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而处于须弥芥子阵之中的文诩晨四人,还是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挖矿石,收集灵草,每天的日子过得既无聊又充实,而且几人好似忘记了子墨的存在,似乎对于此人的记忆开始出现了模糊,同时他们四人感觉到,此地的天地元气似乎都开始消失,让几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为何。
已经盘膝坐在那里一年时间的子墨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眼中精光一闪,长身而起,第六重道基已经完全筑成,那些涌入他身体的元气算是帮了他大忙,可是没有让六重道基完全筑成,最后子墨又拿出了一千万下品元气石,这才彻底稳固成形,看来此地果然是一个宝地,若是再经过三四次如此元气入体,自己九重道基指日可待。
摇了摇头,子墨暗叹自己也太贪心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
此时让子墨头疼的是,他从这座山洞出来之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而且炎热无比,自己也确定现在所处不是须弥芥子阵之中,因为周围的事物都很正常,地上几颗快要干枯的野草和平时所见的一样,甚至还看到了几只如同蜥蜴一样的小动物在沙漠里奔跑,看到子墨过来,吓得赶紧钻入洞穴之中。
飞行了一个时辰,子墨也没有看到任何修士,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棵小树,倔强的生长着,几头小型食肉动物在那里鬼鬼祟祟的等待猎物。
突然间地面上出现了一副大型动物的尸体,周围还有几只食腐动物在徘徊,看上去已经饿了许久了,正准备饱餐一顿。
而此时子墨觉得此地的温度已然到了寻常修士难以忍受的地步,此地既然有如此大的灵兽,想必不会是一帆风顺才对,子墨也暗自警惕了起来。
又飞行了一段路程,子墨饶是身体强悍也觉得酷热难当,他赶忙将玄冰蚕唤出,包裹住了自己的周身。
当子墨周身已经开始出现细密汗珠的时候,忽然间他看到了三根巨大的柱子竖立在天地之间,而那炽热的高温,就是从这三根柱子之上发出。
“此物到底是什么?为何如此炎热?”
子墨不知不觉走到了三根柱子的中间,柱子上雕刻着许多古朴的花纹,而且这三根柱子的材质是子墨从来没有见过的,非金非石非玉,他正在仔细看,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突然,那三根柱子变得通红一片,紧接着,三根柱子发出三道红光,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独立空间,看上去好像把子墨围了起来。
正待观察这三根柱子,子墨便听见三声鸣叫声传来,紧接着从那三根柱子之中飞出来三头火鸟,三头火鸟看上去如同传说中的凤凰,两翅张开巨大无比,三头火鸟一出,整个空间的温度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浑身毛发隔着玄冰蚕的蚕丝都出现了烧焦的气味,三头火鸟口中吐出数丈长的火舌,整个空间顷刻间如同一个炼丹炉,而子墨就成了炉中的丹药。
拿出杀生剑发出三道剑气,向着那三道火舌挥去,“嘭”的一声,三道火舌化为漫天火星,但是子墨脸色并没有欣喜,反而更加难看,因为这些火星落在此处空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又上升了许多,紧接着那三头火鸟又是喷出三道火舌。
暗道一声“不好!”,若是不想办法出去,自己今天非要被烤焦不可,子墨不假思索的拿出来了三张符咒,正是寒冰符,寒魄符,寒淼符,对着三张符咒吹出一口元气,符咒瞬间变大,将子墨罩在其中。
“怎么办?”
子墨内心很是烦躁,抬头看向上方,他想从上方作为突破口出去,可是刚刚向上方飞去,他发现上方突然出现了无数道红光,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网一样渐渐向着子墨的头顶渐渐落下。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子墨就向着两根柱子中间的空隙飞去,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选择从这里突破,那是因为子墨从这两根柱子中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果然他身体刚到柱子中间,似乎碰到了无形壁障,瞬间就被弹了回来。
面色大变,子墨将杀生剑抛出,他不假思索直接施展出了九剑术最强一剑,杀生剑化为九道剑影,瞬间劈在其中一根柱子上,可是自己最强一击并未奏效,那根柱子丝毫未动,反震之力让他闷哼一声,向后退了数步。
这时子墨觉得脚下有异,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地上已经变得松软,而且温度持续升高,好似下方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飞身停在半空之中,地面渐渐塌陷,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大坑,里面出现了深红色液体,咕咕冒泡。
“这是岩浆!”
“难道自己是在一个火山口上方?”
现在子墨是四处受限,而且没有一处着力点,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整个身体在半空中一直躲闪那些火舌,如同一只困在铁笼子的鸟雀,想要飞出去。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道有缺,但留一线生机。”
想到《阵法详解》上面的开篇第一句话,子墨心中一动,此书从自己得到以来给与了自己莫大的帮助,那么上面这句话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此处既然是阵法,那么必然留有一道生机,可是生机在何处?”
这个时候子墨出奇的心中平静无比,刚才自己一直处于慌乱之中,没有仔细想,此处任何东西都是死物,凭借蛮力并不能破开,唯一可以作为突破口的,必然是存在于此地的活物,那么此地什么是活物?
他抬头看向天空的三头火鸟,一直在向着下方喷着火舌,若是此地有活物,必然是那三头火鸟!
想到这里子墨面上露出喜色,他手握杀生剑,向着三头火鸟飞去。
杀生剑向着其中一头火鸟当头斩去,“轰”的一声,那头火鸟在子墨的攻击下化作漫天火光,子墨在静静等待此阵的破去,可是等到了十几息的时间,此阵还是没有丝毫变化,而且上方红光有加速下落的趋势!
“不对!一定是什么地方自己弄错了!”
随之那头消散的火鸟重新出现也印证了子墨的想法,他确实弄错了,此阵法不是这样破的,紧接着子墨对那三头火鸟接连施展攻击,可是不久之后,被他消灭的火鸟都是重新凝聚身形。
“既然消灭其中之一不行,那么自己就将这三头火鸟同时消灭!”
将身上的三道符咒撕下,向着那三头火鸟直接丢了过去,符咒将火鸟全身包裹住,突然整个阵法一阵,那三头火鸟也消失不见。
“成了!”
看来自己找对了方法,这三头火鸟就是此处生机,当真是天不亡我!
可是刚刚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自己就震惊地发现,虽然那三只火鸟不见了,但是本来还矗立在那里的三根柱子竟然开始了移动,好似要把子墨夹在中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向沉着冷静的子墨,一时间觉得万念俱灰,觉得此刻的自己竟然如此弱小无助,尝试了各种方法,还是破不去这处阵法,难道今天要陨落在此地不成?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让他心若磐石,一瞬间的沮丧就被他抛之脑后,子墨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冷静,此阵所残留的一线生机,看起来并不是阵法本身,那么究竟生机在哪里?
此处自成一片天地,看上去完美无缺,封住了一个人任何想要逃生的路线,就算是一个阵法,也有阵眼存在,可以供人破去,修真界从古至今,从未有完美无缺的阵法,只要是阵法,必然存在破绽。
此阵存在不知多少年月,一直未曾发动,直到自己的到来,才触动了此处阵法。
想到这里,子墨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原来此阵的阵眼不是别的,而是我自己!”
从他走入这个阵法之中,就成为了此阵的阵眼,也是此阵唯一的生机,可是自己如何能够破除自己这个阵眼?,莫非要把自己斩杀?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既然想要破阵而去,就是想要活下去,而身为阵眼的自己,如果死去,那么此阵当破之,可是自己都死了,破除了此阵,还有什么意义?世上当真有如此完美无缺的阵法不成?
或许,此阵要让自己斩去的不是自己,而是斩去那个虚假的本我!
本我即是原我,本我按照自己准则行事,不理会世间道德,不理会世俗眼光。
而我子墨的本我,其实一直在逃避,在逃避师姐的死亡,在逃避妹妹的远去,在逃避本心的本我,原来我一直未曾真正活着!
子墨眼中露出精芒,他喃喃自语,“从今往后,我自当遵循自己的内心,无视道德观念,无视世间规矩,我这一生,只为自己意愿而活,谁也无法阻止我!”
说到这里,子墨好似有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升华,那是找到了本我的升华,修罗诀第一层杀戮,与此同时也开始运转。
他抬起手,手如刀,向着自己身上一刀斩去,子墨瞬间觉得身体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被他斩断,让他从灵魂深处觉得身体一轻,他脸上露出开心笑容,轻声开口说道,“斩去虚假本我,我已不是我,但是,我还是我,此阵,当破之!”
话音刚落,上方已经快落到他头顶的红芒消失不见,地上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三根石柱在“轰隆隆”声中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天空还是那片天空,只是此处再也没有了炎热,让人觉得浑身凉爽。
而在半空之中,出现了一个石碑,子墨走上前去,发现上面写着一段话,“吾乃白云遏,一位剑法与阵法宗师,留下此离火阵,是为考验一个人内心本我,望我辈之修士,皆可找到本我,如此,方可活得逍遥自在。”
张开双臂,子墨闭上眼,嘴角露出笑意,原来,这就是真正的自我,这就是一个活着的自我,这感觉如此之好!
“世间万物,有阳必定有阴,有热必定有寒,万物相生相克,又相互依存,火之后,是否就是冰?”
子墨喃喃自语,紧下来的,也印证了他的猜想,那三根擎天之柱慢慢消失不见,天地间忽然下起了大雪,他伸出手,鹅毛一样的大雪落在他的掌心之中,看着周围,这一幕的场景如此熟悉,这里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哥,你在这看什么呢?我们该出去讨饭了!”
身后传来一道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声音,那是他的妹妹子蝉的声音,子墨整个身体一颤,他缓缓回过头去,发现子蝉小脸上脏兮兮的,正抓着他的衣衫,撒娇一样摇晃着。
而自己也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子墨抹了抹眼睛,笑着开口道,“走,哥哥带你去讨吃的!”
“恩!”
似乎只要是哥哥在身边,子蝉就不会害怕,因为哥哥从小就会保护自己,任谁也不能欺负自己。
“妹妹,今天你想吃什么,哥哥去给你讨!”
子墨牵着子蝉的手,紧紧抓住,不愿松开,他怕一松开,妹妹就消失不见了。
“我想吃肉包子!”
子蝉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腮边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
“好,今天咱们就吃肉包子!”
子墨习惯性地蹲在了地上,等着子蝉爬上自己的后背。
他们小时候总是喜欢这样,他背着子蝉,子蝉在他的后背上或是睡去或是将他的头发揉成一个鸟窝,每次子墨都说,妹妹你别揉了,再这样我就找不到媳妇儿了,总是惹来子蝉快乐的笑声。
“哥,今天别背我了,昨天你跟人打架,胳膊还伤着呢,等你好了,你再背我!”
子蝉非常善解人意地给子墨揉了揉胳膊,然后将他的胳膊抱在怀中。
“恩好!”
揉了揉她的脑袋,两人向着集市上走去。
“老板,包子怎么卖的?”
两人站在一家包子铺前就走不动了,子蝉看着热腾腾的包子,一直咽口水。
“去去去,小叫花子哪来的钱,去别处讨要去,净是耽误我做生意!”
包子铺老板挥挥手,就要赶他们两个走。
“包子,肉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喽,吃一个精神百倍舒服一天,吃两个身轻体健,吃三个...”
那包子铺老板喊到这里,忘了昨晚上背的词儿了,挠了挠头,看向了后面自己的妻子,“孩他娘,吃三个怎么着?”
“吃三个考上状元!”
老板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
“对,吃三个考上状元!”
“包子,肉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喽,吃一个精神百倍舒服一天,吃两个身轻体健,吃三个考上状元!”
老板越喊越顺口,脸上带着笑容,没想到自己家的小崽子,竟然这么有文化,能写出这样好的词儿,今天包子生意肯定好。
“哥,啥是状元啊?”
子蝉小声地问了一句。
“状元嘛,状元就是吃包子最多的人!吃三个就是状元,那我吃十个包子是啥?”
挠了挠头,自己居然被自己难住了。
“是饭桶!”
子蝉大声地说了一句,然后指着子墨哈哈大笑。
老板看到这两个小叫花子还没走,有点不高兴,自己家里也不富裕,还要养两个孩子,包子可是自己孩子读书的钱,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老板叹了口气,从笼子里拿出两个包子用纸包好,递给了子墨,“快走吧,我还要做生意,今天还没卖出去呢!”
子墨拿着包子,看了许久,递给了早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子蝉,“老板,我不能白吃你的包子,这样吧,我帮你卖包子,如果卖出去三十个,你就给我一个,卖出去六十个,你就给我两个,怎么样?我还可以帮你们刷锅扫地,我很勤快的。”
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子墨,老板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他知道媳妇儿每天起早贪黑,腰累出了毛病,看她经常在包几个包子之后偷偷揉自己的腰,他也是心疼,点了点头道,“成,但是你得去把脸和手洗干净,不然客人可不敢吃我的包子!”
“得嘞!”
子墨开心地跑到了包子铺后面,将手脸洗了个干干净净,看上去倒是好看了许多,老板娘也是笑容满面。
就这样,子墨和子蝉帮着包子铺老板卖包子,第一天他们卖出去了三十三个,第二天卖出去了五十一个,第三天卖出去了七十二个,随着越来越熟练,包子也卖得越来越多,包子铺老板看他勤快,每次都会多给一个包子,老板娘没事还会给两人盛一碗粥喝,让他们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这是子墨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光,有包子吃,有地方住,自己和妹妹也不用挨饿。
但是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老板小儿子病重,为了给儿子看病,将包子铺卖掉了,新来的老板直接就将他们两个赶了出去,兄妹又开始四处流浪讨饭,直到他们找到了那个破庙,一直住在了里面,后来他听说,包子铺老板花光了积蓄,并没有救回儿子的性命,听到这个消息的兄妹二人,难过了很久。
“哥,你说为什么好人都没有好报呢?包子铺老板那么好,卖了铺子,也没救回儿子,教我们识字的老叫花子也是,从来都是把讨来的东西分给我们一大半,可是他被人打死了,小时候那个与我们一起讨饭的小六子也活活饿死了。”
子蝉趴在子墨身上哇哇大哭,子墨抱着妹妹,躺在冰冷的破庙地上,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兄妹两人饥一顿饱一顿,时常站在街上看着那些人将吃不完的食物宁可喂狗,也不给他们。
而且子墨渐渐发现一件让自己恐慌的事情,那就是他开始记不清小时候的事情,就连有时候走在路上,喊子蝉的名字,都要想半天妹妹叫什么,似乎有只手正在抹去关于他曾经的一切。
子墨脸上露出苦涩,离火阵斩本我,而这一道阵法,原来是让自己斩去曾经的记忆,那一段有些辛酸的记忆。
看看身旁的妹妹,子墨蹲在地上,微笑着说道,“子蝉,如果让你忘记哥哥,但是你却可以拥有吃不完的包子,再也不用受冷挨饿,还有穿不完的新衣服,你愿意吗?”
子蝉眼里露出惊慌,声音带着哭腔说,“我当然不愿意,就算给我再好的东西,也比不上哥哥你,哥,你是想把我卖掉吗?”
揉了揉子蝉的脸,子墨轻声说道,“是啊,我也不愿意!”
然后他站起身,向着天空大吼道,“你听到了吗,我子墨不愿意,我不愿意斩去我的回忆,这是我此生最宝贵的东西!”
子墨话音落下,整个世界好似都出现了崩塌,可是他脸上露出疯狂之色,“这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发誓你们谁也别想夺去!谁也不行!任天地寂灭,星空碎裂,此誓永不变!”
“哥,你怎么了?”
子蝉看到自己哥哥好像变了一个人,有些熟悉,更多的是陌生,好似是两个世界的人。
“子蝉别怕,哥哥不会将你忘记,我选择了保留这份记忆,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说完他手中出现了一股元气,包裹着子蝉向远方飞去,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还是不忍自己幻境中的妹妹受到伤害。
“走吧,剩下的都交给我了!很快,我们就会相见!”
子墨目送着子蝉离开,他拔出杀生剑,身形瞬间长高,变回了他原来的样子,他抬头望着摇摇欲坠的苍穹,仰天大笑。
人之一世,拔剑,有时并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保护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被元气包裹的子蝉,露出了复杂的神色,那是不属于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神色,似乎有一个人通过子蝉的眼睛,看着那个举剑冲向天空的年轻人,心中有浓浓的悲伤,曾几何时,自己也如他这般。
子墨好似化身一把利剑,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天空中雪花飘落的地方,那里就是阵眼所在,自己情愿不要这份造化,也不要斩去记忆。
当杀生剑刺入阵眼那一刻,天空如同镜子一样碎裂开来。
一道声音悠悠传来,“玄冰离火阵已破,赐玄冰离火剑,汝好自为之!”
子墨看到面前出现了一把红白相间的剑,伸手将它一把握住,细细端详了一会,就收入了体内。
起初对于杀生剑看起来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但是当杀生剑释放出它强悍的威势以后,那玄冰离火剑就乖乖地落在了它的下方。
对于杀生剑子墨这次难得没有搭理它,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元气罐体,想来是因为没有斩去记忆,故而不算是完美破除阵法。
虽然剥夺了元气的奖励,但是子墨一点也不后悔,他看着子蝉消失的地方,眼中有一丝不舍,虽然这不是真实的。
叹了口气,子墨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