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苓傻愣愣地坐在床边,连林四郎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都没注意到。
她很惶恐,也很迷惑,对自己的心都生出了强烈的怀疑。
她怎么会喜欢林二郎那个冰块脸!
时间过得飞快,正午的阳光慢慢西斜,陆子苓走出房间时已是夕阳西下。
她推开门,院中空落落的只剩下西风,不见那两个令她烦恼的男人,陆子苓揉着饿得抽搐的肚子走向厨房。
厨房的饭桌已经收拾干净,案板上留着两人份的饭菜,估计是给她和林大郎的。
陆子苓刚来林家时还一天三顿饭,米缸填了几次又空之后,现在缩减成一天两顿饭,以前有二郎猎来的野味,一天总是吃得饱。
二郎最近养伤,一天两顿还是欠了些,她每每睡到半夜都会饿醒,也不知这些个大男人是在怎么忍受饥饿的。
看来得赶紧改善伙食,不然两个养伤的人营养跟不上可不行,更别提还有身体两个正在发育的小孩子。
陆子苓想到挖陷阱猎物,看来得好好跟林大郎争取一下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匆匆吃完剩饭,想了想先去了林二郎的房间。
刚走到门口,猛地想到自己可能喜欢上了林二郎,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重复几次后,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为难极了。
她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几次之后,终于提起勇气敲门,手刚抬起来,里面的人就说话了。
“在门口偷偷摸摸想作甚!”林二郎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陆子苓心猛地一跳,脑海中忽然想到上次给林二郎喂药的情景,瞬间面红耳赤起来,转身,落荒而逃。
林二郎已经走到门边,抬起手刚要开门,就听到她急促逃开的脚步声。
他俊眉微皱,抬起的手缓缓落下,深邃的眼眸幽暗无比,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泽。
她在躲什么?
……
陆子苓呼哧呼哧地跑到林四郎的房间,拍着胸脯靠在门板上,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一样。
刚停稳,就察觉到身后一阵温热,一道复杂压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转头一看,杏眸瞬间涌起怒火。
冤家路窄!
林三郎眼见日头快落了,小英子出去玩还没回来,就想出去找找,刚迈出一步,就被逃似跑来的陆子苓挡了路。
若是平日,他定要吃胡子瞪眼,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但此时,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一瘸一拐地离去,摇晃的背影让人莫名的不适。
陆子苓气呼呼地瞪着他的后脑勺,一肚子骂人的话,瞬间如被水熄灭的火,她冷哼一声,转过身。
看他一瘸一拐那么可怜的份上,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计较了。
林三郎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她怒瞪的目光,他沉着脸,强忍住回头看她的欲望,走得急促慌忙,脚步间都是逃避。
他不住地提醒自己,那是属于林二郎的人,他不可以有心思。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他的背影越发凄凉。
“你怎么急匆匆跑进来了?”
林四郎手捧着论语,一双温和清澈的眸子含笑地看着她。
闻言,陆子苓脸微微发烫,迅速浮起一片红云,一双眼眸闪闪躲躲地瞟啊瞟的,良久,才说:“我想让你帮我劝大郎同意上山。”
“你上山做什么?”
林四郎眉心微皱,如云间淡淡的折痕,眸子里瞬间没了笑意。
其实他也同意大哥不上山的决定,二哥常年上山打猎,多少次重伤而回,虎口逃生,宁远少吃一顿饭,也不愿二哥为生计这般不要命的拼。
“我要上山采药,而且我有安全轻松的打猎方法。”
陆子苓注意到林四郎的表情变得沉默,连忙解释。
她可是决定把林四郎和林二郎拉到统一战线,这样才能改变大郎的想法。
否则,不能上山采药打猎,她还怎么还清三十二两银子恢复自由。
“安全轻松的打猎办法?”林四郎好奇地看着她。
这女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喜!
她就像一本精彩绝伦的书,诱惑着人一步步沦陷。
陆子苓看出他来了兴致,连忙把挖陷阱吸引猎物的办法详细说给他,看着林四郎越来越亮的黑眸,她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半。
“这下你愿意帮我了吗?”陆子苓眉眼间潋滟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她清丽的小脸堆满自信,一双水润亮泽的杏眸闪闪发光地看着林四郎,晃得他有些不敢直视,生怕那不该有的心思被她发现。。
“嗯!”
林四郎微微点头,目光悄悄在她脸上逗留半秒赶紧移开。
陆子苓见他点头,激动不已,想着马上就有肉吃,有钱赚,开心的都快飞起来了。
这时,门口传来林三郎和村长说话的声音。
不消片刻,林三郎抱着小英子,身后跟着村长和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
陆子苓对村长的印象很不好,记忆犹新的便是村长伙同李二狗讹林二郎拼命打死的猛虎那事,遂这会看到村长,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再加上房间还有冤家林三郎,所以她想都不想就往出去。
“陆姑娘,请留步。”村长突然开口。
陆子苓回头看他,脸色冷淡极了,仿佛对面不是众人攀附的一村之张,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要知道,在杏花村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村长就形同土皇帝,轻易不敢得罪,就怕他赋税征兵给人使绊子。
“陆姑娘,我今日是为犬子向你求亲而来。”村长说着,看向他身边的男子。
村长虽为人不厚道,但却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肚子里有点墨水。
“我不嫁!”
陆子苓想都不想就拒绝,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眉目间阴沉之气散开,碍于面子却没发作。
“陆姑娘,再看看犬子,我们是诚心求亲来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村长耐着性子说,把目光转向身旁的青年男子。
他是村长唯一的儿子,名叫南青书,长相和村长有些神似,面容干净,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生气。
他从进门就只看了陆子苓一眼,然后安然地站在村长身后,眼睛微闭,仿佛陆子苓这种清丽佳人不过云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