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荒外大雨
"“什么?”
我并不是惊讶他说要重回死城,而是惊讶于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需要把这么多好不容易从鬼门关爬出来的生命,重温死亡的滋味呢?
“怎么?现在害怕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没有回头路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从他眼中感受到浓烈的无奈和感伤。突然感觉他那飞扬跋扈般的骄傲背后,原来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同时也让我开始怀疑其李老板那藏在笑脸背后的真面目,凶狠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他的话,我也想不出还能如何可怕。因为已经见过他了,说他三只眼,三只手,和怪物一样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要找的是什么?”我注视着他,一字一顿道。
娘娘腔长出一口气,轻声说道:“一个盒子。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从抽屉中拿出来一只对讲机,递给我。什么话也没说,好像我懂他是什么意思一样。
不过在我看到对讲机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仿佛嗅到了什么可怕的气息。
其实当时从武汉去邵阳,上高速过去只要五个多小时。他之前也说了,要节省时间,既然如此的话,选择高速路还是最明智的选择。可他为什么却还要走这种不知名的路段呢?一方面说时间不多,一方面却又要七转八绕,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既然这么赶时间,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坐飞机呢?那样不是更快吗?”
娘娘腔白了我一眼,说:“你家的飞机往尸城飞吗?哦,对了,你会开飞机吗?”
我灰溜溜回到车上,胖子他们都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突然发什么神经。我也没空去搭理他们,颓然坐上车,把路让了开来。
直到重新好好上路,胖子才悄悄问道:“怎么?看你这样子,很不对劲。手里还拿个对讲机,那娘娘腔想要干嘛?方便联系呀?”
我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对讲机肯定是用来通讯的了。
胖子见我还一副看白痴的眼神,不由也不爽。“我说老伍,你刚才该不是被那娘娘腔掏了蛋蛋吧?看你这表情,胖爷我都替你感觉到悲哀。”
陈琴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竟然还一脸天真地问胖子刚才说了什么。
安然是完全不参与我们无聊的游戏中来,静静地坐在那里,从那一双眼睛中,我读不出任何信息。
天空逐渐昏沉,天地间笼罩着朦胧白雾。让人原本就觉得不安的心,更加不舒服起来。我心里有种很不妙的预感,再往前走,雾气肯定更浓。而那浓雾之中,似乎有死神在等待着我们。
果然,在短短一分钟后,我们就进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前面娘娘腔的车,也只能隐约看得见一个轮廓了。原本就已经昏暗的天空,加上周围的浓雾,可见度很低。
我出于本能地打开雾灯,速度也降了下来。又往前开了一阵,忽见空中淅淅沥沥居然落下无数晶莹珍珠。细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下大雨了。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疑惑着到底还要不要往前开。雾气更加的浓了,仿佛每一滴雨水落下,都绽放成雾气扩散在空气中。可见度已然达到了最低点,车前一米都看不真切了。
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娘娘腔的车已经不知不觉中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我把车靠边停下,对着漫漫黑夜鸣了好几声喇叭。车的隔音效果很好,不知道是喇叭声被淹没在雨声中,还是根本没有娘娘腔的半点回应。亦或是娘娘腔也鸣了喇叭,只不过我们没有听见。
猜测的理由万千,不过这似乎根本不重要。
这场雨,看起来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可就这样待在车里,实在闷得慌。加上心里清楚如今已是沦陷的地盘,内心更是焦急万分。
关键时候,还是安然想到了傍晚时分娘娘腔给我的对讲机。胖子忙从旁边抽屉中拿了出来,问我:“哪个频?”
我一听懵了,心说什么哪个频啊?随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真是太笨。对讲机接过来都没问是哪个频率,现在还怎么对讲呀?
见我这表情,胖子也猜到了结果。我本以为又要被他奚落一番,不过他却并没有,只是翘起了嘴角。得意道:“他丫的没说,就代表现在的这个频率是正确的。”
他说着便按下开关,开始说话:“娘娘腔,娘娘腔,听到请回答。”
车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胖子的对讲机上,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突然,一阵尖利刺耳的电流声从对讲机中传了开来,惊得我们所有人都一个激灵,浑身冷汗直冒。胖子差点把手里的对讲机掉了,脸色变得难看,忙把声音调小。
一番调节之后,对讲机中总算是传来了声音。虽然娘娘腔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不爽,不过此时听来倒还觉得有几分亲切。
“你们现在在哪?往前开,会看到有房屋,我在这里等你们……”话重复了好几遍,显然也是怕我们没听见。不过每句话都说的极为淡定,与平常无异。这也让我有几分佩服,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在车里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说话,说没点本事根本不可能!
车再度往前开,也难免有些心惊胆战的。所以开的极慢,小屁孩走路可能都比我们的车快。
在往前开了大约五分钟后,眼前总算出现了光亮,那是娘娘腔的车灯。看到灯光时,我们距离他的车尾已经很近了。
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的雾气并没有之前经过的那么浓,还能看见路边的房屋。在车灯下,就如同一只蹲伏在这里的巨兽,让人心悸。
胖子指着那屋子说道:“真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人,该不会是鬼屋吧?这家伙也真够快的呀,这就已经进屋了?娘娘腔不愧是娘娘腔,在屋檐下面,还撑把伞,矫情,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