中,虽然它是封闭的,但是走进其中,仍旧会感受到一阵阵的风吹过。这样的事情,谁也解释不清,至今也没找到答案,所以倒斗这一行的前辈,把这种情况叫做鬼喘气!
我也曾听二叔讲起过,鬼喘气虽然听起来有些恐怖,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喘气而已,总不真的能把人给喘死吧!
我闻到在流动的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有些腥臭,可是又非常的不明显,总之让人闻起来就很不舒服。感官上的不悦,就会连带精神上也有些紧张。
我走着走着,在经过又一个蓄水池的时候,忽然间,旁边的石壁上,传来了“砰”的一声,我没有准备立刻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一看,就发现蓄水池上方也有一条裂隙,看上去比我刚才身处的那一条要大一些,裂隙的出口同样被石灰堵住了,而刚才那个声音就是从石灰后面传过来的!
由于我自己刚才的恐怖经历,我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枪,死死的盯着那个地方。随着堵在裂隙出口的石灰一阵晃动,突然间就被砸出了一个洞。紧接着一个人头就钻了出来!
虽然提前就有了思想准备,但我还是心里不由得一揪,更可怕的是这颗人头上长着长长的头发,头发整个挡在了脸的前面,让我想起了《午夜凶铃》那个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我就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麻,猛地把枪一举就想开枪,就在这时,那颗人头突然抬了抬,惊叹张嘴说了一句:“谁?谁在那?”
我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颗人头会说话,紧接着猛地回过神来,这是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我简直被吓蒙了,现在才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阿娜朵啊!
我急忙把手里的枪放了下来,心里一阵的后怕,如果我当时手一抖,扣动了扳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想如果阿娜朵死在了我的手里,那我这一辈子都将永远活在自责的阴影中。想到这些,我的额头瞬间吓出了一层冷汗!
我定了定神,赶紧走到裂隙的下面,抬起头看了看,“是你吗?阿姐?”
阿娜朵点了点头,“是我,你是卓然?”
我赶紧回答道:“对,是我!你小心,你那里距离地面有点距离,你小心一点跳,我在下面接住你!”
阿娜朵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上去还有一些恍惚,伸手一下子摸空了,身体一晃险些摔下来,不由的惊叫了一声。不过尽管这样也比我强多了,我基本算是失足掉下来的。
我从下面把跳下来的阿娜朵扶住,我问她有没有事?她摇了摇头,看了看我,不禁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这里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