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着眉慢慢地收回手,看了小生一眼,目光再次落到三郎和小英子身上,“他们什么时候恢复?”
她指的是恢复正常动作。
小生看向三郎和小英子,“上次是我把小英子放回床内侧,我觉得可以了,一切就恢复正常了,你们没有人发现异常。”
“上次?你指的是小英子差点从床上摔下来那次?”
陆子苓脑海中忽然闪现起一个画面,她当时就觉得奇怪,根据小英子当时的动作幅度,她应该早就掉下床了,怎么还越走越远了,本以为是自己眼花,此刻才发现,一切都是小生做的,他静止了时间。
这时,她对小生的这个异能又有了新的认识,也就说小生虽然可以让时间静止一会,但他无法改变过去的时间。
打个比方,比如某人在三点钟吃了一个饺子,碗里还剩下五个,小生让时间停止十分钟,十分钟后那饺子还有五个,时间已经过去了,只是当事人还以为时间没有改变。
所以小生这个异能很容易能被细心的人发现破绽的,虽然不能找出证据,但一定会有所怀疑,觉得有妖术,对他们的处境很不好,林老太那头正盯着她凭空取水这个点发挥,若是小生被发现了,肯定会惹出更大的马菲菲。
一想到这,陆子苓秀气的眉头一皱,严肃地看向小生说:“小生,你要答应二婶,不在其他人面前静止时间,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不可以,只有这样你和小英子才能安全,我们家的人才不会被当人妖怪烧死。”
小生一听到被当成妖怪烧死,脸色瞬间大变,惶恐不安地看着她,“我、我不会了。”
也不知他是对火惶恐还是其他的,总之他脸上的神色格外恐惧,仿佛此刻就被架在火堆上烧一样。
得到他的应允,陆子苓微微松气,看着他继续说:“小生,你上次救小英子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记得小英子当时明明就快掉下床了,怎么忽然就回到了床内,我能发现,那么其他人也会发现的,所以为了小英子,为了你爹和我们,你一定不要再其他人面前这么做,哪怕是你三婶娘和林翠姐,都不可以,一定要记住哦!”
小生脸上的惊恐慢慢褪去,看着她温柔的眼眸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懂。”
这一刻的他一下子成熟了起来,他还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同给保护小英子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难,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们都会被烧死。
陆子苓看着这样早熟的小生,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这样异于常人对他是福也是祸,“那我先出去,你让你三叔和小英子恢复吧。”
说完,陆子苓转身掀开门帘出去,在外面等了不到一刻钟,里面就传来三郎紧张惊慌的声音。
“小英子,你怎么样,快让爹看看。”
听着三郎的声音,陆子苓顺了顺情绪,让自己脸上表现出惊慌的表情,这才快步向前,掀开门帘进去。
只见四分五裂的茶碗碎渣还在小英子脚边,小生背着手掩饰自己受伤的手,三郎则蹲在小英子跟前将小丫头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见她只是被吓了呆了,没受什么伤,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小英子没事吧?”陆子苓这时开口,脸上一派紧张不安。
听到她的声音,三郎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眼底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即收回视线,说:“没事,就是碗摔碎了。”
三郎刚说完,小英子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犯了错,打坏了一个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看着陆子苓,“二婶,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摔坏碗。”
她一直没有娘亲,好不容易有个比娘亲对她还好的人,就怕她因此不喜欢她了,所以可怜兮兮地保证着,估计陆子苓微微皱眉小丫头就能哭出来。
陆子苓一直知道小丫头很喜欢自己,也明白那种害怕被喜欢的人讨厌的感觉,所以走到小丫头跟前蹲下身,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笑道:“摔坏了再买就是了,你没事就好,下次若是摔坏了,记得别用手碰碎渣,小心你的小爪子被碎片割破了。”
她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对小英子说的,但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瞟向小生,他刚才就是用手碰碎渣被割伤流血了。
小生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僵,抬起眼飞快地看她一眼,连忙又低下脑袋,背后的小手微微动了动,牵扯到伤口时眉头一皱,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生怕被三郎发现不妥,他记着她的话,不能让人发现他的异能。
“三郎,你先带着小英子去吃饭,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陆子苓头也不抬地对三郎说着,此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再说了,她还等着他走了给小生处理伤口呢!
三郎一听,连忙拒绝道:“你带他们去吃饭,我来收拾,这碎渣这么多,小心伤了你的手。”
闻言,陆子苓忽的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他,语气压重道:“你赶紧去,好好招呼一下三婶她们。”
说完,不等他拒绝,就把小英子温柔地推进他的怀里,温柔地对小丫头说:“你先带着你爹去厨房,二婶和小生哥哥一会过去,乖啦!”
“好!”小英子重重点头道。
她今天摔碎了碗,这会正是表现的时候,刚答应的完,就力求表现的拉扯着她爹往出走,执行她分配的任务。
三郎被小丫头拉扯得无奈,边走边回头说:“你小心点,不好收拾了等我一会来弄。”
陆子苓没有回复他,给了他一个漠然的背影看得三郎心里一阵难过。
待小英子和三郎走远,陆子苓这才走到小生跟前,看着他背在身后的手,笑着说:“手上前,我给你处理伤口。”
闻言,小生微微犹豫,随即将手拿了出来,露出被划过的指腹,小小的伤口已经让他的食指和中指染了不少血渍,而他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个。
陆子苓接过他手上的手,看他一眼,“疼不疼?”
“不疼。”小生低声道。
其实有点疼,但他不想让她担心,便撒了谎。
见他低着脑袋撒谎,陆子苓微微蹙眉,无奈地长叹一声,他的木楞让她想到了大郎,那个话不多却一直对她极好的人,“这伤口虽小,你做什么却都会隐隐作痛,所以,你可以欺骗别人,但唯独不能欺骗自己,若是欺骗别人,也希望是善意的谎言,就像你怕我担心说你不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