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形,高富帅是被那高复生给引到狐狸群那里的,这混蛋像梦游一样从庙里走了出去…
“那高复生以前是不是跟你有仇?”我问高富帅。
“没仇啊…”高富帅搔了搔头,“但俺俩关系也说不上多好。”
我点点头,拉开车窗朝后面的旷野里望了一眼,没看到有狐狸,看样子,那些狐狸没有追过来。
“雨馨你累不累,要不我帮你开会儿?”我问。
“不累。”白小姐微微一笑。
“俺累了。”高富帅打了个哈欠。
“你累个毛线。”
我取过后座上的包,从里面拿出吃食,一人分吃了一点。倦意一阵阵袭来,我歪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车已经来到了高家村,我揉着眼睛,看着从车窗外闪过的一座座破房子,忽然觉得高家村似乎没那么落后了。回想先前死里逃生的一幕,此刻回到有人居住的村子里,只感觉无比的安逸和幸福,眼眶有些湿湿热热的。车子稳稳行驶在村路上,此时应该是凌晨的三四点钟左右,高家村里一片漆黑。
“阿风他们会在哪里?”白小姐问。
“他们肯定还没睡,听到车声会循过来,雨馨开慢点…”
果然,快到一个路口时,向风突然从左边一条宽巷里走了出来。
上车以后,向风上下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白小姐和高富帅。我们三个就像从水塘里面打捞出来的,十分狼狈。
“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向风问。
我摊了摊手,苦笑道,“一言难尽,你们呢,有没有找到那传说中的河图?”
“有线索了。”向风说。
“哦?”我跟白小姐同时惊讶道。
“不过,那图可能找不到了。”向风低声说。
“有线索,为什么还找不到?”我疑惑的问。
向风凝视着车厢顶部的灯,“因为,知道河图下落的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
“嗯。”向风缓缓的点了点头,“走吧,到村支部再说。”
向风和老狐经村长许可,住在了高家村的村支部里。车子缓缓停在村支部大院,我们下了车,那高富帅也跟着我们往屋里走。
“你怎么不回自己家?”我问。
“俺…俺家里有两个怪物,俺咋敢回去?”高富帅紧张的说。
我‘呼’了一声,冲高富帅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我真想踹死你!
村支部大屋里点有火炉子,十分温暖,炉上烧有热水,那老狐一动不动蜷缩在距离火炉不远的长椅子上,眯缝着小眼睛正在打盹。我们围在炉边,把炉火撩旺,每人喝了杯热水,感觉终于恢复了元气。
“等下再给你讲我们的遭遇。”我冲向风道,“先说说吧,那人什么时候死的?老死的还是病死的?…”
我心说,文革初期参与刨挖高家祖坟的人,到现在年纪应该挺大了。
“非老非病。”向风说,“那人年纪不是很大,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了,我起局测了测,发现他已经死了,具体死亡的原因,十分奇怪,从局象里来看,好像是被某种东西给吃了…”
我听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那人叫什么名字?!”
“高复生…不是他哥哥。”向风指了指高富帅,“那人的‘复’是重复的复…怎么,你认识他?”
我把向风和老狐走后,我跟白小姐出村的一系列遭遇讲了一遍。当我说道那狐狸为了救我们,牵住狐群,被群狐咬死时,那老狐就像被电到一样,‘蹭’一下子从长椅上跳了下来。
“狐大爷,你怎么了?”我问。
老狐脸颊的肌肉痛苦的扭曲着,一言不发的朝外面走去。
我心里十分酸楚,轻声对白小姐道,“雨馨,去看看他。”
“嗯。”白小姐眼睛里泛着泪光,点点头跟了出去。
“照这么说,那高复生是被你们发现的那座地下庙祭台里出来的那东西给吃了的?”向风沉声道。
“应该是的,不过,他怎么会知道那河图的下落?”
向风说,他和老狐挨家挨户盘查,来到高复生家时,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愁眉苦脸的说,他儿子一个多月以前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向风向老太太问过高复生的生辰八字,起局测了测,发现高复生早就已经死了。向风没敢跟老太太说实话,只是问老太太高复生是去做什么事失踪的。老太太说,他儿子高复生打了三十多年光棍,前段时间终于托外村的媒人说下一个媳妇,但对方家要很高的彩礼,家里面拿不出来。高复生便把他父亲当年遗留下来的一样东西从院子里挖了出来…高复生的父亲当年曾经参与刨挖高家祖坟,他趁众人回家吃饭,自己看守现场时监守自盗,偷了祖坟棺材里的两件东西,一件是大明皇帝御赐给高家祖宗的一只玉如意,另一件十分奇怪,是一只陶土做的盆子,十分坚硬,那盆子里刻有密密麻麻的稀奇古怪的图案。高复生的父亲把那两样东西带回家,埋在了院子里。后来,他把那只玉如意偷偷卖给了黄河对岸青石镇上的古董商人。至于那只陶土盆子,他认为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直到死都没卖,一直在院子里埋着…高复生家里穷的叮当响,实在拿不出娶媳妇的彩礼钱,家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变卖,思前想后,他忽然想到院子里还埋着一个陶土盆子,毕竟是从祖坟里挖出来的老物件儿,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于是便挖了出来,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带着那盆子出了村子。没想到,高复生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只陶土盆子可能就是那上古河图,看样子,高复生带着它出村以后,碰到了从地下庙祭台里出来的那东西,然后被那东西给吃掉了。那么,那只盆子很有可能就在那一带。我和向风商量过后,决定明天寻找一下。
“要小心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还有那些狐狸。”我说道。
“狐狸白天应该不会出来的。”向风说。
“怪哉的很,哪来那么多狐狸?…”我嘟囔道,“明天我去问问村长老头儿,看他知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哪里有狐狸窝。”
正说着,白小姐走了进来。
“狐大爷怎么样?”我问。
“在外面蹲着呢,一句话也不说。”
“唉…”我叹了口气,恨恨的说,“人有的时候连畜生都不如,狐狸都比高家村的人有情义,当年要不是高家村的人把狐大爷扔进黄河,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不人不狐的样子?要我说,他弄死当年那村长以及后面这高小文是轻的,应该把高家村这些没人性的混蛋全部弄死…”
向风突然出手在我肩头拍了一下。
“怎么了?”我一愣。
向风两道目光像冷电一样,指了指高富帅,我这才想起这混蛋还在这里。高富帅那混蛋趴在长椅上,看起来睡着了。
“没睡也没事,他个混蛋如果敢说出去,我就把他的牙全部给掰了。”我低声说。
向风隔着玻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行了,时候不早了,抓紧睡会儿吧。”
我早就累坏了,浑身都疼,搬了只凳子往墙边一靠就睡着了,醒来天已大亮。那高富帅早就已经走了,老狐也不知去了哪里。雨早停了,外面飘起了大雾。向风早已醒了,没过一会儿,白小姐也醒了过来。从包里拿出肉干和水,匆匆吃喝完毕,三人来到外面。
院子里的雾气飘来荡去,不时有水珠从那棵老榆树的枝叶上滴落下来,打在那口古钟上,扑踏扑踏作响。
我捶了捶酸疼的脖子,伸了伸懒腰,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锁上屋门,我们正准备走时,远处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随后,一大帮人扛着长长短短的工具,出现在雾气中,顷刻便来到了院子里,为首的是那村长老头儿。
“这是要干嘛?”我环顾众人,冷冷的问。
老头儿阴沉着一张脸,看了看我们三人,‘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一起的那个老外呢?”
“老外?”我愣了一下,瞬间便明白了,高富帅那混蛋昨晚装睡…
“高富帅,给我滚出来!”
“不用喊嘞,他不在这里。”老头儿说,“我们是来抓那老外的,不关你们的事。”
“你们凭什么抓他?”我问。
“就是,凭什么?”白小姐冷冷的道。
“凭什么?就凭他吓死了高小文!”老头儿双脚一跳,“我说昨天见他咋感觉他那么面熟,真没想到,徐向前的儿子居然命那么大,扔进黄河里都没淹死。”
我冷笑一声,“怎么,你们害怕了?害怕遭报复,对吗?”
老头儿不说话。
“他要报复你们,早就报复了!”
“村长,别跟这小子废话,他要拦着就连他一起打,那老外不死,我们以后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一个老头儿叫道。
“安生日子?”我‘嗤’的一声,“是你们心里不安生,生怕你们父辈当年做下的孽,报应落在你们头上。告诉你们,我今天还就拦着了,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动狐大爷一根汗毛!”
“还有我。”白小姐说。
“讲打吗?”向风冷笑一声,缓缓扬起拳头,“算我一个…”
火拼一触即发,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住手。”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老狐提着两只烤熟的野兔子站在那里,原来他是给我们去弄早餐了。
老狐慈爱的看了看我,看了看白小姐,然后又看了看向风。
“孩子,腻(你)们走吧,这是我跟高家村人的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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