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卤磷酸钙的变色和锡的柔软
萧晨的这番话不亚于重磅炸弹,让我脖后跟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萧晨却没有多说,而是转过身去开始整理起他那通风柜上的药剂瓶来,似乎不打算计阻止我离开。
“你……真的让我们走?”我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萧晨,有些不敢置信他的转变如此之快。
“反正你们还会回来的,我没必要阻止。”萧晨懒洋洋的地说。
我一惊,转头看了看萧晨这逼仄而昏暗的实验室,怎么想我也没有回到这个鬼地方的欲望。
“什么意思?”
萧晨停下了身子,微微侧首,斜目看了我一眼,道:
“别忘了你手里的那本书写着的《僵尸世界》,如果上帝游戏真的开始了,我们的世界恐怕会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估计你们还不知道其他六个团队手里的书吧?”
听到萧晨的话,我的大脑也清晰了几分,萧晨的话说的没错,虽然我记得还有六个人也跟我一样各自得到了一本书,但是说实话,当时我根本没来得及看别人手里的书是什么。
“难道你……都知道?”
“对,我知道。”萧晨淡淡地说道,就好像没有感情一般,“而且我还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很多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瞎子,真理摆在他眼前他也看不到。”
“你……”
“算了,陈东青,走吧。”我还想说一两句话,但是我感觉到我的手肘被人拉了一把,一侧目,我看到曹红鲤正拽着我的手肘,使劲朝我使眼色。
“曹老师……”我看了看眼前的班主任老师,最后还是打消了肚子里的提问,而是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萧晨后,走向了他家的出口。
转身前的最后一幕,我看到萧晨依然站在他那排满了各种不知名化学药剂的通风柜前,右手指尖夹一个标为NH3·H2O的棕色瓶子缓缓转动着。
那一刻,我居然有种错觉,觉得在这昏暗的实验室里,他那瘦削、挺直的身躯居然显得那么的落寞、孤单……
他,到底曾在这个实验室里独自一人了多少年?
离开了萧晨的实验室后我才发现外面是一栋普通的廉价老公寓的过道,墙面是用褪了色的乳胶漆粉饰,墙壁一些地方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的钢筋,墙上还满是牛皮癣和用喷漆涂抹的涂鸦字母,,而且这座公寓好像就连电梯都没有配备,简陋粗糙得就像是老电影里的上个世纪的上海的筒子楼。
走到楼道口的时候才发现佟哥和韩少锋已经等在那里,两个人都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
“他妈的,那个狗日的就是个疯子!”佟哥正在楼道口里骂骂咧咧,他一脚揣在破旧的老墙壁上,刮擦下了些许黄色的墙粉颗粒。
“佟哥,算了算了,为了那种人生气不划算的。”韩少锋在一旁应和道。
看到我们,韩少锋和佟哥都陷入了沉默。
虽然刚才曹红鲤表现不咋的,但是毕竟她还是我们所有人之中年纪最长的,虽然她的年纪也就二十五六岁,才大学刚毕业没多久,但是比起佟哥和韩少锋来,曹红鲤的身份和年龄还是摆在那里,所以他们也一时没敢做出出格的事来。
“你们都没什么事吧?陈东青,江雪清?”曹红鲤有些关切地看着我和江雪清,主要原因是我们都是她的班级的学生,她当然也最关心我们。至于童心怡,这个小丫头现在已吓得脸色都惨白了,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们一群人,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我们没事。”我和江雪清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曹红鲤松了口气,眼神有些黯然地看着我们道:“陈东青,江雪清,你们是不是对老师我刚才的表现很失望?”
我立刻摇了摇头,这时候我发现江雪清也和我一样在摇头,只不过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看。
曹红鲤忽然眼圈一红,然后哭了起来,一把搂住了我和江雪清,整个人像是泄了力气似的,软绵绵的,又抽搐不停。
“老师真是没用……刚才被那个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还说了那种不该说的话……我根本没有资格做你们的老师了……”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曹红鲤这样失魂落魄和软弱过,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我们班上办事雷厉风行,性格火辣果敢的班主任啊,这一刻我才感觉到,虽然曹红鲤是我们的班主任,但是平时里的严格都是强行装出来的,其实她骨子里还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没有多少经验的年前女生啊。
我咽了口水,也是低声道:
“老师,我们不会怪你的,是那个叫萧晨的男人太危险了,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慌张的,真的不怪你……”我劝说着曹红鲤,曹红鲤抹着眼角的泪花,眼圈依然红得像是晚霞。
“陈东青,你刚才真的让我吓了一跳,老师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有胆量的学生,比起你,我这个老师真的没脸当下去了。”曹红鲤有些自愧不如地说道。
我摇摇头,道:
“老师,算了,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先走吧。现在遇到了这么多事,我脑袋晕晕乎乎的,还是先出去吧。”
江雪清和童心怡站在一旁看着我。我看到童心怡,因为我和她是邻居,这个小丫头每天傍晚都会和我碰面,所以现在我也算是她最熟的人,她当然也是紧紧跟在我身旁。
“东青哥哥……我们到底会怎么样?我们会死吗?”童心怡睁大了眼睛,有些忧心地看着我。
我勉强笑着道:
“心怡,一会儿我把你送回去再说吧。等你见到你爸爸妈妈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虽然我嘴上劝着童心怡,但是我心里却是感到了一阵于心不忍,童心怡才十五六岁,把这样的女孩的女人也卷入这么残酷的事实在是太无情了。
大概是被我提起了回家的事,其他几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焦急起来。我看到韩少锋看了看江雪清,一阵犹豫后,他突然开口道:
“雪清,他就是跟你一个班的陈东青?”
江雪清看了韩少锋一眼,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她点了点头。
“韩少锋。”韩少锋从江雪清的脸上收回了视线,然后看着我,勉强挤出笑容,朝我伸出手,道,“我的父母跟雪清的父母是合作企业,我也跟江雪清打小认识。还有这位,这是佟哥……佟强。”
佟强,这个在学校里让学生闻风丧胆掉头绕路的名字,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只是今天我看到这号人物居然被那萧晨轻易掰倒,实在是大开眼界。
虽然本来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但是却也不算谈得上有什么交情,每个人都因为之前的经历而心事重重,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沉默着下了楼,沿着楼道口走出了这幢破旧的老公寓。
外面阴风阵阵,像是要下暴雨似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公寓的外面是一片我不算太陌生的开发区,有几栋古旧破烂的老宅,还有几片拆了正在修建的空地。我对这一带有点印象,这里似乎是城南靠近郊区的地段,也就是说我还是在原来的城市里的,想到这一点我不禁松了口气,之前脑海里那震撼的画面反而渐渐减淡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突然听到了佟哥骂骂咧咧的声音,我转头却看到他正满脸惊愕地望着天空,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容得下两个鸡蛋。
我也顺着佟哥的视线望去,很快也呆住了。
那是什么东西?在天空的正中央,几片乌云交接的缝隙处,居然有两个像是古埃及金字塔似的东西探了下来,这两个金字塔是上下对称的,下面的那个是顶朝天,上面那个则是顶朝地,两座“金字塔”尖对尖,就像是在接吻似的悬挂在天空。
那东西让我想起了《独立日》里外星人飞船降临地球时飞船铺天盖地的震撼画面,我本来以为那样的画面只有电影里才看得到,现在亲眼见到这么壮观的景象,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好大……”我听到了曹红鲤惊呆了的声音。的确,天空中的那个古怪物体,如果真的要拿下来算一下体积的话,怎么看也有几公里的长度吧,也许还不止。
“是真的……见鬼了,原来真的不是我在做梦……”韩少锋喃喃自语的声音传来,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那是什么东西?是外星人的飞船吗?难道世界末日要到了吗?”
听到世界末日四个字,我的心咯噔一沉。难道真的是世界末日到了吗?不会吧……我突然有种像是自己穿越到了科幻电影里的错觉,可是眼前的一幕真的太真实了,绝对不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爸爸,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到了,我的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想不了太多,直接拿起了我偷买的手机,拨通了我爸爸的电话号码。
看到我的举动,包括曹红鲤在内的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拿起了各自的手机开始给亲人打电话。
爸爸的电话很快就通了,他那头传来汽车喇叭的鸣叫声,似乎是在街道上。
“喂,谁啊?”爸爸那粗重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他好像没事,这让我顿时安心了很多。
“爸爸!”我惊喜地叫了起来。
“东青?你怎么打我电话……你用谁的号码?”爸爸疑惑的声音传来。
“哦……我是借我同学的。”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爸爸,你现在……在哪?现在还好吗?”
“我挺好的啊,在上班啊。怎么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你说。”爸爸的声音沉重了起来。
“没有……就是打电话问问……对了,你晚上回来吗?”
“跟以前一样,今天晚上我要值班,不回来了,晚饭你自己解决一下吧。”因为爸爸瘸了一条腿,所以他是给江雪清的爸爸的公司当保安的,所以经常晚上不能回家。
“好的。”我急着答应着,“对了,爸爸……那个,你那边看得到天空吗,天上的那个景象……你看到了吗?”
“天上的景象?什么景象?我这里望出去天上什么都没有啊。”爸爸传来了疑惑的声音,听他的意思他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不会啊,天空中的那个金字塔一样的东西,难道你看不到吗?你再看看?”我急切地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大概十几秒钟后,爸爸的声音再次传了回来:
“天上哪有什么东西,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东青?你今天真的是莫名其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爸爸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让我有些不知如何应答。
“没有的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那就这样了,爸,我自己先吃饭了,会给你留点,你到时候回来热一热再吃吧。”
没想到听到我的话,爸爸那头却传来了笑声:
“你个东西,今天是怎么了?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似的,这么关心我?呵呵。”
爸的话让我一愣,陷入了沉思,我长大了?事实上,我只是照着本能在做事而已,也许人一旦遇到世界末日之类的危机时,第一时间想起的,还是自己的亲人吧。
我关了手机时,周围几人也差不多陆陆续续打完了电话。
我看到心事写在脸上的曹红鲤,问道:
“曹老师,你联系上家里人了?”
曹红鲤松了口气看着我,面色平静了很多:
“嗯,打是打通了,看起来家里没出什么事,只是他们都说看不见天上的那个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我家也是……”江雪清也挂了手机,在一旁用冷泠泠的声音说道。
“我这边也一样啊。”
“嗯……我家人也这么说的……”
“看来都一样……”
六个人都陆陆续续打完了电话,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家里没出什么状况,而且出奇的一致的是,电话那头的人都说看不到天上的诡异情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景象只局限在我们所在的这片天空区域,还是说只有我们看得到。
“可能……是海市蜃楼吧?”曹红鲤揣测着说道,“我以前在北外滩见到过。不管怎么说,你们没事了,老师心里也安心多了。”
曹红鲤的解释虽然说得通,但是却很勉强。真的是海市蜃楼吗?如果是海市蜃楼,不可能别人都看不到吧?
我心里忐忑不安。大家也都望着天空中央的骇人景象,半晌没有说话。
“那个……你们谁想到什么了吗?或者有什么想法的?”曹红鲤看着我们问。
面对曹红鲤的眼神,我们几个交流了一下眼神,可是最后谁都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曹红鲤叹了口气,道:“那这样吧,你们把电话号码给老师我,还有你们也互相加一下电话号码免得出什么情况。老师虽然也和你们一样不太清楚情况,但是老师会想办法去调查清楚的,你们还是先各自回家去吧。过年了在外面也不安全,如果遇到危险,就跟家里人或者老师联系,有什么突发情况,立刻去报警。”
“嗯,好的,曹老师,谢谢你关心了。”我谢过了曹红鲤的提醒,现在她是我们六个人中备辈分大的,自然要听她的,哪怕是佟哥也是一样。
因为大家都是毫无头绪,而且情绪又很紧张急着回家,最后在简单的一番商榷之后所有人还是互相加了一下电话号码。也因为这次机会,我居然得到了江雪清的电话号码。要是在平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当江雪清抽搐着用平静的声音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时,我感觉到我的心头有道道热血在涌流着。
我的手机是背着爸爸偷买的,江雪清居然是我手机里存入的第一个号码,这真的有点让我始料未及。
各自记下了号码之后,我犹豫了一下,平复着跳动不已的心脏,打算问江雪清要不要一起打的回去,就壮着胆子问她怎么回家。但是我才问了一句,韩少锋就走上前来,道:
“不用麻烦了,我知道江雪清家的住址,而且也顺路,我让我家的司机来带我和雪清,还有佟哥一起走就行了。”
韩少锋还特地强调了他和雪清这四个字,让我听着有点不太舒服。
面对韩少锋的同车邀请,江雪清没有拒绝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跟韩少锋一起走。你自己回家就行了。”
听到江雪清的话我不禁有点失落,尤其是看到她和韩少锋站在一起,突然有种他们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感觉……
“行,那我自己走。自己走。”我陪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和童心怡打招呼一起结伴离开。童心怡住在我家隔壁,我们是邻居,所以自然一同回去,至于曹红鲤,和我们都不顺路,只能另乘一车回去了。
分开前,曹红鲤反复叮嘱我们不要把今天的事随便乱说,因为这种事说了也没人信,而且只会让父母担心。而且曹红鲤还让我们这几天尽量别出门,要保护好自己。
就这样我们六个人还是分开了,回家的路上,童心怡坐在我的身旁,这个小丫头沉着脸,满脸的忐忑之色,不过碍于司机在驾驶座上,她倒也没有开口。
一直到下了车后,童心怡才跟在我旁边,心情沉重地问我:
“东青哥……我们都会死吗?”
我一惊,对童心怡道:
“别乱说。能有什么事?我们都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吧?我们到底怎么了?还有那个上帝游戏……”
“好了,别想太多,不会有什么事的,回家先洗个澡,睡个觉,估计明天醒来就没什么事了。说不定我们是被人绑架去恶作剧了后来逃出来了也不一定的,我听我爷爷说过,有一些迷幻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我估计那个叫萧晨的男人跟这件事有点关系,你看他家里那么多实验的药品,怎么看都可疑,一个人怎么会有那样的实验室呢?我估计那里面说不定就有迷幻药麻药什么的……”虽然这话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但是眼下却是唯一勉强说得通的解释了,在我的解释之下童心怡虽然没有吓得哭出来,但是脸上的忧心之色却是丝毫未减。
虽然我很难接受那个叫美夜子的女人和她说的什么上帝游戏的事,但是那时候的记忆实在是太清晰了,我甚至可以回想起在无限制自由空间时的所有细节,那种感觉绝对不像是什么迷幻药导致的,而且其他人也看到了我被传送到萧晨的实验室里时的景象,说明那个叫美夜子的女人真的是有神一样的能力。不然空间传送什么的这种事只有科幻电影和小说里才会有。
除此之外我也担心那个萧晨的人会对我和其他人不利,只不过我很快安心了下来,因为那个萧晨又不知道我们六个人的地址,电话和真实姓名,之前在他家里的见面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之后恐怕除非我们主动去找他,不然永远不会再和他见面了吧。
暂时劝住了童心怡后,我和她各自回了家。童心怡心事重重,我也是脚步沉重,心里弥漫着无数疑团。
尤其是我手里还拿着的那本叫《僵尸世界》的书更是让我万分不安。因为这本书是我曾经在无限制自由空间呆过的最好证明……
坐在我自己房间的床上,我把这本叫《僵尸世界》的书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尤其是里面关于高天峰的那一段记忆的记录让我毛骨悚然,越是看,我就越是觉得好像头顶之上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僵尸世界……
僵尸世界,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们的世界有了僵尸?可是回家的路上,我哪里看到什么僵尸了?一个都没有啊……难道这本书只是个恶作剧而已?难道我之前的经历都只是一场恶作剧或者舞台剧一样的游戏?
而且,为什么这本《僵尸世界》会在我的手里……而且那个叫美夜子的人还说过,得到了书的人就是队长……可是为什么我是队长……我什么能力也没有啊,就是个普通高中生而已……
我苦思冥想着,可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我渐渐犯困,双手渐渐无力,手中的《僵尸世界》掉到了床下把我惊醒时,我才突然想到了什么。
僵尸世界……僵尸……
我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手,然后迅速地弯下腰趴到了地上,爬进了床底下,从我床底下搬出了一个我放置了很久的纸箱子。
我几乎是颤抖着把这个破箱子给搬出来的,胡乱地扯开了箱子上封着的纸条后,我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本被我封存了很久很久的书……
箱子里放着的,是一本线装本的黑皮书,书面上,写着《行脚录》三个行书写就的大字,这是我爷爷去世之前送给我的遗物。
这里面记载着的,是他当道士和钻研蛊术多年积累下来的秘诀心得,我曾经无聊的时候翻过这本书几遍,但是后来就没有再打理这本书了。而今天,我重新找出了这本书。
我小心翼翼地把《行脚录》从箱子中拿出,然后翻到了目录页上。
《行脚录》分为了四卷九篇,分别是《蛊卷》、《药卷》、《术卷》和《疫卷》,而当我翻开到《蛊卷》的第一篇时,我终于看到了我记忆中看到过的爷爷那关于利用蛊虫瘟术把活人炼制成为僵尸,从而操控人肉体制造出瘟疫灾难的恐怖描述:
“建安二十二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纸面之上,字字清晰,和我印象中分毫不差。
我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那个美夜子所谓的征服《僵尸世界》的方式,并不是像小说里那样拿着枪械什么在僵尸世界砍杀僵尸王的过时游戏,而是一个要我自己制造僵尸,成为僵尸首领,来征服全人类的疯狂游戏?
就这样,整整一个晚上我都在家里翻弄着爷爷遗留给我的这本《行脚录》,同时时不时望望窗外的天空或者打开手机看一看。让我不安的是,就算是到了深夜,天空中那巨大的双金字塔也没有消失,一直就悬挂在天空的中央,哪怕是月亮都在东升西落,可是那天空之中的两个金字塔却好像是悬停在天空中似的,就悬搁在那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上帝的眼睛俯瞰着人间。
第二天爸依然上班,而我则是独自一人看家,因为是寒假前的最后几天,我也是闲着没什么事干。本来我倒是想去看看童心怡的情况,但是童心怡却出门去亲戚家串门了,我也是百无聊赖地在家玩手机打发时间。时至下午,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我小心翼翼出去开门,犹豫着问道:
“谁啊?”
从门洞里一看,我却看到一脸消沉的萧晨正披着一件黑色的大风衣站在门外,一双挂着黑眼圈的眼睛正穿过门洞直勾勾地朝我看来。
“是我,开门吧。”萧晨淡淡地道。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我惊疑地道,却迟迟没有开门。
“我昨天开车在你们后面跟踪了你。”萧晨站在门外,毫不掩饰地道。
我大吃一惊,但是很快却又冷静下来:
“你跟踪我到了我家……等等,可你不知道我住在哪一层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住的房间号码的?”我的警惕心顿时升起了起来。
萧晨淡淡地道:
“昨天我借了你的《僵尸世界》时,在书的书背上涂抹了年性较强的锑锰激活的卤磷酸钙荧光粉,所以把书还给你后你的指尖上自然也沾染了荧光粉末,当你拧开家里的门把手时,你家的门把手也会沾染荧光粉,我只需要用紫光灯检测门把手就能确定你的住处。”
我再次吃了一惊,急忙低下头看了看我的手指,当然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我昨晚早就洗过手了。
“你……找我干嘛?你不是说让我们各自回去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骗了你们。”萧晨淡淡地说道,“我是故意让你们离去的。”
我的心脏开始砰砰跳动起来,我背贴着门,压低了声音问道:
“故意让我们离去?什么意思?你有什么目的?”
“收集情报。”萧晨淡淡地道,“六个人各自分散比起一个团队捆在一起能够获得更多有用的情报。一个晚上的时间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熟悉了我们这个世界目前的现状,所以我来找你们,统合情报。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你们急于回家的心态考虑。”
我万万没有想到萧晨居然已经算计到了这一步,萧晨的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着我的神经,颠覆着我的思维。
“那你为什么跟踪我……不跟踪其他人?”
“因为从你们昨天互相之间的对话和眼神可以看出来你和其他五个人都多多少少认识,也就是说你是维系那六个人的纽带,只要跟踪你,确定了你的位置,其他人的姓名、联系方式和地址都自然可以知晓。”
通。我的心脏再次一阵抽跳,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满满的无力感,没想到萧晨这个男人居然把我和其他人都步步算计,从头利用到了尾,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算计过,也从来没有碰到过像萧晨这么阴险的人。
“好了,开门吧。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想告诉你。”萧晨淡淡地道。
“开门?”我咽了口水,“开玩笑吧?谁会给你开门?要是我给你开门我就是傻子了,你这个****,到底想对我怎么样……我跟你说,我数到三,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说着,我真的拿出了手机,紧张得按下了110三个键,随时准备报警。我还特地把按键声音按到了最大,好让门外的萧晨也能够听得清楚。
“是么。那就算了。”门外传来萧晨淡淡的声音,但是声音里,居然还带着一分不屑。
就在我奇怪萧晨的回答声音怎么会如此淡漠时,我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开锁声音,我一惊,刚要转身,却发现背后一空——原本我所贴靠着的防盗门居然被向外打开了,而萧晨就站在门口,一脸平静地看着我,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我像是木头人似的呆呆地看着被打开的门,和站在家门口的萧晨,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你……你怎么打开我家的门的?不可能的,我家是防盗门,而且你又没有我家的钥匙,怎么会……”
面对我的质问,萧晨早有准备地举起了他的右手,我看到他的右手有一卷薄薄的银白色的卷纸。
“是锡纸片。金属锡的质地柔软,易弯曲可变形,只需要四张锡纸叠合成条状,就可以打开大多数普通家庭的大门门锁。”
萧晨闲若无事地解说着,他的表情平静地就好像在念一本《梵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