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策马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正是兰登•费尔伯爵。
他面色冷静的道:“劳勃公爵!容我最后叫你一声‘劳勃公爵’,你犯上作乱,公然起兵反叛国王陛下,绝不是人臣之本分。”
“兰登•费尔伯爵,那你公然起兵反抗我,你的合法领主,难道就是人臣之本分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起兵反叛吗?是龙石岛亲王雷加掳走我的未婚妻在先,‘疯王’烧死我的岳父,残忍处死我的内兄弟在后,我才义愤填膺之下起兵反叛的!”劳勃朗声道,他不仅仅是说给兰登•费尔父子听得,更是刻意说给那些在一旁的兰登•费尔所部听得。
“劳勃•拜拉席恩,请你慎言,国王陛下乃是维斯特洛大陆的合法统治者,坦格利安家族对于七国的统治不可动摇!你的祖先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罢了,如果不是伊耿•坦格利安陛下的恩典,哪有资格统治风暴地?”兰登•费尔直接进行了人身攻击,显然,他对于坦格利安家族可谓是忠心耿耿。
韩幸在一旁甚至暗暗想这几个该死的家族会不会是当初坦格利安家族故意埋在风暴地诸贵族之中用来牵制拜拉席恩家族的钉子啊?毕竟他们正好扼守着通往王领的交通枢纽和经济命脉,如果拜拉席恩家族胆敢蠢蠢欲动,只要使用这几颗钉子,不仅仅可以保证王领固若金汤,还能顺带导致风暴地内部的贵族开始观望,这样拜拉席恩家族就永远成为不了坦格利安家族的威胁了。
“那么就只有开战这一条路了!我给你们一个摆开阵势跟我公平战斗的机会!”劳勃大声宣布道。
韩幸听着劳勃的话差点笑出声来,满心佩服劳勃这种大义凛然的腹黑,“还公平战斗?劳勃最怕的就是他们逃跑,到时候跑到风暴地内部去搅风搅雨,搞得劳勃身边的贵族们人心惶惶,只要他们肯乖乖留下来跟劳勃决战,还怕弄不死他们?”
更何况劳勃此时乃是带着少数骑兵追上来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真要打起来,还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公平决战”就意味着劳勃有充足的时间等待后续部队前来汇合,然后碾压对面的费尔军。
劳勃在吞并了卡伏伦和格兰德森的部队以后,已经拥有了整整两万多大军了,对面的费尔家族虽然是三家之中最强大的,足足有六千军队,可是比起劳勃这两万来说,还不是“小巫见大巫”嘛!
韩幸本以为对面的费尔伯爵不会答应这种“无礼”的要求,但是出乎意料的,兰登•费尔伯爵居然一板一眼的接受了劳勃的决战要求。
这就是韩幸不懂这些类似中世纪的维斯特洛大陆贵族的套路了,要知道在这种盛行骑士精神的时代,约定地点,约定时间,进行“约架”,乃是贵族之中常有的现象。
究其原因,前文中提到过,由于西方军队多半规模较小,如果不事先约好,搞不好过上几天双方也没来得及遇上对方,只能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那哪里是打仗啊!简直是躲猫猫。
更何况,西方的最精锐部队乃是骑士部队,别看骑士骑着马,平日里不打仗的时候骑士走得比步兵还慢,毕竟战马可不能一直骑,就像人一样,你要是让哪个人一天到晚的负重跑,谁吃得消啊!
所以平日里,骑士一般坐在车上,或者至少也要将盔甲脱下来放在马车上拖着走,好为他们心爱的战马“减负”,而且战马的伙食还得好,不仅仅是草料,还得加上生鸡蛋补充蛋白质嘞!不然掉了膘可就驼不动浑身盔甲加上体重得接近一百公斤的骑士老爷咯!
而且欧洲马一向比较擅长短距离冲刺,长距离耐久长跑本就不在行,所以基本只适合在平原地区冲上几波,不过一般来说,也不存在哪个部队让这群骑士冲上几波还能不崩溃的。
综上所述,这就是为什么欧洲打仗会出现“约架”情况的原因,一方面是骑士精神的道德约束,一方面是迫于战马、部队规模等现实因素导致的无奈之举。
劳勃和兰登•费尔伯爵约定一小时后在位于盛夏厅南部的一块荒原上决战,这块荒原曾经乃是被盛夏厅大火波及导致烧成白地的森林,总体来说地势平坦,也能容得下双方的军队。
劳勃倒是一点不担心兰登•费尔伯爵不认账,荣誉感驱使着贵族们保持自己的一言一行符合骑士精神,何况就算他想跑也未必跑得了。
一个小时后,双方在盛夏厅南部的荒原上两军对垒,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劳勃军拥有者数量优势,当然,就像权游电视剧中说得一样:“要是数量大就一定能赢,那么这世界早就被数学家统治了。”即使人多也未必一定会赢,古往今来不乏以少胜多的案例,但可以肯定的是,人多赢面相对较大。
不过这个理论恐怕不适用于这一次战场,因为劳勃显然不是什么三流的统帅,他当下就决定来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战术。
骑兵突击,步兵跟上掩杀,这个战术可谓是经典中的经典,几乎每个率领骑兵的将领都能想到这个战术,这个战术乃是人多欺负人少的最佳战术,值得一提的是,西楚霸王项羽就非常喜欢这个战术。
劳勃一马当先,率领着手下的四千骑兵成波状向着兰登•费尔的军队冲去,光是这些骑兵就就已经相当于费尔军队的三分之二。
相信我,四千骑兵一起冲锋的情形可谓是蔚为壮观,想想吧!一个小学举行升旗仪式,到场撑死了不过千人,可是也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这还是一群孩子而已,四千成年人以及他们的战马,外加上万步兵跟在身后,这绝对是惊人的场景,这种敌人如同乌云般从天边涌来的场景使得费尔军的士兵瑟瑟发抖。
四千骑兵的马蹄声仿佛是天边的闷雷一般在费尔军的耳边响起,地上的石子被震得在地上跳了起来,荒原上树木被焚毁留下的灰烬在马蹄的践踏下飞扬起来,使得那些劳勃军的骑士们仿佛是云雾中的天兵天将一般看不真切。
韩幸也赫然在冲锋的行列之中,韩幸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天朝古代喜欢玩“诈”了,说实话,就己方这冲锋的状态,别说是两万,就算是号称十万对面恐怕都会信,没办法,毕竟目力所及以内都是敌人,谁能看得出是十万还是两万啊!
等到大约来到五十米内,冲在最前面的骑士开始放下马枪,开始正式冲锋,说实话,这是韩幸第一次在战场上正面朝着对面冲锋。
虽然对面的费尔军看上去状态比己方还要差,有几个更是呆头鹅一般的忘了朝着劳勃军的骑士架起长矛了。
对于步兵来说,抵抗骑兵部队最好的方式莫过于长矛,以马匹的冲力,一头撞在长矛上,肯定会被贯穿。但是不幸的是,他们的长矛不过1.8米长而已,而骑士们手中的马枪却有足足2米长,更何况,步兵的长矛通常拿的都是中间位置,谁会拿着尾端啊!那样根本使不上力。
随着双方正式接触,到处都是骑士们的马枪折断或者撞在盾牌上的声音的声音,还有敌人的惨叫和战马的哀鸣。
韩幸的马枪准确的命中了一个年轻人的胸腔,那个年轻人身上的皮甲被彻底贯穿,枪头折断卡在了他的胸腔里,他的呼吸似乎受到了阻碍,大量地鲜血从口中涌出,血液甚至被他呼出的气体吹出了泡泡。他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喉头发出“喝~~~喝喝~~~~”的声音,最终变成一具脸色憋得发紫的尸体。
这只是战场的一角,还有无数的敌人或是被马枪击中在地上哀嚎,然后被马匹踏过,即使之前没有命中要害也会被骑士那一百多公斤的重量活活踩死,何况骑士可是成规模前进的,即使前面的人没踩死他,还有后面的,马蹄上可是还钉着马蹄铁哪!
亦或者被骑士撞得直飞出去结果撞在自己人的长矛上,那叫一个“乌龙死”啊!战场可不是游戏,友军误伤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也有一些骑士的战马被长矛贯穿,导致他们摔下来,但是这只是极少的一部分而已,不过,他们中的有些人的下场并不算好,虽然他们穿着厚厚的板甲,但是如果他们站不起来的话,他们就会被身后友军的马蹄活活踩踏致死,这些盔甲可没法从马蹄下拯救他们的性命。
仅仅是一个冲锋,费尔伯爵的六千人就损失了三分之一,整个部队的阵型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而这个口子还在继续扩大,因为骑士们开始拔出佩剑砍杀那些步兵。
他们的长矛尽管有一定的效果,但是骑士也不是盖的,他们手中有盾牌,而且还穿着厚厚的板甲,可不就是为了对付长矛嘛!即使击中了骑士,枪头也不可能透过盔甲深入多少,顶多给骑士身上留下一个小小的伤口,可是那个征召兵却会被骑士的含恨一击夺走生命。
正在中间的劳勃最为神勇,他之前留给对方的深刻印象加上手中的大锤导致几乎没人敢于直接面对他,他的大锤完全符合了西游记中对于金箍棒的描写:“擦着就伤,碰着就死!”导致在他的身边甚至出现了一块无人区,满地都是被他砸得脑浆迸裂的尸体。
为了鼓舞己方的士气,兰登•费尔只好亲自出马和劳勃一战,他挥舞着手中长剑朝着劳勃冲来,可是一交手他就觉得自己的手中一沉,右臂被震得发疼。
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劳勃的对手了,但是没办法,他乃是己方军队的统帅,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他不能认输啊!要是认输就真的崩盘了。
没过几个回合他就被劳勃一锤子砸中脑袋,劳勃这次用的可是尖头破甲的那一面,立刻在兰登•费尔的后脑勺上留下了一个三角形的血洞。
兰登•费尔惨叫一声跌落下马,他的儿子“银斧”立刻嚎叫着冲了上来,“父亲,劳勃,我要为父亲报仇啊!”
他挥舞着赖以成名的“银斧”朝着劳勃冲了上来,他的含恨一击还真是让劳勃都吓了一跳,奈何他的银斧重量终究是不如劳勃的大锤,再加上他本来就是类似于“削弱版劳勃”的打发,自然比不上劳勃这个“正版”。
劳勃对他倒是相当欣赏,所以没有要他的性命,仅仅将他扫落下马。
看到费尔伯爵父子都被击败,他们手下剩余的残兵立刻如蒙大赦般的跪地求饶,“老大都跪了,我们还打个毛啊!”他们已经被杀的只剩下两千多了。
“银斧”在地上起初是嚎叫着,怒吼着,接着眼中一阵清明挣扎着爬向他父亲的尸体,他身上的盔甲成了一种累赘,导致他每爬一步都费尽全力。
他终于还是来到父亲的身边,将手负责父亲兰登•费尔布满灰尘的脸嚎啕大哭,劳勃下马来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你这种感觉,我也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说着扶起了他。
“不,你不懂!是你杀了他!魔鬼!”‘银斧’甩脱劳勃的手,睁大了因为痛哭而发红的眼睛,咒骂着劳勃。
“你的父亲死是光荣的战死沙场,他的灵魂会得到老妇的指引,战士的陪伴,前往天父的天国,在云端之上注视着你。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坚持自己原则的人,一个让我肃然起敬的敌人。而我的父亲却是死在一场该死的船难之中。”劳勃并不生气,只是默默的叙述着。
“银斧”陷入了沉默,没过多久他再次转身看向劳勃,就连韩幸都立刻拔剑,以为他要暴起发难,却没想到他居然跪下,向劳勃宣誓效忠,并且双手献上自己的“银斧”以示诚意。
没人知道银斧到底想了什么,也许是劳勃的话打动了他,也许是因为维斯特洛的贵族一向服从强者,就像那个大琼恩•安栢,因为挑衅罗柏•史塔克的权威,而被罗柏命令他的狼灰风咬掉了两根手指,结果他反而成了罗柏的忠实拥簇,有时候维斯特洛贵族们的忠诚,来得真的很奇怪。
但是毫无疑问的,“银斧”在未来的时间里成为了劳勃麾下最忠诚勇敢的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