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走,乌甲袂就感觉空落落的。
走时妻子给儿子的钱,儿子甩给了自己,这钱,他是怎么也不敢让妻子知道的。
因为妻子知道了,他就知道,这个当爹的,又把儿子给打跑了。
……
当时是因为乌甲袂的工厂,因为下雨的缘故,很多暴露在天光之下的电线,短路烧坏了仪器。
维修的技术工人要等天晴以后才能来修缮。
可工厂等不及,就让乌甲袂这个厂里留守的电工,想想办法。
职业电工,和每个工厂单位里留守的电工,从技术上,差别不大。
但是为了不让工厂断电,导致仪器失灵烧坏,一个人前去维修,引发全厂的人恐慌,就只能等大伙全都下班离开了,乌甲袂才能去修复。
这里很奇怪,那时候的工人,一旦知道工厂出来事故,就会担心明天没了工钱。
所有人都温饱问题,失去工作,就表示接下来的生活朝不保夕。
他们会聚集起来,在工厂里闹腾,喋喋不休的理论,赖着不走,或者引发大多数人的跟风,全都跟工厂老板对着干,跟工厂领导争吵的不可开交。
毕竟是私人企业,没有过多的强制保障,那个时候的地球上,好多地方还在打仗。
……
“人是自私的生物,就算是一点小事,只要有人夸大其词,所有人都往坏处想,那时候啊……”乌甲袂苦笑着。
他点上一支烟,想起来那个无聊的年轻时候的自己。
……
“修的好,修不好,都不要声张,明天我多给你些钱,修不好你就回家等消息。修的好,明天照常开工!”
老板这么对他说。
厂里有三个电工,另外两个是新来不到一年,只有老乌是厂里的老职工老电工了。
技术过硬,从建厂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几年了。
因为当时乌甲袂才四十出头,妻子也还算青壮,乌极方读书,常年不在家,偶尔回来,也是一副大人口吻。
再也找不到那种,一家三口,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其乐融融的感觉了。
所以乌甲袂就想着,跟妻子,在养一个小孩,儿子,或者女儿都行。
也就是在这个档口,乌极方谈恋爱,跟高中同学龙小娟关系密切。
这让作为父亲的乌甲袂很是反感。
就对妻子说,要不就不要孩子了,有一个儿子就行了,养不起,也不合适。
妻子觉得丈夫有问题,什么就不合适了?
“嘿嘿,我看见咱们家儿子,跟码头鱼王的闺女搞一起去了。他都成年了,大学一毕业,搞不好人家俩人就结婚,咱们的儿子都结婚了,那肯定会要孩子的。
要了孩子,你看,自己家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弟弟,或者妹妹,这……传出去不好啊!
搞的好像,爹妈一把年纪了,比儿子还快活呢!又生一个,儿子结婚都生孩子了,你个当公婆的,怎么还这么不检点?”
乌甲袂是这么说的,可妻子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不要第二个孩子,一定有问题,八成这个老混蛋,在外边有新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乌极方的母亲规定他父亲,每天必须按时上下班,每个月薪水工资单必须按照实际发的薪水如实上交。
防止丈夫在外头胡搞。
乌甲袂简直冤死了。
“儿子,要不……你不要和你小女友来往了,你妈……你妈打算再给你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呢!”乌甲袂难以启齿,但还是觉得,作为男人,一点抽烟喝酒的钱都没有隐私了,只能想办法圆满妻子的想法。
乌极方也是个倔驴,不仅嘲讽,还挖苦着:“哎哟,你俩老夫老妻的了,什么就这个那个的?
你们养多少孩子,问我干嘛?
你们愿意生就生,我又不是小孩了,我谈个恋爱还碍着你和我妈的感情问题了?
不愿一起过,大不了离婚,少拿我做挡箭牌!”
乌甲袂觉得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
以前都是命令的口吻对儿子,现在有求于儿子,确实觉得这个问题不算问题。
但是男人里边,乌甲袂怕老婆,也算是数的着的了!
无奈,这事就算是搁置了。
也就是这次留在厂里抢修电路网,回去晚了,妻子就怀疑乌甲袂没干正事,逼急了,直接不回家了。
小雨还在下,乌甲袂在工厂里一直等着,带电作业,下雨,这线怎么接啊?
修电,电线落地,要想断开总闸,得去几十里外的变电站打招呼。
工厂这边本身就用电量大,当时的青罗国,也没有那么多的供电满足。
所以很多农用电,都是电压不稳,变电站的人也不好说话,估计还要点头哈腰,请客吃饭才行。
工厂老板在这方面,也是死倔驴,佯装正义感,一是一,二是二,求人办事,索性不求。
等着吧,等着雨停了,乌甲袂直接用绝缘杆,把落地的电线挑起来,用绝缘的套索将绳子吊在半空,然后接电。
带电作业,这是个技术活,一般人不敢弄,容易被电死。
等雨停了,天也完全黑了。
乌甲袂急着回家,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去接电。
“妈的,等天晴了不好吗?这多危险啊!搞不好老子要被电死!
明着好像你个当老板的挺正气,就是为了这点工时,压榨我这个良民好员工。
暗地里,你就是怕一出事,工厂所有人都跟着起哄,还死要面子,不去求一下供电所给断电!
你看着吧,把老子电死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家一大家子,你都得养着!”
老板也是小家子气,工厂所有人都回家了,他堂堂一个大老板,亲自监工。
虽然乌甲袂骂骂咧咧,可老板也不生气:“行了行了,抓紧接!你不怕死,我不信!
反正你接好了,我给你加钱,给你奖金不行吗?”
“这可是老子拿命赚的奖金!电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真是的……”乌甲袂歇斯底里,老板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看着。
老远的,用矿灯手电给他打亮光,知道的是在修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厂里偷电呢!
……
诚然,乌甲袂讲故事,表达回忆录的技术不怎么样。
郑缨听到不耐烦了:“你说了半天,我父亲呢?
我要知道有关我父亲的事,你老说你家的事干什么?”。
“嘿嘿,你小子,你听我慢慢说啊!马上你父亲就出现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地球上出现!可神奇了。”
乌甲袂恣意的笑起来,仿佛接下来,又是一段可以拖延时间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