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拿到元气石的时候,手上沾染了一点东西,名为噬骨粉,听它的名字我想你也知道它的大概作用是什么,不需要多长时间,仅仅只要一刻钟,你全身的骨头会从你的右手开始腐烂,到最后当全身骨头腐烂一空之时,整个人会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堆在一起,丑陋无比,那种临死前生不如死的凄厉之声,当真如仙乐一般悦耳动听。”
子墨脸上露出残忍之色,徐徐开口道。
然后他扫视了一眼四周,声音像是森寒的冰刀划过每个人的心神,“我想幽篁部落许多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死法,你们看热闹的算是没有白来,这次可以开开眼界,最好用玉简记录下来这次的所见所闻,而后向朋友炫耀,毕竟亲眼看到一个天狐凄惨死去,何其幸哉!”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咽了口唾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上的骨头更是觉得有些发痒,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蹦出了一个词,“恶魔!”
似乎为了印证子墨的话,一声惨叫声传来,梁锦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他手中那块梦寐以求的上品元气石此时此刻比之蛇蝎都恐怖千百倍,他慌乱之间直接就丢向了子墨,因为他感觉自己右手手指上传来了一股股钻心疼痛,似乎在提醒着他子墨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不等子墨开口,梁锦看向了那个老者,怒吼道,“鬼伯快给他,你想我死不成?”
那老者似乎在犹豫,他看了一眼梁锦,又看了看子墨冷漠的脸,最后看向了沐沧海,“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凭你还不配询问老夫的名字,你算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
沐沧海眼睛一翻,看都不看那个老者,“满口芬芳”地开口道。
那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怒意,他冷哼一声,抬手拿出一个白色瓷瓶丢向了子墨。
“这是解药。”
那个白色瓷瓶飞在半空之中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忽然拐了个弯落到了沐沧海的手中。
那老者看到沐沧海这一手段,脸上更加凝重,此人的修为比他高了不止一筹!否则不会如此举重若轻。
沐沧海仗着艺高人胆大拔掉塞子闻了闻,然后丢给了身后的晴峰。
晴峰赶忙接住,来不及道谢就倒出一粒黄色药丸塞到了晴萱萱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看着晴萱萱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并且呼吸逐渐均匀,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内心里对于子墨和沐沧海更加感激,对于眼前那个阴森老者则是恨之入骨,他女儿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
那老者看着子墨,沉默少许,极不情愿的开口道,“还...还请白少爷...将解药拿来。”
在天狐城一直恶名远扬的鬼蛰这次破天荒的用了个“请”字,虽然那个“请”字说的很不情愿,但是他也知道这次碰到了铁板,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这次来做此事,看来有些鲁莽了。
“我何时说过,会给他解药了?”
子墨嗤笑一声,看傻子一般看着眼前的老者。
“你...”
见到子墨翻脸不认账,鬼蛰满脸涨红,可是回想之前,这位白姓天狐确实没有说过会给解药,他只是要解药,并没有说互换解药,他这次真的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白...白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饶了我吧。”
梁锦这次终于知道自己惹了一个不能惹人,他现在右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而且通过右手有向自己右半身蔓延的趋势。
“可以。”
子墨话音刚落,整个人身形一闪就落到了梁锦身侧,五指如钩直接抓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之上。
“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兄,你干什么!”
梁锦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可是子墨怎会如他的愿,名为鬼蛰的老者神情一变,刚想动身就被沐沧海拦住了去路。
“待在这里,好好看着。”
沐沧海冷声道,眼睛如同两条毒蛇紧紧盯着鬼蛰。
梁锦虽然是三尾天狐,可是与子墨比起来天差地别,虽然境界差距不大,实际战力就算是五个他也不是子墨的对手。
“我来帮梁兄祛毒。”
子墨邪邪一笑,另一只手闪电般捏住了梁锦的右手拇指,他用力一捏,众人只听见了“嘭”的一声,梁锦的右手拇指瞬间就化为一片血雾,诡异的是那些血雾并未沾染到子墨身上一星半点。
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声传来,让人闻之头皮发麻,看着自己消失的右手拇指,梁锦恐惧的想要挣脱,可是子墨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紧接着他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右手五根手指在他的眼中砰砰砰全部化为血雾。
其实之前子墨只是吓唬梁锦而已,他哪里还有什么噬骨粉,当初师傅姬天正给他的那一瓶早就用在了尸宗几人身上。
眼下所用的,是一种名为软骨液的药液,是他当初他在熄焰大陆之时,从那几个斩杀的御兽宗修士储物袋中所得,御兽宗修士捕捉灵兽之时,为了避免伤及灵兽,经常在使用诱兽丹之后,再使用此药液麻痹灵兽,方便他们捕捉。
刚才拿出上品元气石的时候被子墨神不知鬼不觉的涂抹在了上面,梁锦其实不是痛,只是重度的麻痹,加上子墨言语的刺激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才会让他误以为真的是中了噬骨粉。
梁锦的嘶吼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无比,整个人脸上惨无人色,子墨轻笑一声,松开了他的右手,“你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来凑热闹的,是想来见见世面?还是说你们家族已经放弃了你?若是前者,那么你家族的长辈也太高看了你,若是后者,那你真是一个可怜虫。”
子墨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可是面色苍白的梁锦一瞬间只觉得一股寒意袭遍了全身。
他之前还在想为什么家族急匆匆让他赶来此地,还以为是为了让他参与三个月后死界的历练。
为此他还暗暗得意,家族那些平时趾高气昂天赋极高的家伙们一个都没有派来,他暗自发誓这次定要从死界满载而归,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而且这次还派了鬼伯跟他一起,这样子他更加放心了,有鬼伯在,他此行必然无虞。
只是从他来到幽篁部落之后,遇到那个灵狐姑娘,紧接着鬼伯打了她一巴掌,似乎一切都变了。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直到遇到了眼前这个白姓天狐,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家族会派他和鬼伯过来,因为家族很可能已经放弃了他!他只是一枚棋子,为了试探眼前的这个白姓天狐的棋子!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家族的天才弟子,家族不可能放弃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梁锦眼中苦涩浓郁,他仍然不信家族放弃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鬼蛰,“鬼伯,你告诉我,家族没有放弃我,对不对?”
鬼蛰看着他,眼中同样布满了苦涩和一丝可怜,并不是可怜自己,而是眼前的年轻人,他摇头长叹一声,沉默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鬼伯,你说话啊,我不是棋子,我是家族的天才弟子,是要进入死界的天才弟子!”
梁锦发疯了一般爬到鬼蛰身前,没有手指的右手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的右手在鬼蛰身上来回晃动,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想要抓住心底那最后的希望。
可是紧接着他便说不出话了,因为鬼蛰的一只手,穿透了他的胸膛,鬼蛰眼中的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决绝,他声音平静无比,“少爷,认命吧,有时候糊涂死,比清醒幸福的多。”
梁锦两眼圆睁,似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鬼蛰杀了梁锦之后仰天长笑,笑着笑着他破口大骂,可是他只骂出了此生最后半句话就没有了声息,“狗日的东西,你骗我,你居然骗我,白...”
他“白”字刚出口,身体就僵在了那里,他眼睛里一瞬间充满了血丝,然后“嘭”的一声化为两团血雾,整个人的身体如同盛开的花朵,化为了一地血色。
一群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虫子从他的血肉中飞出,一闪而逝,不见了踪影。
“好狠毒的手段,这是一种可以瞬间搅碎人的肉身,摧毁全部生机的蛊虫群,此人之前就被人下了蛊,在他明白了真相之后,控制蛊虫的人以心念催动,让他直接爆体而亡,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就连灵婴都不可幸免,恐怕...恐怕想要入轮回都没有了希望。”
沐沧海低头查探了一番,神识传音给了子墨这样一个结论。
然后沐沧海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凌厉,很快扫视了周围方圆百丈之内,他接着有些疑惑道,“控蛊者没有在附近,按理说如果有控蛊之人,不可能逃过我的神识才对,除非修为比我高太多,可是...这说不通啊...!”
子墨脸色阴沉,看了看地上鬼蛰已经不算尸体的尸体,眼中有一丝疑惑闪过,紧接着他双手拢袖,嗤笑一声,然后朗声开口,“不用再试探了,我白羽衣还活着!如假包换!”
“过去的许多事情,我会一一查清,下次再派人试探我,麻烦你们上点心,找个像样一点的,这是看不起谁呢?还是说天狐城已经沦落到如此卑劣不堪的地步了,对我出手都要小心试探,你们真是连死界的看门狗都不如!”
子墨这些话可谓是极尽挖苦之能,搭配上他那嚣张跋扈的神色,让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个叫做白羽衣的年轻人是何来历。
可是对于白羽衣这个名字,有一些年龄大的老人还是听说过的。
当年的天狐城五毒之首,人称白毒蝎!
几千年前,天狐城有五个纨绔子弟,他们无恶不作天怒人怨,五人的真实姓名很少有人记得,都是以五毒称呼他们,除了白羽衣白毒蝎之外,剩余的四人分别是白鳞蛇,梁蟾蜍,崔壁虎,柳蜈蚣。
不过近万年过去了,他们五人失踪的失踪,陨落的陨落,已经很少被人提及了,只存在于天狐族历史的尘埃之中。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当年那个白毒蝎还活着!
周围那些人中,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看着子墨的身影,眼中露出了追忆之色,似乎认识当年的白羽衣,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开口,然后转身蹒跚离去。
子墨的嘲讽并未得到任何回应,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个老者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幽篁部落的某一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眼神凄凉地望向远方,那里正是子墨所在之处。
他此刻不再是那个猥琐的魁首,更像一个普通人,或者说是一条老狗。
“你苦了一辈子,也被人误解了一辈子,说到底不是你对不起人族,而是整个人族都亏欠了你,临末了,都没能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首。”
说到这里,邋遢中年人嘴唇颤抖,眼眶里流下了浑浊的泪水,似乎想起了多年前一个名叫王龟辙的少年,站在午后的阳光下,向他挥手的画面。
宁可让人族负我,我王龟辙绝不负人族。他这一生都只是为了这句话而活着。
王龟辙。
王鬼蛰。
那个叱咤风云的人族至强者,那个天雄魁首江雪寒,向着远方一揖到底,久久不愿起身。
(本章完)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