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东宫春宫
科举结束,叶芾成功“操劳过度”得了热伤风,在府中宅了几天。
叶芾躺在床上,瓮声瓮气问道:“这几天怎么没有人来催我上朝?”
惊蛰端着汤药进来,淡淡道:“这几日休朝。”
“我凑,我这病假白请了?”
“太子殿下回朝,皇帝陛下高兴,就放了百官三日。政事都先私下处理了。”
“喔。”叶芾撇了撇嘴,倒头继续睡了。
外头天热,屋里却凉快。大夫给叶芾煎了药,嘱咐她不要出门冒风。
叶芾乖乖静养着,等待热伤风的离去。几日后的大清早,相府门刚打开,敬如意就嚷嚷着冲了进来,直奔叶芾寝卧去。
“余武陵,你个伪君子!”
四下无人,敬如意娇喝一声,“砰”的,用尽蛮力推开了房间门。
叶芾也被惊醒。
敬如意看着里间,叶芾披散着一头青丝仅着了一件白色单衣,神色迷蒙间面色不悦,望向外头时也皱着眉。
忽然,门从里面迅速关上,隔绝了敬如意的视线,惊蛰也顺势出现在她面前。
“敬小姐,记住自己的身份,里面的人,可是当朝丞相!”
敬如意恍然如醒,才有了怯意般,却仍旧倔强的仰着头颅:“谁让他暗中使坏!文姐姐现在要被皇上嫁给太子殿下了!”
“与我家相爷何干?”
“怎么跟他没关系。那天他去了王府,后来就听说景阳王拒绝了与文府结亲。那皇帝偏爱自家儿子,就想着要给太子纳妃!”
片刻后,门从里面轻轻打开,叶芾已然梳洗过,戴簪束发,着了朱紫常服。
“余武陵……哼,丞相你出来了。”
叶芾拿着白净的帕子拧了拧鼻涕,瓮声道:“我出来了,怎么?”
“你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文姐姐在府中哭得不成样子,都是你害的!”
“明人不做暗事,本相没那么无聊毁人亲事。”
“父兄说了……”
叶芾闻言轻笑:“好了。我去文府看看究竟。”
敬如意看着叶芾一派正经的样子,心里想着自己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提了脚步追上去,跟在叶芾身后轻声说着:“真的不是丞相做的吗?”
“不重要。”
“什么?”
“是不是我做的,并不重要。在你心里,我余武陵就是那样一个奸诈狡邪之人。”
“丞相……如意错了,如意不该不信你。”
叶芾淡淡笑了笑,自己在指望什么呢?指望一个小姑娘会诚心诚意相信自己?
天真。
“文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陛下下了谕旨,是希望文府能够答应这门皇亲。”
叶芾疑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惊蛰:“太子之前怎么不在皇城?”
一回来就搞这事儿。
惊蛰眼神闪了闪,拿了房中的一份卷宗交到叶芾手上。
叶芾展开后看了个遍,才知道这太子君和沂已经离开京城五年,这两天正好是归期。
“好好的太子,为嘛要出去浪?”
“丞相你忘了,太子殿下是被你赶出去的……”
“哈?”叶芾一激动,鼻涕就止不住的往外流,赶紧拿了帕子捂着鼻子,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恩什么怨?余武陵自己厉害到可以干预皇室中人未来天子了吗?
“相爷你初登相位时引起太子一党的不满,两相争斗中,太子落败,被罚外放五年。”
“喔。”叶芾琢磨着此间深意,估摸当时出了不少事,“这次的婚事我要是给他搅黄了,是不是彻底得罪太子党了?”
朝中派别暂时性是君子昀的景阳王党和余武陵的相党。
如今太子回归,朝中局势会如何变化呢?
去文府的路上,叶芾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思索了无数种明争暗斗的惨案,人都死得七七八八了才罢休那种。
这吃人的古代,在皇室之中最为显著罢。自己还是不要蹚浑水的好,叶芾稳了稳心神,马车已经到了文府门口。
“敬姑娘,你先回府去。”
“为什么?”
“此事涉及太子,你父兄肯定不想你过多掺合给他们平添麻烦。”
“喔……”敬如意蹑着手脚,乘坐另一辆马车回府去了。
旧怨新仇,还是让她一个人来面对吧。
叶芾掀开帘子下车,进了文府后,就见到文如松微微惨淡的模样。
“文老。”
“丞相!你可来了!”
文如松一直是随余武陵一流的,如今太子掺合进来,这老头儿也有些慌了。
“丞相一定要信老夫的一片忠心啊。”
“文老严重了,本相自是相信您的。文小姐现在如何?”
“唉,小女对景阳王情深一片,如今陛下要指婚于太子,她正在屋里伤心着呢!”
叶芾抿了抿唇,到了文忆屋外,听到了嘤嘤泣声。
“唉,我这女儿,从小娇惯着长大,遇事没个主意,也太不省心了。”
“文小姐伤心是人之常情。文老放心吧,本相这就去东宫走一趟。”
“那就有劳丞相了!”
出了文府,叶芾就往皇宫方向去了。
“扶狄,你在宫外等候。”
“相爷……我听说太子性格乖戾,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可不能在宫里说这些喔。”叶芾轻声笑着,因着感冒擦红了鼻头有些滑稽,眼眶也因着体热而泛了红。
进到东宫,一派辉煌宏大气象,即使被闲置了五年,翻新后仍旧气派无比。
金碧辉煌的程度足以媲美帝后的宫殿了。
“参见丞相……”一侍人嘶哑着嗓子道,声音压的低低的。
叶芾不疑有他,径直进去了。
正殿里无人,一旁的帷幕旁在晃荡着。
叶芾走过去,就被眼前的活色生香惊掉下巴。
一身材伟岸的男子披发散形,在另一男人身上驰骋攻伐,场面相当之香艳激烈,叶芾一时间怔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这他妈是什么事儿!
“呵,有人来了。”上面的男人轻声戏谑着,勾着邪魅的笑。
底下那人媚眼如丝,呻吟间就看到了叶芾,惊得挣扎起来,反而迎来上头的男人更猛烈的对待。
低吼与尖叫后,叶芾脸色爆红地移开了步子。
这活春宫,可真够刺激的。
叶芾提步欲走,还没有到门后便听到一声呼喊,带着事后的慵懒魅惑。
“真是不好意思,惊扰到丞相了。”
叶芾站定,回过头去,看到君和沂勾着邪笑,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锦衾,说一句放浪形骸也不为过。
“太子如此尊容,这般做派,看来这五年的历练还真是白费了。”
“怎么,丞相还想把本宫踢出去?”
叶芾抚了抚袖子,避开了君和沂炽热的眼神,淡然道:“太子为东宫之主,未来天子,理应知礼知节,为万民表率。这等狎戏户奴的作风,怕是对你的名声有影响。”
“本宫天生如此,丞相要如何?”
“告知陛下,请他严加管教。”
“那样子,父皇肯定会指一个知书达礼的人儿来管教本宫,而放眼大禹,最合父皇心意的便是文家小姐,如此,丞相可还乐见其成?”
“你!”叶芾没料到君和沂直接看穿了她的来意。
“太子殿下很喜欢文忆?”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比起文忆,本宫更中意丞相你呀!”君和沂摇着步子走到叶芾跟前,一只手扳着叶芾贴近自己,伸着腿轻轻摩擦着。
“你放肆!”叶芾猛然推开君和沂。
因着身高原因,君和沂很容易就钳制住叶芾的动作,提起她的手腕拉向自己,两人紧靠在一起。
“你!”叶芾愤然。两人衣衫单薄,叶芾很明显感受到了君和沂那灼热而肆意的欲望。
“呵呵,丞相也是个懂得的人啊。”
叶芾怒极,挥开君和沂的手退到一边:“太子自重!”
“自重是什么?”君和沂勾着邪笑悠然自得道,“五年前,本宫不就向丞相表明心意了吗,怎么,丞相不记得了?还是说,丞相对本宫的心意,弃之敝履,毫不在意?”
叶芾惊讶的看着君和沂,眼中茫然更甚。
君和沂作为一国太子,怎么可能?!
如此得无所顾忌。
“看样子,丞相是真的不记得了,要不要本宫替你回忆下,五年前那个地牢中,本宫对丞相所做之事?”
说罢君和沂就凑近,直逼叶芾而去。
君和沂身量极高,跑两步便拽住了叶芾的衣袖,将其按下,拢在怀中。
“丞相还是这般,欲拒还迎的模样。”
还迎你妹夫!
君和沂蛮力极大,情急之下叶芾抽出了袖中的匕首从下而上划过。
一时间血腥味儿渗在空气中,渐渐弥散。
“六王叔的匕首怎么会在你这里?”君和沂狠狠盯着着叶芾手中精致小巧却锋利的匕首。
叶芾也成功挣脱君和沂的桎梏,看了眼手中带血的匕首,又看了君和沂一眼,便逃往宫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