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的客人过来?”我问。
“嗯,是啊,我哥挂掉电话告诉我,那个周老板说,有几个山东的客人过来,他请吃饭。山东人酒量高,周老板怕自己招架不住,于是便想到我哥,让我哥过去陪酒…周老板是我们的大客户,我哥自然二话都没有,就过去了…”
我心里道,山东的客人,能是谁?那个跟周老板有交集的四川法师,早就死了,难道是…想到那法师,我便想到那个凌老板,然后,我又想到跟雨馨长的一模一样的,凌老板的女儿‘凌霄’,由此,我又想到了雨馨的父亲…难道说,所谓‘山东的客人’,是雨馨父亲那边的人?…
“他们那晚在哪里喝的酒,你知道么?”我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人说,“我哥那晚喝的酩酊大醉的,被两个人给送回来的,本以为他睡一觉就没事了。谁想,昨天早上我醒过来,发现他屋里没人,我就跑出去找,找来找去没找到,听说江里淹死了人,我就过去看,没想,居然是我哥,唉…”
“送他回来的那两个人,你认识么?”我问。
“嗯?认识其中一个,另一个不认识。”
“你认识的那人是谁?”
“陈师父。”
“是不是住在你们县城北山的那个陈师父?”
“嗯,就是他,他跟那个周老板关系挺好。今天一早,我本来想请陈师父过来,看看我哥的尸体跑到江边是怎么回事,可陈师父不在家,所以,我只好请我们村上这个道士…”
我点了点头,心里想,看这情形,这人的哥哥一定是被周老板,陈师父,他们那帮人施法给害死的。之所以那帮混蛋选择在村上交易,一手交青铜人,一手放杨老爷子,就是要在交易完成后,利用这死人的尸体,在半道上劫杀我们…也不知师父现在有没有卜测到,昨晚和我通话,拿走青铜人的那人的下落…
“你家有蛇皮吗?”我问。
“蛇场那里有。”
“可不可以送我几条?”
“当然可以。”
所谓‘八尺九寸’,古代和现在所指的长度是不一样的。按照现在的换算法,大概是三米左右,古代也就两米多。反正,弄条三米的‘蛇绳’,准够…
刚才施法的时候全神贯注,我都忘了腿疼了。现在一停歇,腿又接着疼起来,所以,没跟这人去蛇场。待这人取来蛇皮,我每条都拉了拉,比量了比量,感觉挺结实,拧在一起足够做条三米长的绳子,于是便团起来,装进胶袋,往包里一放。然后,我便和雨馨,晨星,小晴,回了宾馆。
回去没多久,师父和向风也回去了。
“怎么样师父?”我见面就问。
“卜到了。”
“哦?那人现在哪里?”我问。
“在路上…”
“路上?”我一愣,看向向风,“这么说,拿走青铜人的那人,不在这县城了?”
“没错。”向风点了点头,“不在了,往西南去了,目前在路上。”
“往西南,那人是要去哪里?”我嘟囔道,“雨馨,地图帮我拿一下…”
我在地图册里找到我们所在的这县城,往西南指去…
“往西南是雅安啊,难道说,那人是去雅安?他带了青铜人,去雅安做什么?”
我抬头看向众人,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师父说道,“冷儿,你还记得,在鬼境里时,那个死鬼老头儿的讲述么?”
“当然…”我说道,忽然间,我心里面闪过一个念头,“师父的意思是说,他们去雅安,可能是和那些冉民有关?…”
那晚我像梦游一样,随同犯劫的那个老头儿去了‘鬼境’,听鬼境里的那个死鬼老头儿,讲述了关于他先祖杨显圣的一段往事…杨显圣当年去邛崃山一带游玩,回去的时候遇到山体滑坡,侥幸逃过一劫,但却迷了路,冒着大雨,沿着岷江的一条支流一直走,最后晕倒了,被那些冉民给救到了一座深山里…
我看向地图,雅安,就位于邛崃山脉的东麓,而岷江最大的支流大渡河,便流经雅安,此外,岷江的二级支流,青衣江,也流经雅安…照这么来看,那些冉族的遗民,可能就隐居在隶属于现今雅安周边的某个地方…
先前我们推测,那个四川法师,以及我们所探查的那股‘邪恶势力’,和那些神秘的冉族遗民有着某种关联。而那只青铜人,是冉族一种所谓的‘圣物’…
拿走青铜人的那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总归是曹老板他们那一帮的。如果他们那帮人,和那帮‘邪恶势力’有关系的话,眼下他们带了青铜人跑去雅安,可能就是和那些神秘的冉族遗民有关…
我支开雨馨,把我们去寻觅蛇皮的过程经历,给师父他们讲了一遍。分析之下,几个人都觉得,所谓‘山东来的客人’,说不定就是雨馨父亲的人,之所以跑到这里来和曹老板等人汇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只青铜人,眼下,他们一起去了雅安…只要能跟上他们,或许,就可以找到那些冉民,从而查探到关于那种‘神秘诅咒’的根源…
事不宜迟,匆匆吃过午饭,我们便即刻启程前去雅安。师父,我,杨叔,杨老爷子,杨老爷子的那个朋友,向风,晨星,雨馨,小晴,九个人,分乘两辆车,我们几个年轻的一辆。一路上,向风开着车,我坐他旁边,向他询问关于雅安的事。向风说,雅安是四川盆地有名的‘雨城’,降雨丰富,尤其夏天,连绵不断的雨,有时一下就能下十天半个月…然后,向风又讲了一些他所知道的,关于雅安的风土人文之类…
“雅安有没有什么神秘文化?”我问。
“神秘文化,我倒是没怎么听说过,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向风看了看我,“北纬三十度线,穿雅安而过。”
“哦?”我一下来了精神。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北纬三十度’成了神秘的代名词,在这条线所贯穿的全球各地,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带有谜团的事物,有些被认为是外星人的杰作,像埃及金字塔,远古玛雅文明,中国神秘三星堆,等等,都在这条线上。此外,这条线上,还有不少神秘事件多发的地域,魔鬼百慕大三角,就不必说了。据说,位于北纬三十度的鄱阳湖,就曾发生过神秘事件,二战的时候,有一艘日本船莫名其妙的沉进了鄱阳湖里,船上人员无一幸存,而在沉船位置下湖打捞的人员,只活着上来一个,精神还失常了。战后,美国派潜水员带着当时先进的潜水设备,在沉船位下水考察,也是只上来一个,多年之后,幸存的那人打破沉默,说他们当时在水下走着走着,忽然一道巨大的白光朝他们射了过来,然后,那潜水员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强大吸力,眼睁睁看着队友被那道白光给吸走了…很多人认为,宇宙中是有神秘力量存在的,那种力量作用在地球上的位置,就是北纬三十度线…
眼下,那个神秘的古蜀民族,冉族,有可能就隐居在北纬三十度线附近…我不禁想到那只青铜人,冉族的‘圣物’,据说,一旦用某种方法激发,那只青铜人便会具有‘不可思议’的能量,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难道说,那种力量,是从宇宙中得来的?而冉族的先民,之所以掌握我们所不可想象的东西,比如那种‘咒语’,是因为他们知道北纬三十度所隐藏的秘密?…
一路上,我无心观看路边的风景,也没再和向风,晨星他们聊天,脑子里想象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将近傍晚时,我们来到雅安市区,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宿,吃过晚饭,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师父看了看表,然后看了看众人,说道,“等一下,阿风和冷儿随我出去,找个地方施法,看能不能卜到拿青铜人的那人现在在那里…”
“行。”
“好。”
一个小时后,我们带了施法用的东西,离开宾馆,驱车一路往北,来到快出市区的地方的一个僻静的小公园。三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直等到子时,万籁俱寂,师父把他那晚扯下的,那人的那截袖子取出来,用剪刀在带血的部分剪下小小一块布,从车里取出我们带来的一只小盆子,把布放进去,‘咕嘟咕嘟’倒了几瓶矿泉水…
把盆子往地上一放,师父点燃六炷香,命我和向风各拿两炷,分别站在盆子两边。然后,他往那盆里也不知加了什么,加完之后,师父抽出一小截柳树枝,轻轻放入盆中,往盆边一蹲,师父一只手迅速掐指捏诀,另一只手指着盆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师父停下来,看向盆子里,又过一会儿,他起身站了起来…
“怎么样师父?”我问。
“卜到了。”
“在哪里?”
“就在这市区,看起来像是一家酒店,东南距离这里…直线距离大概六里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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