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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糊涂官司

  张昶导演宣布第二天拍摄那一场重头戏的时候,剧组的人全都面色凝重,就连一贯没什么紧张感的林琅,都一下子沉默了起来。那场戏现在已经是圈子里的诅咒了,谁拍谁倒霉,不是死就是受重伤。

  拍那场戏的前一天,张昶给剧组放了一天假,希望大家都能好好休息休息。

  峰叔出了门,独自去了附近的庙里,跪了一天的经,给林琅求了一个平安符回来。他那样一个魁梧的汉子,跪在宏伟的菩萨跟前,虔诚得头都低到尘埃里去了。现在不管这部《半粒朱砂》能不能拍好,林琅才是他的,他要林琅好好地活着。

  雪千臣窝在酒店里背了一天的台词,任姐也没出门,陪着雪千臣一起背台词。

  张昶则去祭拜了一下师父,希望他能保佑自己这一次顺顺利利地拍完这场戏。等这场戏过了,北京的戏份就算全部告一段落了,只剩下些补拍的棚拍戏了,自己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希望这一次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峰叔不在,林琅却也还把自己闷在卧室里。这让小文觉得特别奇怪,往日别说峰叔不在了,就是峰叔在,林琅也能想法子自己给自己放假,偷偷溜出去玩。现在难道是变天了?

  小文自然不信,于是时时刻刻留意起林琅房里的动静来了。

  林琅的生日券还有点收尾工作没完成,于是一心一意地伏在案边写写画画,自己左看右看都觉得很满意,“唔,我还真是个天才。”她似乎已然忘记了在这份最终的成果出来之前,她已经浪费了足足有一打A4纸了。

  林琅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可以大功告成了。她决定犒劳自己一下,打定主意去吃自助了。司燃自然也被林琅一道喊走了,于是整个儿套房里只剩下了小文和闭门不出的乔镇司。

  机不可失,小文装不舒服,“你们去吧,我肚子不舒服,回头我想吃的时候,我自己去。”

  林琅可不是个会体贴人的人,“好,那你自己休息吧。”她哼着小调和司燃一道出了门,心情全然没有因为小文的不舒服而受干扰。

  小文也就是这时候一步一步地摸向了琳琅的房间。

  乔镇司虽然呆在自己的卧室里,但对林琅卧室那边的动静一直格外注意。他约莫听到了林琅的房间门把手被扭开的动静,有点疑惑,不是说要出去吃午饭么,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却又回来了。

  不对,乔镇司忽然记起了什么。林琅这人进出门都动静格外大,可他只听见了林琅出门的声音,却并没有听到林琅进门的声音。那是谁在林琅的房间那里呢?还是他听错了?

  乔镇司为看个究竟悄悄地从卧室里出来了,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林琅的卧室门关得好好儿的,难道说真的是他听错了?不对,房间里的的确确有什么动静。

  乔镇司贴着门听了会儿,里头一阵哗啦啦的翻动声。是谁?林琅这几日就连保洁都不让进自己的房间,在里头的究竟是谁?

  这个套房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进来过,林琅与司燃吃饭去了……那在里面的只能是小文了。她想干什么?

  乔镇司本想推开门进去,可他牢记林琅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她的房间,所以径直翻身下楼打开套房的门,然后学着林琅的样子狠狠地甩上了门。

  乔镇司甩上门后又嗖地一下子攀着楼梯翻到了二楼林琅的卧室门外。

  小文应该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匆匆忙忙地扭开卧室门出来了,没想到和乔镇司撞了个满怀。

  “你在里面,做什么?”乔镇司表情不善,小文被抓了个现行有点慌张,“我进去整理一下林琅的房间。”

  “你胡说。”乔镇司全然不似平常的温和,“林琅根本……不让人进……她的房间。”

  “她刚刚出门前才跟我说的。”

  乔镇司表情淡漠,“你以为……你们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嘛。”

  小文面红耳赤,“你在自己房间里,我们说了什么,你怎么可能听得见。”

  乔镇司一时间无法反驳,但看小文的眼神,却让小文觉得不寒而栗。小文的心里也很慌乱,乔镇司现在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如果乔镇司等林琅回来之后问过了她,那自己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小文清了清嗓子,“其实,林琅最近不让我们进她的房间,是有原因的。”

  乔镇司说道,“不管什么原因……林琅说了不让……再进去……就是你的不对……”

  小文看了看时间,林琅约莫也快回来了,得尽快解决眼下的事态。

  “林琅其实一直在一个人偷偷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我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而已,说要给你惊喜,所以林琅才不让我们进她的房间……要是单单不让你进她的房间,就不太好了。”小文进去后才发现林琅这几天把自己埋在卧室里就是为了做几张丑了吧唧的生日礼券,上面还写着“全球限量发行,乔镇司独家持有”。

  乔镇司大吃一惊,但眼神里对小文的怀疑已经冲淡了。林琅对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心思吗?

  小文笑得有点害羞,“其实林琅这个礼物还是和我一起商量的,都是女孩子家嘛,才好聚在一起商量商量。毕竟,总不能去和峰叔、司燃商量吧。”

  “你别说,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林琅这么用心地给谁准备生日礼物。她嘛,你也知道的,没什么生活常识和动手能力,可她又不要手帮忙,我看她自己弄得实在辛苦,就想着趁她这会儿不在去帮帮忙,看看她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文边说边若无其事地从林琅的卧室门口离开了。要是林琅这时候回来了,看到她与乔镇司都站在她的卧室外,那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安全转移到楼下后,小文长舒一口气,“哎,你看我这张嘴巴,林琅说过这是惊喜的,我不该就这样告诉你。可是你看,若是不告诉你,你一定要去找林琅说这事,到时候,也还是说不清楚……哎,总之是一门糊涂官司。”

  乔镇司默默地低下头来,他做梦也想不到林琅会为他亲手准备生日礼物。

  小文见有戏,赶紧加了把火,做双手合十状,“拜托,你千万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决不能在林琅面前露出一点迹象来。要不然她给你的惊喜没了,到时候,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乔镇司呆呆地点点头,“哦。”可林琅还是与自己和她初相识一个样,只会自相矛盾,一面对自己身上凌欢篪造成的伤口不言不语,一面却又尽心尽力地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小文见这事妥了,心情一轻松,拿胳膊肘捅了捅乔镇司的胸口,“你俩的感情可真是不一般啊。”

  门就是这时候被打开的,还是林琅一贯的作风,格外气派地轰一声把门打开了。而进门的下一秒,林琅的脸就板起来了,“你俩在干什么?”

  小文吓坏了,这下还真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既不能让林琅知道自己进过林琅的卧室,又不能让林琅误解她和乔镇司的关系,这可该怎么办呢?

  林琅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进去,站在了乔镇司与小文的中间,“你俩贴这么近,干什么呢?”

  乔镇司有点懵,“距离五十厘米……不算近……”

  “你说什么?”林琅真是觉得这个乔镇司一定是脑子抽风了,小文也冲乔镇司挤眉弄眼,示意他可别再开口了,要不然就得是雪上加霜。

  林琅越想越生气,“你俩真是……好啊,一个说自己不舒服,一个呆在卧室里不出来,怎么我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出来了,还贴这么近……想干嘛呢?”

  “司燃,你说是不是,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司燃点头。他一向最实事求是。

  “啊!”林琅尖叫一声,“真是要疯了。”她怒气冲冲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狠狠地把门砸上,可没一会儿却又出来了,拿着一堆碎纸屑仍在了乔镇司的脸上,“亏我还想着给你做生日礼物,我呸,我才是脑子真抽风了。”

  乔镇司被纸屑兜头浇下来,明明是轻飘飘的纸屑,可他却觉得疼痛无比。这样的时候,他解释也是错,不解释也是错,而且以林琅的脾气,绝不会耐着性子听他解释一句。

  小文几乎吓得哭了出来,“林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和乔镇司闲聊了几句,没什么的。”

  林琅已经气冲冲地回了房间了。乔镇司则蹲下来捡那些碎纸屑,一片一片地捏起来,全都攒在一起。

  小文也想帮着乔镇司一起捡,但是却被乔镇司拒绝了。乔镇司看着碎纸条上林琅的字迹,有些心酸,不知她亲手做这礼物的心情与撕碎的心情到底有多大的反差。

  林琅撕碎的时候心里很痛快,眼不见为净,可等她再进了房间,看到那些做生日礼物余下来的材料,不由得越发觉得委屈了。自己还是头一次这样待一个人,他却做出这样的事来。虽然也不是什么龌龊下流的勾当,但是他怎么能这样?一想到小文的胳膊肘捅到了他的胸口,林琅这心里的气就突突突得像个蒸汽火车似的。

  一个是和自己在一起都说不了十句话的人,一个是才说了自己不舒服的人,怎么就能凑到一块儿闲聊呢?

  林琅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对着手机坐着,双手环在胸前,一只脚不住地跺着地板。

  乔镇司一边把那些碎纸条黏了起来,一边注意听着林琅卧室里的动静。她这会儿一定很心烦意乱吧?他早就注意到了,林琅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拿后脚跟不住地点着地板。

  一下、两下、五下……越来越急了,越来越乱了……

  乔镇司黏纸条的手却越来越不慌不忙。到傍晚的时候,乔镇司才终于大功告成,是三张生日礼券。第一张是“免生气券”,上面写着只要是乔镇司惹了林琅生气或是不高兴,凭此券都能让林琅不再生气。第二张是“免费陪玩券”,说是只要是林琅有了想去的地方,林琅都可以给乔镇司一次免费陪玩的机会。第三张是“免费签名券”,只要乔镇司想要,林琅都可以在任何地方给他签个名。

  “唔……”乔镇司又多看了几眼,不由得笑出声来了。这哪里像是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呢?倒像是林琅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了,尤其是那一张“免费陪玩券”。

  “谢谢。”乔镇司给林琅发过去了一条微信,又把自己粘好的生日礼券拍了照片发给林琅看了。想想当初这用微信传照片,还是林琅亲手教他的,一边嫌弃他笨,一边却又一遍一遍地手把手教他。

  “滚蛋。”林琅看到手机震动了,没有一丝迟疑地回复了,但尔后也开始了对乔镇司的轰炸,“和她在哪儿干什么呢?”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我俩是这种事也需要说清楚的关系吗?”

  “是。”林琅斩钉截铁。

  “没什么。”可乔镇司还是只有这三个字。他可不能害得林琅与小文闹起别扭来。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说没什么,就一定是没什么。”

  林琅这才稍稍有些安下心来,也是,这个乔镇司千不好万不好,但从不说假话,看来是自己有点太紧张了。但其实她也只是害怕会有别人看到乔镇司的好。

  “下次再闲聊不许站那么近。”

  “好。”

  “不许让她碰到你。”

  “好。”

  “以后也不许教她念书什么的。”

  “好。”那么久远的事了,居然还记得。

  乔镇司头一次觉得林琅这记性还不赖,可每每要背台词了,她却叫苦连天,恨不得变一块什么记忆面包出来吃掉。那是林琅的原话,乔镇司至今也没弄明白记忆面包究竟是个什么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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