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下,小直布罗陀要塞千米以外。
“士兵们!今天是荣耀的一天!是你们获取光荣的一天!”多普将军穿着一(shēn)(sāo)包的军装,整体为白色,装饰以金色的流苏和绶带,在眼光下简直闪闪发光,他跨坐在一匹白马上,朝着(shēn)后严阵以待的法军道。
他的演讲开场白其实还不错,不愧是律师出(shēn),嘴皮子就是利索,毕竟他们这个职业就是靠着那一张嘴吃饭不是?(shēn)为律师兼职政治家,口才出众是必然的!
可是他似乎不大明白军事演讲的重点是简洁明了以及鼓舞人心???????
“今天,我们将要拿下眼前这座要塞!不管付出多少的伤亡,流淌多少的鲜血!我们都要攻克它!你们中大多数人都无法活着回去,你们中有的人也许会失去自己的胳膊、腿,甚至后半生都不得不在(chuáng)上度过!但是,你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你们的牺牲将会让我,阿不,我们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你们是为了法兰西祖国流血牺牲的!也许明天这座要塞就会被敌人夺回去,我们的一切努力都会功亏一篑,你们牺牲生命,流淌鲜血换来的战果将会化为乌有,可是今天,我们将会获得胜利!让我们,前进!为了法兰西!”说着多普将军就笨拙的拔出了他的马刀,挥舞着就朝着小直布罗陀冲去。
然而他冲出去几米就愣住了,因为并没有想象中雷鸣般的掌声,也没有想象中震天的欢呼,甚至没有一点点声音,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有细微的风声在空气中呜咽着,整个法军阵列仿佛在这一刻仿佛死了一般的沉寂。
“这个混蛋刚才的意思是不是,‘你们死定了!但是你们的死是有价值的,你们的死将会为我取得胜利!’的意思啊?”片刻之后,死寂一般的法军才复活了,士兵们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觉得他就是这个意思!”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没错,我听到了,他先说的‘我’,然后才改口成‘我们’!”
“‘我们’?是哪个‘我们’?我看他的意思是指他和巴黎的那些大人物们吧!”
同样笑得前仰后合的还有拿破仑,拿破仑本来骑着马在视察炮兵阵地,结果就听到多普将军这“给力”的战前动员。
“哈哈哈,这个白痴,说什么不好,非要跟士兵提‘死死死’的!这下好了,士兵们的士气都散了!”拿破仑指着多普将军的(shēn)影笑道。
“都给我闭嘴!”多普将军见到自己“激动人心”的战前演讲居然没人捧场,顿时就怒了,他对着士兵们叫骂道。
“你们!给我上!全都给我上!”多普将军怒不可遏的扬起马鞭,来到阵前,对着法军士兵们颐指气使的催促道。
“他居然说‘给我上’?这不是明摆着要人家去送死吗?他至少说‘跟我上’啊!”韩幸立刻就听出了这个多普将军的语病,于是捂嘴偷笑着对拿破仑道。
“没错!这个草包一点都不懂士兵们的心理!”拿破仑同样用那双灰蓝色如同宝石般璀璨的眼睛冷冷顶着远处正在催促士兵进军的多普将军道。
见士兵们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这位多普将军更加生气了,他直接上前用马鞭抽了一下一个士兵的脸,然后叫嚣道:“我是将军!我命令你们进攻敌人!前进!”此时士兵们看着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冰冷了,甚至带着一种择人而噬的寒意。
“他怕不是还以为自己是在玩政治哪!只要官大就可以稳压别人一头!这里是军队,不是国民公会!他真是找死!”拿破仑对多普将军的愚蠢嗤之以鼻道。
“到我出场了!”拿破仑麻利的收起单筒望远镜,露出一个(xiōng)有成竹的微笑对韩幸道。
说着就策马来到多普将军(shēn)边,“将军阁下,那些懦弱胆小的英国佬如今都躲在城墙后面,即使是派出步兵,也不可能翻过城墙去和他们战斗不是?我请求率领炮兵先对英军的堡垒展开炮击,等到打开缺口,您在派出步兵一举拿下小直布罗陀!”
听到拿破仑的话,步兵们脸上都露出感激涕零之色。显然,他们已经对战场产生了畏惧之心,此时就算是拿鞭子抽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冲上去送死了!而拿破仑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休息时间,他们中有些人甚至会因为拿破仑的这一行为多活上十几分钟不是?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拿破仑真聪明啊!利用这个白痴多普将军来树立自己在军队中的光辉形象!”韩幸立刻就东西了拿破仑的目的,不(jìn)出言感叹道。
多普将军彻底沦为了“背景板”,成了衬托拿破仑光辉形象的垫脚石,只能尴尬的戳在一边,听着士兵们欢呼“拿破仑万岁!”“波拿巴少校万岁!”
士兵们(ài)戴拿破仑并不是一天一(rì)之功,拿破仑一向和士兵们同甘共苦,他吃饭睡觉都和士兵们一起。夜晚就睡在炮兵阵地上过夜,白天还会去问候几乎每一个士兵,他甚至能记住手下所有士兵的名字。他的勤勉和(ài)兵如子是有目共睹的!
何况他在布伦角的战役中表现出色,带领士兵们在英军的围攻下顽强坚持到援军到来,他的冷静指挥,以及出色的战术头脑,都让在场的士兵们记忆犹新!而战后一传十,十传百,能征善战又(ài)兵如子的好名声已经人尽皆知了!
试问,这样的将军谁不(ài)戴哪?最优秀的将军不是踩着士兵们的尸骨玩“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把戏,而是在确保胜利的(qíng)况下,尽可能减少伤亡,让更多的士兵活着回家!
而拿破仑就是这样的将军,他杰出的战术头脑和(ài)兵如子,与士兵同甘共苦的精神恰恰是这个时代的法军将领不具备的特质!
看着拿破仑策马在阳光下,(chūn)风得意的策马在法军阵前,谦虚的躬(shēn)向四方致意,接受着士兵们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仿佛是一位现代的当红大明星在开粉丝见面会。
韩幸甚至在他(shēn)上看到了未来那位征服者——拿破仑大帝的影子,他就是这样一个魅力人物,他的笑容让人心悦诚服,人们都乐意追随他,因为他慷慨;士兵愿意为他去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死后,家人会得到丰厚的抚恤,拿破仑甚至会亲自口述士兵的阵亡通知书(滑铁卢之战电影中有,但估计不会封封都亲自来,太多了),阵亡士兵的子女会优先进入高等院校接受良好的教育!
“你不过是个小小炮兵少校,凭什么这么嚣张?享受欢呼的应该是我!是我!我才是将军!”这一刻,我们的多普将军嫉妒了,没错,他嫉妒眼前这个小小炮兵指挥官了!拿破仑享受着本该属于他的欢呼和掌声,而他却只得到了一片白眼!要是他知道拿破仑未来会成为皇帝,他怕不是得惊得将下巴都掉下来哩!
可是他却没有奈何,拿破仑的要求是合理的,即使是(shēn)为军事白痴,他也知道士兵们无法靠着脑袋撞破城墙,大炮才是攻城的利器。
他将那一脸的嫉妒深埋起来,然后对着策马在阵前转了一圈回来的拿破仑笑道:“波拿巴少校,请你尽管攻城吧!我会带着士兵们随时支援你的!”
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是他那双嫉妒的发绿的眼睛早就已经出卖了他,拿破仑对于他表(qíng)的细微变化可以说是心知肚明。不过拿破仑还是一拉缰绳,行了个军礼道:“将军阁下,炮兵部队不会让您失望的!”说着他就朝着炮兵阵地策马而去,并且对着韩幸招了招手,示意韩幸跟上来。韩幸立马会意,立刻带着炮兵们跟着拿破仑前进。
在前进了大约百米后,拿破仑停了下来,他用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番远处高地上的直布罗陀堡垒,然后伸出手指比划了一番,接着对着(shēn)后的韩幸一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就是这里了!让炮兵架设大炮!”拿破仑斩钉截铁道。小直布罗陀虽然位于高地,但是西面却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如今上百门大炮就这样一字排开,露出狰狞的炮口,对准了远处高地上的小直布罗陀要塞。
“开火!”在上万法军的注视下,拿破仑手下的炮兵们点燃了火炮的引线,炮声隆隆响起,如同平地惊雷,一枚枚致命的炮弹,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呼啸着飞向远处的直布罗陀堡垒。
只见直布罗陀堡垒不断震动,飞(shè)而去的炮弹或者打在堡垒的外墙上,留下一个凹坑。亦或者直接“砰”的一声击中堡垒的垛口,尘土飞扬之后,在城墙垛口上留下一个巨大凹陷,连带着摧毁一门架设在这里的火炮,甚至有几个英军惨叫着被炸飞出去。
看着瞬间就被炸得伤痕累累的直布罗陀要塞,(shēn)后法军立刻爆发出了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显然,炮兵的炮击效果越好,步兵攻城的时候遇到的阻碍就越小,付出的伤亡自然也就越小!
可是就在这时,英军要塞城墙上的火炮炮口也绽开了一朵朵火花,然后冒出阵阵硝烟,英军开始还击了!