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玉紧张的不得了。
没有哪个年轻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学刚毕业,工作没几天。
然后就被身边的某个人,突然之间成了敌对关系。
他还拿着致命的玩意儿,对着自己。
要是神情镇定,泰然自若,心中毫无波澜,那才叫邪门儿了呢。
程国玉咽着口水,心想现在是深夜。
消音器的质量如果足够好,打出来的子弹,出现的音爆声响,的确不会被人发现。
但是面前是一条大道,虽然说没什么人,可路对面还有一个等着自己离开的出租车司机呢。
“你…真的要杀我吗?”程国玉紧张的浑身觉得冒汗,穿在身上的防御战衣,都已经有点儿贴身了。
助手小王抠动了扳机,噗呲~~
黑咕隆咚、黏糊糊的一堆东西,喷到了程国玉的脸上。
程国玉当即浑身一下颤抖,双眼紧闭。
可发现并不疼,这东西还在自己的脸上,顺着自己的脸颊往下流。
程国玉抬手抹了一把,睁眼一看:“墨水儿?”
助手小王呵呵的笑着:“杀掉某个人,其实没有羞辱他来得更过瘾!看到你无比气愤的样子,又不能把我如何,我心里就开心的不得了。”
“姓王的,你大爷……”程国玉想要扑上去,却被身边两人给死死的按住了。
助手小王扬了扬手:“把这个神经病弄走,不要让他再踏进来一步。”
同时他又看了一眼之前自己对他唯命是从的大少爷:“你不要再搞了,只要你再踏进来一步,我保证陈雅絮从此变成个废人。”
“哎!”助手小王转身欲走,程国玉又叫了一声。
他几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助手小王高高在上的模样。
用特别低人一等的语气问着:“能不能告诉我,求你了王哥,陈雅絮到底怎么你们了?原因告诉我一下,这应该没问题吧?”
“欠钱,你是可以解决的!所以除了你能解决的,就是她现在的下场,完全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你把她送监狱去不好吗?为什么要滥用私刑?”程国玉又问着。
住的时候小王冷笑一声:“你可真够无聊的!总是喜欢用你那天方夜谭一般的想象力来给人指一条明路,你以为的,你认为的,你觉得该怎么样?凭什么是你给别人建议,教书还有教师资格证,给人看病还要从医资格证呢,你以为你是谁,给别人的建议最后的后果,你负得起那个责任吗?所有的问题,你都是在用不负责任的语气给别人建议。”
这一次小王说完之后转身进屋了,大门被关死,在玻璃门的里边,似乎还放下了一道卷帘门一样的金属门。
门口的两个西装男,也是觉得眼前这个大少爷,有点无理取闹过头了。
他们两个嗤之以鼻的嘲讽道:“省省吧,搞得好像和你有什么关系一样的,结了婚都不是你的,更何况你们两个是相亲,而且啥也没干!”
程国玉灰头土脸的走,下了台阶,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无奈了。
走到出租车旁边的时候,那出租车司机正举着手机。
他一脸神情紧张的问道:“大少爷,用我帮你报个警吗?”
“谢谢了,我不是什么大少爷,我就是个窝囊废,我连里边什么情况我都没搞清楚,就闷头闷脑的跑来了,感觉跟个傻子似的。”程国玉自嘲的说着,浑身疲惫不堪,打开车门坐在了后排座上。
出租车司机从仪表台上拿下纸巾盒,递过来。
“擦一下吧,你的脸上!”他做出一个笔画脸部,很脏的首手势,好心的将纸巾盒丢在了后排座上。
没等程国玉说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就已经发动了车子。
程国玉冒出一句:“谢谢你啊,师傅。”
“不用谢,一盒纸巾而已,不值几个钱!”
程国玉一边抽着纸巾擦自己脸上的墨水,一边说道:“不是,我是谢谢你多给我留点面子,从这个地方赶紧离开。”
出租车司机的情商确实很高,他故意佯装不知所谓的说:“哎呀,真是抱歉,我还没有问您去哪里呢,就开车了,咱们现在这是去哪里呀?”
“带我去海边行吗?海水浴场西边儿,沙滩那里,我想过去吹吹海风,让自己这个愚蠢的脑袋清醒一下。”
“好的,你歇会儿,我慢慢开车过去,今天晚上我给你当专车司机。”
程国玉撇了撇嘴,他想起来自己钱包里有几千块。
因为出租车司机,就算是晚上跑一夜拉客,也不一定赚得到几千块。
或许拉自己这样一个有钱的乘客,只要停在海边待着,几千块到手,对他来说也是满足。
到了海边,郑缨正坐在沙滩上,手上捧着长长的鱼竿,甩出一丝透明的鱼线,鱼线和鱼漂在掌握的海水,潮汐中飘荡。
程国玉从台阶那边走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那司机放下车窗玻璃,伸出胳膊点了一支烟,另一只手还冲他招了招手。
他老远就看到了,在漆黑的沙滩上,有一个人一样蹲坐在那里。
于是程国玉就断定是郑缨。
他小跑了过来,郑缨很平淡的说:“不太顺利的话就来这里吹吹海风,也许我不是姜太公,但起码可以坐在这里等你。”
程国玉苦笑着:“在这种地方钓鱼是钓不到的,这里是沙滩,你应该到码头上去。”
“你这话,就好像是我用一根针在钓鱼的姜太公,可惜我不是!愿者上钩的那种话,我就不说了,本来就是个骗子!大家各图其利,搞得太过尔虞我诈,好没意思。”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直到我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现在就不要给我打哑谜了,我现在挺烦的,真的特别烦。”
郑缨呵呵的笑着:“搞科学搞科研,想成为一个很厉害的科研工作者,那你就去多钻研科研啊,干嘛要把狗血的玛丽苏爱情,拖到里边来?”
“什么爱情不爱情?这怎么就玛丽苏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两个彼此喜欢,她被人欺负了,我去救她出来,逻辑上没问题吧?”
“那为什么你没有把她救出来呢?”
“他们厉害呗,有那么一帮人撑腰,堵在门口,还用电枪电我。说到底还是你这破战衣没什么用。”
郑缨咬了咬牙,有些被人嘲讽自己的设计有问题,感到气愤。
但他还是微笑着说:“自己不够强,就去埋怨别人太厉害,自己本事不到家,就怪自己的工具不好用?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失败在即将到达终点的路上!因为他压根就不觉得自己足够努力,再坚持一下,就到终点了,而是觉得终点太过遥远,自己与终点无缘,就懦弱的放弃了!”
“我今天晚上就穿着这身破衣裳,只身前去几十号人的铁剑公馆,跟他们大打出手,你说我懦弱?你怎么不说我是吓得快尿裤子的胆小鬼呢?”
郑缨一甩鱼竿。
一尾足有一尺多长的白肚皮鳕鱼,愣是从浅浅的海滩水中,被他的鱼线给拉了上来。
那一条硕大的鳕鱼,摔在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沙滩上。
不多时,这条鱼身上就裹满了沙子。
程国玉瞪大眼睛,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什么人呀?水里是不是有个人,趴在那儿给你往鱼钩上挂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