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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我好想你(不甜不要钱)

浮云纪之丞相别怂 大夫有酒 11432 2022-11-02 18:09

  叶芾被郡主的魔音晃得七荤八素,清醒后四处瞄了瞄,没人,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清静的院儿里。

  “奇怪,这是什么地方?”

  叶芾嘀咕着,趴在门边上往外瞅。

  “哥你等等我!”

  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叶芾赶紧往院门后躲了躲。

  人生地不熟的,少惹事的好。

  等两兄妹的脚步声远了,叶芾才蹑着手脚跟着进了一个大堂。

  不算雕梁画栋的宅院里,中规中矩的装饰排布。

  叶芾倚在一个大圆柱子后听着。

  从大门处进来一个长须的青年男人,步履沉稳,体态卓然,应该是个大人物,府上的主人翁。

  小姑娘的话音很小,到叶芾像听进了心窝似的真切。

  难道她现在进入的,是这个小姑娘的梦?

  叶芾从背后打量了小姑娘,约莫十岁的年岁,头发半数扎着缠了凤仙红的发带,一双杏眼透着水灵可爱。

  看着熟悉的眸子,莫不是那个郡主?

  叶芾还未解开心中疑窦,被门外来客的惊人之举打断。

  “啊!他手里有刀!”

  “都闪开!”

  门外进来的少年穿着墨蓝修身锦袍,一派矜娇尊贵。

  手里握着长刃,对着府中的众人,特别是当中的那位大人物。

  “送本宫离开!”

  “太子殿下,还请放下兵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住处。”

  “呵呵,想关本宫一辈子吗?”

  突然,少年双眼狠厉起来,挥动手中利刃朝男人砍过去!

  毫无章法,却有一定的危险性。

  男人让下人护着少爷小姐,自己闪身到少年背后,一个手刀砍在其左侧臂膀。

  少年握刀的手一下子脱力,仍旧用另一只手挥舞手中的刀。

  “他就像一头困兽,用自己最后的利爪在维护领地。而我的父亲,毫不留情的卸下了他的全身护卫。”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心间响起。

  叶芾知道,这是小女孩的心声。

  少年最终是被卸下了兵刃,绑了送到房中。

  “父亲,他是谁?”

  兄妹俩被叫到了书房。

  “当今的太子殿下。”

  “太子……是那个杀人魔头!”小姑娘因为害怕,自顾自捂住了眼。

  男人看着小女儿,慈爱的笑了笑。

  “汜儿别怕。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发生了一些他无法接受的事,所以迷失了心智。我们是不是要帮助他呢?”

  “嗯!我们要帮大哥哥!”

  “父亲,他既是太子,为何来了我们关山郡。”年长的哥哥开口问了,“而且孩儿知道,都是因为这位太子殿下的母妃,我们白家才被贬到此地的……”

  “野池,这些事的真相是什么父亲心里清楚。太子殿下还没有被废,他就是我们未来的天子,是君。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

  “好了,你们俩别想太多,就当家里来了个客人就好,但我们要把这个客人当成家人一样照顾。”

  白家的人好心好意,少年却并不领情。

  从挥倒一地饭菜,到放火烧了住的院子,什么事情顺手,他就做什么。

  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好言好语。

  时间久了,白家兄妹都不太敢接近桀骜不驯的少年。

  事情持续了几个月,少年把自

  己折腾得脱了形,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枯度时日也不肯用药时,白郡守终于出手了。

  “既然太子殿下想寻死,不如去军营里待几天,看看别人辛苦的活着是什么样子。”

  “如果本宫……”少年看着外头的天光,微弱的声音欲言又止。

  “如果太子能够在军营里待满三个月,老夫满足你所有愿望!”

  少年的眼轻轻颤了颤。

  “野池,汜儿,你们也去。”

  “爹……军营啊,那可是军营啊……”

  “怎么了?老子我从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打滚儿,你小子都二十了去两天军营怎么了?别以为让你从了文,你就逃过了这劫。”

  “喔。”

  白家哥哥苦着脸牵着妹妹,与少年一同进了军营。

  少年换上军装,瘦削的身子更显单薄。

  白家兄长给小姑娘找了最小的衣服换上,嘱咐着:“汜儿不用去操练,就在一旁看着哥哥就行,这儿可不像家一样,别乱跑喔。”

  “好的哥哥!”

  “走吧!”白野池整了整衣领,要去拉少年的手,被一把打开!

  少年冷着脸走出了营帐。

  “怎么这么冲啊!都是战友关系了客气点儿不行吗!”

  小姑娘在后头跟着二位哥哥去了操练的营地。

  头一天,两个人被要求站立,不准动,不准哼哼。

  一上午下来,白野池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这腿这腰给小爷我酸的哟!还不让哼哼哇呜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反观一旁的少年,一上午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衣衫湿了又湿,脸色白了一层。

  “诶我说,你这虚成这样,要不要看下军医?”

  少年挥开了白野池的手,往营帐走去。

  “唉,我还是去吃饭吧。”

  白野池给自己和小姑娘拿了两份饭,远远看着少年拿着碗杵在粥锅前一动不动。

  白野池猛地喝了一口手中稀粥,放下碗走到少年面前:“咋,没吃过这种大锅的粗茶淡饭?”

  少年脸色登时有变,准备离开。

  白野池一把拦住少年,伸手夺过那个精细的红体黑纹瓷碗,满满打上一碗粥,再添了点儿泡菜,从一旁抽出了一双筷子在自己袖子上擦了擦递到少年面前:“吃吧!”

  少年低着头拿过碗,走到阴凉处,慢慢的吃完了粥。

  “啧啧,真是斯文秀气的吃法。”

  “那位大哥哥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吃?”

  “怕哥哥抢他的。”

  “喔!哥哥你真讨厌。”

  “呵呵。”

  下午仍旧是站姿练习,天色暗下来,白野池解放似的轻轻抬起腿,边发出呲牙“嘶嘶”的声音。

  “我滴个天勒!”

  缓过劲儿来,白野池直接倒在地上休息。

  而少年坐在地上,腰背挺得老直。

  白野池坏心思一起,腾地起身趴在少年背上嚷嚷着:“诶我说你僵着做啥,好好休息下不行?背挺这么直我看着都累人!”

  少年嘴角微动,一拳闷在白野池胸口,起身离开了。

  夜里,三个人被安排在一个营帐。

  到第十天,两个人已经把军营里的“基本姿势”都搞了一遍。

  “可把小爷累惨了,看他们还有啥把戏!”

  此时的白野池已经被晒脱了一层皮,而少年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没有哪里不痛的。

  “什么叫活着?”

  “啊?你问我?”

  两人睡在营帐里,第一次谈话。

  听到少年没有了声儿,白野池赶忙续起话茬:“啊啊啊那个活着,活着,就是那个,对明天还有期待。如果一个人真的不想活了,他肯定万念俱灰,无爱无恨,对这个世界一点眷恋都没有了。活着,哪怕是恨着,你的灵魂也是在活着。”

  白野池胡诌完转过头看少年,人家已经睡了,哪还有什么表情等着你。

  “唉,睡吧睡吧。”

  白野池叹了口气,拉上薄被盖到心口,又给一旁熟睡的小姑娘拉了拉被子,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就传来人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迎着晨光,两人被单独带到一个空地上。

  “接下来的三天,你们去山那边挑水过来把水池注满吧!”

  “山那边?”

  “对。只给你们三天时间,往后还有活儿!”

  白野池想着发牢骚,一旁的少年已经拎起桶往那边的山去了。

  走了好久,翻过山到达一个小水谭。

  白野池高兴叫起来,纵身一跳就在水潭里耍起了水。

  少年装满了水,挑起来准备往回走。

  白野池坐在池子里看着他一步步走着。

  在一个陡的阶梯旁咚的一声摔倒了。

  水撒了一地。

  少年似是摔得狠了,半天没起身。

  白野池从池子里跳出来走过去。

  看到少年膝盖摔破了,流了血。

  白野池麻利的撕了衣服给少年绑上。

  “摔得皮开肉绽的,以后会不会瘸呀?”

  “啊呸啊呸!肯定不会的。”

  白野池一个人自言自语。

  少年垂着头,视线落在自己摔破的膝盖的破布上。

  “我期待,它会好起来。”

  少年鲜少说话,乍一开口,清朗悦耳,让白野池愣了几愣。

  “啊,好。好起来。”

  接着三天,两个人把睡觉时间都缩了不少,终于是把水挑满了。

  这气儿还没喘匀,负责人又来了,把两个人带到了操练场。

  “接下来的两个月,跟着他们学吧!”

  “学?学啥?”

  负责人没说话,白野池和少年已经被人拎了过去,一人一个稻草垛,一根长木棍,长枪。

  练完了草垛,又有真人来跟你对打,或者混合双打。

  白野池这辈子除了见过白郡守的拳头,就没与其他人闹过,这下子可以说是“身经百拳”了。

  一旁的少年也够呛,本就膝盖有伤,跟人打就妥妥的人形肉包!

  白野池看不惯,冲到少年面前挡了几拳,胸口挨了几下疼得呲牙咧嘴的。

  “你们下手轻点呀!轻点呀!”

  “白将军吩咐了,即使是锤少爷,也不能轻半分力气!”

  白野池默了个泪。

  小姑娘目睹了两个兄长在军营里的“血泪成长史”,最后一天,父亲也来了。

  少年一个人,不断的挑战士兵,倒下又站起来,精疲力竭,最后一次倒在地上时,口中喘着粗气,眼里的精神却没有减灭半分。

  “太子殿下可想清楚了?”

  养好伤后的少年一身墨蓝长衫,站在书桌前陈述道:“我不要白郡守的什么承诺。我想参军。”

  “呵,老夫答应你!”

  此后的少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在白府安然住下,军营是他去的最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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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野池常常坐在窗边感叹道:“我说你,这么快转性了?”

  “慢了。”

  “嗯?”

  “我该在走出皇宫的第一天,就做出改变的。”

  两年,少年内心独有一份支持,接受着这个陌生地方带来的磨砺与成长。

  ---

  白府里气氛有些凝重,到少年进去时更为浓重。

  少年边走边将厚重的军服解下来。

  两年的军营历练让他褪去原本的羸弱与白净,桀骜的性子里多了沉稳和安静。

  白郡守背着手在大厅里等着少年,等人走近后,将手中的雪色锦布递过去。

  “京中传来的圣旨。”

  “圣旨?”少年伸出的手被眼里的雪白惊到,在半空里颤了颤……

  什么情况才会颁布白色的圣旨到四方呢?

  少年眉峰蹙起,眼里是一成不变的沉静。

  接过圣旨,少年抬眼直视着白郡守,想要从那双矍铄精神的眼里看出什么。

  可是,里头只有坚定。

  少年垂下眼,梗着脊背将圣旨缓缓展开。

  看到其中的“薨逝”时,满眼的明黄仿佛成了模糊的一片空无。

  “啪!”圣旨被少年扔到地上。

  白家兄妹现在一边没敢吭声,小姑娘随心里焦急,也只有看着眼前的大哥哥冷着脸一路回到镜心苑,将自己关进了屋子。

  白郡守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再看了看儿子。

  “让他静静吧。”

  小姑娘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镜心苑。

  而此刻站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窥视的叶芾怔愣着。

  小姑娘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就看不到。

  小姑娘若是要离开镜心苑,她的视线也就要随之离开。

  那屋中的少年怎么办?

  叶芾挪动脚步,朝着与小姑娘用相反的方向走着。

  眼前渐渐成白茫茫的空无状态。

  叶芾知道,她要消失了。

  可是,怎么可以……

  “不!”

  叶芾猛地朝紧闭的屋子冲过去。

  一阵飘摇,眼前是黑沉沉的屋子。

  她站在了屋子里。

  书架前,少年蹲在那儿,衣裳曳地。

  像是在很用力的抱着双臂,单薄的身形轻轻抖着。

  似乎有天大的情绪堵在了那个当口,又无法疏泄。

  黑暗里,少年一口咬在了手臂上,目光恨恨地盯着地板。

  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口中用力,整个人的情绪也在用力!

  叶芾鼻头一酸,径直冲到少年身边跪扑过去,还没有看清少年的眉眼就吊着他的脖颈一阵哭。

  撕心裂肺,像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哭出来似的。

  “啊呜呜呜!”

  叶芾扑在人身上,不管不顾的哭嚎着,又抽抽搭搭一阵儿后才抬起头,在少年胸口处抹了把鼻涕。

  抬眼看,少年脸上也有那么一条泪痕,斑驳未尽。

  叶芾忽然淡淡笑了下,执袖拭去。

  “你是谁?为何哭得这么伤心?”

  少年轻轻揪起叶芾后衣领带离自己,用微哑着声音问她。

  叶芾抬起头,明眸善睐,一把又扑在少年身上,微微笑道:“这么久没见你,我好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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